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也理解秘書表嫂，這樣的事兒沒人願意乾，現在糧食就是命，她要是說了那就是得罪全街道辦的人，於是歎口氣道：“好了，我能理解，沒什麼事兒你就出去吧。”
秘書離開後，李懷德一臉愁容，軋鋼廠糧食缺口還很大，他不得不打起精神繼續尋找解決辦法，一旦軋鋼廠斷糧，工人鬨起來他這個副廠長也彆乾了。
保衛科。
牛大炮也眉頭緊皺，軋鋼廠缺不缺糧食他管不著，可是保衛科不少人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再加上現在鴿子市糧食也少，這日子越發的難過。
牛大炮雖然是科長工資一百多，可是現在不說糧食價格飛漲，就是想買也不好買，他家裡人口多也就勉強溫飽，至於底下保衛員那日子就更彆說，有的家裡人口多，甚至都吃上代食品了。
他作為保衛科長不能不管，不然人心散了這隊伍就不好帶了，思來想去決定找林平問問，看看他能不能弄點野豬來，要是有肉大家還可以去換點糧食解解燃眉之急。
想到就做，起身離開軋鋼廠直接就來到林平所在的四合院。
四合院。
叁大媽見牛大炮進來問道：“同誌你找誰？”
牛大炮笑道：“這位大媽，我是軋鋼廠保衛科長牛大炮，來找你們院林平，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叁大媽一聽是保衛科的，連忙道：“在，平子就住在西跨院，要不要我帶你過去？”
牛大炮搖搖頭道：“謝謝大媽我自己去就行。”說完直接去了中院。
西跨院。
林平聽見有人敲門，來到院中打開院門，一看是牛大炮，笑道：“大炮，你怎麼有時間來我這？”
牛大炮撓撓頭嘿嘿笑道：“這不是想老領導了麼，所以代表咱們保衛科來看看你。”
林平聞言搖頭笑道：“你少給我來這套，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說話間將牛大炮讓進院子，隨手又將門給關上。
來到堂屋，給牛大炮倒杯茶道：“大炮，有什麼話就直說，這可不像你的為人，是不是想要肉？”
牛大炮聞言尷尬笑笑道：“老領導，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這不是現在科裡兄弟過不下去了，我就想來你這打秋風，不過我們可不是嘴饞，是想買肉換糧食，你不知道現在鴿子市上糧食太難買了。”
林平也知道現在外麵是個什麼情況，保衛科不是重體力勞動者，定量隻有二十八斤，再加上定量消減近四成，可不這日子就難過了，要是家裡人口在多點，真有可能揭不開鍋。
看著為難中還帶著祈求眼神的牛大炮，林平歎口氣道：“大炮，你想過沒有，即便我給你弄頭野豬，一人又能分多少？又能換多少糧食？”
牛大炮如何不知道這些，苦笑道：“我也知道這對於兄弟們來說是杯水車薪，可這是眼前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林平笑道：“我要是能給你弄來糧食呢？”
牛大炮聞言騰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道：“真的，老領導你真能弄來糧食，如果是真的，那我替兄弟們謝謝你。”
林平想想保衛科一百多人，想要滿足保衛科沒一萬斤糧食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隻是在哪交易是個問題，若是讓軋鋼廠知道，這些糧食根本進不了保衛科人手裡。
於是問道：“大炮，保衛科現在還有多少小金庫？”
牛大炮聞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老領導，咱們保衛科小金庫還算有錢，再說隻要有糧食即便沒錢咱們兄弟也能湊。”
林平想想道：“今天晚上讓保衛科不值班的兄弟，帶著糧食袋子城外等我，記住再帶一千塊錢。”
牛大炮連忙點頭道：“成，我一定安排好，也會打好招呼晚上拉練。”
林平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一來也不怕遇到巡邏隊，於是笑道：“那咱們晚上九點城東門外見。”
牛大炮歡喜的回到保衛科，直接將保衛科的人召集起來下達命令，並且低聲說了此次真實目的，然後道：“你們都給我將嘴管嚴實了，要是讓我知道誰敢出去嚼舌頭，他就是和咱們整個保衛科為敵，我牛大炮第一個容不下他。”
大夥兒一聽有糧食都興奮道：“科長，你放心，誰敢出去亂說那就是要咱們兄弟的命，我第一個不放過他。”說完眼神淩厲的環視一圈。
