所有學員正襟危坐,把書本全部擺在在桌麵上,瞬間都安靜下來了。
腰杆挺得比竹竿還直,雙眼瞪得大大的,努力把自己最好的精神狀態表現出來。
就連周正他們那幾個也立刻收起那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容,變得神情肅穆起來,還順便給陸凡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跟他們一樣。
從他們的動作語言可以推斷出來:這應該是一名極具威嚴的老師,估計就跟學生時代的班主任一樣。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當過學生的都知道,班主任絕對是老師們當中最讓人印象深刻,而且是嚴厲的代名詞。
陸凡掃了周圍一眼,聆聽著越來越近甚至有些怪異的腳步聲,眉心微微一擰,但是卻一臉從容淡定。
下一秒,教室的門口被一道黑影擋住。
陸凡順著門口看過去,這是一位看上去5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身高大概有175左右,兩鬢白發都已經長出來了,歲月的皺紋毫不留情地爬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右腿斷了三分之二,沒有裝假肢,大大方方地裸露出來,拄著一條看上去已經有十年已久的拐杖。
身姿卻依舊挺拔,精神抖擻,目光如炬。
眼神掃過之處,如同定海神針般鎮住全場,隻需一個眼神,學員們不自覺地挺直脊背。
他抱著一疊試卷進來,周圍的空氣因為他強大的氣場驟然下降好幾度。
陸凡簡單地掃了一眼他的雙臂,上麵有大大小小的劃痕,每根劃痕都留下一道道猙獰的傷疤,有些像是被撕咬過的印痕,還牢牢地印在他的手臂上。
陸凡頓時肅然起敬!
這是一名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老兵。
“學員們好!”
眾人齊聲回應:“老師好!”
“坐!”
老師輕輕揮手,把那一疊厚厚的試卷放在桌麵上,目光一掃,頓時落在陸凡身上,眼睛不由得微眯起來。
之前周弘毅就跟他打過招呼,知道三班會來一個陸軍學員,當時他隻是有些詫異,並未放在心上。
在他的眼中,陸軍來考戰鬥機,純屬扯淡,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但是,今日一見,他跟陸凡目光對焦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綻放出來的光芒卻是驚豔的。
陸凡這個兵不管是氣場還是眼神,都讓他這個年過半百的老兵,感受到一絲涼意,甚至還有一抹聖氣凜然的殺氣。
“你就是陸凡?”
所有學員猛得抬起頭,全部齊刷刷地看向陸凡,冷嗤一聲,等著他在老師麵前出醜。
被點到名的陸凡,心裡一咯噔,蹭地一下站起來,挺直腰杆報告道:“報告老師,是!”
老師橫眉豎眼地瞄了他一眼,冷著臉說:“我不知道上麵為什麼會派你一名陸軍過來這裡學習,在我眼裡,這就跟讓一個屠夫去考清華北大,是一個道理!”
“報告!我·····”陸凡剛想反駁。
“花裡胡哨的語言不用在我麵前賣弄。”老師猛得抬起手,打斷道,“這裡一共有15名學員,在我眼裡,你們都是一群沒有畢業的菜鳥。”
“你排在15號,你就是15號菜鳥。”
“以後你的代號,就是1號,我叫鐘國輝,你直接叫我鐘老師。”
陸凡立正道:“是,鐘老師!”
鐘國輝冷哼一聲,拄著拐杖,一拐一拐地轉身走到了講台上,並命令班長將講台上的試卷發下去。
“今天的試卷,是對你上半個學期學習的總結,沒有考到80分的菜鳥,腹部繞杠300圈,外加負重15公斤越野20公裡,再把試卷重新抄寫一百遍。”
“當天之內完成!”
“是!”
眾人一驚,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尷尬地抹了一把冷汗。
陸凡看著眼前這個不怒自威,氣場猶如颶風過境,裹挾著無儘的肅殺之氣的老師,不由得一驚。
這才明白為什麼這些學員為什麼害怕他。
腹部繞杠三百圈,人估計都已經暈得不知道成什麼樣了,再跑20公裡越野,再把試卷抄一百遍。
一天之內完成,那他們估計不吃不喝不睡,都未必能完成!
班長劉昊拿著試卷走到陸凡麵前,有些猶豫地回頭看向鐘國輝,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師,陸凡今天才剛來,他也要考嗎?”
鐘國輝麵無表情地說:“進了我的班級,沒有新生和老生的區彆,一律都是菜鳥,是菜鳥就必須接受菜鳥的考驗。”
“15號,你是想先考完試再接受懲罰,還是想直接接受懲罰?”
陸凡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個老師已經打定主意覺得他過不了這一關,這才給他拋出必輸的選擇題。
“報告老師,我想先考試!”
周正踢了踢他的腳,小聲地提醒道:“老陸,你還是直接接受懲罰吧,考試時間一個半小時,你還能多出一個半小時去完成懲罰。”
“這些課程你沒上過,彆說是考80分,就是考30分,你都難!”
“安靜!”鐘國輝用力瞪了兩下拐杖,一記冷眼掃過去:“劉昊,發給他!”
“是!”
劉昊把試卷發給陸凡,再給他送上一抹同情的眼神。
周正拍拍陸凡的肩膀,無奈地歎了口氣,拋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試卷全部下發完畢後,鐘老依舊拄著拐杖,站立在講台上,眼神如鷹一般銳利,目光時不時在陸凡上掃過。
他沒有看過陸凡的簡曆,應該說他沒這個權限查到陸凡的資料,隻知道他是一名陸軍,是周弘毅給他推過來的人。
所以,對於陸凡的認知,他隻停留在他是陸軍這個層麵。
但是,從他那雙閱人無數的眼睛中發覺,這個兵不簡單。
至少他斷定,陸凡不是一名吊兒郎當,玩世不恭,不務正業的關係戶。
隨著時間的推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鐘國輝有些力不從心地扶著講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剛坐下拿出一本書津津有味正看起來,一張寫滿了黑子字體的試卷,儼然遞到他眼前的桌子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