牛大炮見了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這麼定了，晚上值班的兄弟也彆急，我們會將你那一份帶回來送到你們家裡。”
四合院，西跨院。
林清顏姐妹回來就問道：“平子哥，聽說軋鋼廠保衛科來人了，出了什麼事兒？”
林平笑笑道：“哪有什麼事兒，就是牛大炮來看看我這個老科長。”
林清顏笑道：“看來這牛大炮還是個有良心的人，知道來看看你這個老領導。”
林平笑道：“好了，咱媽說今天去全聚德吃鴨子，你們洗漱洗漱一會兒咱們就走。”
話音未落，林萱風風火火跑進來道：“二哥，二嫂，你們收拾好了麼，咱媽讓我來問問。”林清顏笑道：“馬上就好，怎麼咱們萱萱饞了？”
林萱小臉一紅道：“人家哪有。”
林平摸摸她小腦袋道：“好了，你回去跟咱媽說，在門口等我們就行。”
林萱得了話，立刻轉身就跑，她可真饞全聚德的鴨子，要不是二嫂懷孕她還吃不到呢。
林家一家人高高興興去全聚德，可是酸壞了院裡鄰居，因為何雨水今天沒回來，所以沒趕上。
一家人從全聚德回來已經八點半，林清雅正要說韓清雪的事兒，就聽林平道：“你們先睡，我要出去辦點事兒。”
林清雅聞言隻好等下次再說，反正韓清雪母親的病不急在一時。
城東門外。
林平抽顆煙的功夫，牛大炮就帶著六十多人來到跟前，大夥都客氣的喊道：“老科長好。”
林平連忙壓一下手，沒好氣兒道：“這麼大聲乾什麼？你們是嫌知道的人少？”
牛大炮聞言拍了身邊的小隊長腦袋一巴掌道：“都閉嘴！”
然後轉頭對林平嘿嘿笑道：“老領導，你也彆見怪，兄弟們也是看見你高興的。”
林平聞言翻個白眼道：“我看是見到糧食高興的吧。”
牛大炮嘿嘿笑道：“那不能夠。”
林平也懶的跟他廢話，道：“跟著我儘量安靜點。”說完向城外走去。
牛大炮一揮手，大夥推著幾輛板車緊跟其後。
時間不長，來到一處密林旁，林平獨自一人走進林子，將一萬兩千斤棒子麵放在地上，然後抽顆煙才出了林子，看向牛大炮道：“進去裝糧食，裡麵有一萬兩千斤棒子麵，一萬斤是給你們的，兩千斤當是我個人幫助兄弟們的。”
牛大炮一聽有一萬兩千斤直接傻眼，他帶來的板車和袋子根本裝不下，不僅是他就是其他保衛員也都傻了，這是多少糧食，要是分了以後家裡就不用發愁了。
牛大炮回過神來道：“老領導，怎麼能讓你破費，這兩千斤我們也吃下，畢竟……。”
見牛大炮還要繼續說，林平擺擺手打斷道：“大炮，你也彆廢話，就當我幫兄弟們出點力，二百塊錢我還拿的出來。”
牛大炮還要繼續勸阻，隨後一怔道：“多少？二百塊？老領導你這棒子麵多少錢一斤？”
林平直接道：“一毛，怎麼了？”
牛大炮直接傻眼，現在鴿子市棒子麵三四毛都買不到，而林平給的價格竟然是市價，怪不得讓自己帶一千塊錢，原來是一萬斤糧食的錢。
於是感激道：“老領導，這價錢你自己不是虧了？要知道鴿子市糧食都漲瘋了。”
林平笑道：“我就是這價格拿的，難道還讓我占兄弟們便宜，你當我是什麼人，甭廢話趕緊裝糧食，免得夜長夢多。”
牛大炮也知道林平說的沒錯，趕緊讓保衛員進去裝糧食。
因為一次運不走，隻能分批次運送，好在牛大炮有先見之明提前報備，即便遇到巡邏隊也沒關係。
直到淩晨四點，糧食才安全運送完畢，全體保衛科目送林平離開。
林平離開後，牛大炮歎道：“咱們要記住老領導的恩情，以後要是讓我知道誰敢對老領導不敬，我絕不饒不了他，都清楚了麼？”
“明白！”
保衛員也不是傻子，這年月糧食就是命，如今每人分差不多一百斤棒子麵，以後家裡再也不用挨餓，所以大夥發自內心感激林平這個老科長。
折騰一宿，林平回到西跨院牆角，縱身一躍輕飄飄落入院中，返回屋裡睡覺。
翌日清晨。
林清雅吃早飯時才有功夫將韓清雪的事說清楚，林平聞言沒好氣道：“你這是挾恩圖報不是君子所為，人家都這麼難了，你還逼迫人家。”
林清雅聞言吐吐小香舌笑道：“我本來也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哈哈。”
林清顏打斷林清雅道：“平子哥，清雅也是為你著想，如今清雅懷孕，這一年時間我一個人可不成，難道你要憋到清雅生產，我可聽說男人憋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
林平聞言心裡一暖，知道兩姐妹一心為自己著想，歎口氣道：“此事容後再議，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能趁人之危，那不是君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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