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遇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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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如意是和身邊這位姓孫的朋友一起來的。

就在她邁進門檻的瞬間,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裡麵竟是這麼一個景象。

張耀,在海城紈絝子弟的圈子裡,那是出了名的浪蕩不羈,然而,他卻有著旁人難以忽視的強大背景——他的祖母。

這位老太太,在海城的上流社會中頗具影響力,尤其與顧家關係匪淺,能在顧家麵前說得上話。

顧家,在海城可謂是根基深厚、權勢滔天,隻要能從顧家分得哪怕一絲一毫的好處,便足以讓家族享受幾輩子的榮華富貴。

徐如意心中清楚,這潛在的豐厚利益,如同誘人的餌食,讓她不得不強忍著對張耀為人的不滿。

但張月似乎對她還挺滿意的不然也不會喊她圈子裡的人陪她。

孫家小姐孫英,性格潑辣,行事作風向來雷厲風行,在海城的名媛圈中也是個頗為獨特的存在。

她的表嫂,嫁給了柳老頭。在表嫂未出嫁之前,曾在孫家住過數年,那幾年間,孫英幾乎是由表嫂一手照料,二人朝夕相伴,感情深厚得如同親姐妹一般。

然而,表嫂與柳老頭結婚還不到三年,便哭哭啼啼地回到了孫家,堅決要離婚。

孫家人聽聞此事,自然是極力勸阻。在他們傳統守舊的觀念裡,婚姻乃是大事,豈能如此輕易地說離就離。

在家人的再三追問下,表嫂終於道出了離婚的緣由,柳老頭在外沾花惹草,與很多女人糾纏不清。

家裡人一聽,起初還以為是什麼彌天大禍,可聽完後卻覺得似乎也並非不能接受,男人在外麵逢場作戲似乎是常有的事,隻要能維持住家中的安穩,做到外麵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於是,家裡人更加堅定了勸和的想法,輪番勸慰表嫂,試圖讓她打消離婚的念頭。

自那之後,表嫂回來的次數愈發稀少,關於她的消息也漸漸少了很多。

甚至在幾年前,表嫂連常用的社交軟件都注銷了,整個人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徹底從大家的生活中消失了。

柳家人對外宣稱表嫂生病了,病情嚴重,不方便回來,生怕傳染給大家,說得情真意切,仿佛確有其事。

但孫小姐卻壓根不相信這套說辭,表嫂的身體一向康健,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就在說病重的半個月前,她還收到過表嫂的短信,雖說隻是一段簡短的語音,但從表嫂的語氣和話語中,孫英能聽得出當時表嫂的狀態還不錯,並無重病的跡象。

柳老頭並未多做解釋回去了

從那以後,他幾乎天天往這茶樓跑。孫小姐愈發覺得表嫂肯定遭遇了什麼不測,可當她把自己的懷疑告訴家裡人時,卻被當成是胡思亂想、發了瘋。

這次,她本是打算聽從張月的安排,帶著徐如意去購置些衣物,正巧瞧見柳老頭朝著茶樓方向走來,心中一動,便想著跟進去一探究竟。

結果柳老頭沒找著,她們卻撞上了張耀出醜的熱鬨場麵。

孫英轉頭看向徐如意,臉上滿是關切,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意,你還記得小時候嗎?你總說以後要嫁給一個溫潤如玉、謙謙君子般的人。可如今,怎麼就妥協了呢?作為多年的朋友,我還是勸你回去再和家裡人好好商量商量,多去打聽打聽張耀的為人。彆怕羞,平日裡遇到他的時候,彆總是想著避開,正好借此機會好好觀察一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可一定要把我的話聽進去啊!你瞧瞧,現在這麼多人都在罵他,可見他的行徑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

孫英和徐如意自幼一同上學,她們關係頗為不錯。

知道徐如意與張耀的婚事後,孫英私底下沒少勸她再慎重考慮這門親事,可徐如意似乎有自己的考量,一直猶豫不決。

說來也巧,孫英的話音剛落,那邊林陽又開始毫不留情地嘲諷起張耀來。

此時的張耀,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那味道仿佛能穿透人的五臟六腑。林陽為了避免被熏得難受,特意站得遠遠的,可這樣一來,說話就不得不提高音量。

“我之前就覺得這事不對勁,張耀你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想搶謝依依當情婦。你也不看看,人家謝依依那可是顧先生的人,顧先生不把你打死都算是心慈手軟了,還會派人給你送藥?哈哈哈,嘔!”

林陽的話還沒說完,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肆意攪動。他急忙想止住大笑,可越是著急,那種惡心的感覺就越發強烈,最後還是沒忍住,差點吐了出來。

林陽在這一瞬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現在張耀身上這詭異至極的狀況,渾身散發著奇臭無比的臭液,很可能就是顧裴司送的藥導致的!畢竟以白止那高超的醫術,做出這種奇特的藥並非難事,而顧裴司向來也不是心善之人,若是看張耀不順眼,暗中使絆子也並非不可能。

可他怎麼就這麼大意呢?隻顧著嘲諷張耀,竟然如此大喇喇地把心裡的猜測說了出來。萬一顧先生追究起來,找他麻煩可怎麼辦?想到這裡,林陽的後背不禁冒出一層冷汗。

林陽這一嗓子喊得格外響亮,如同炸雷一般,在茶樓周圍回蕩,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徐如意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同冬日裡的霜雪,眼神中滿是震驚與擔憂。

季子深本是在一旁安靜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聽到這話,劍眉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而隔壁的謝依依卻突然笑出了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在這混亂的場景中顯得格外突兀。

白雪一臉驚詫,眼中滿是疑惑,說道:“難道先生給那張耀送的藥真有問題?”

她們剛才就聽到了隔壁的對話,清楚地知道張耀身上的傷痕出了問題,而且還是在使用了顧先生送的藥之後。

白雪皺著眉頭,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不禁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現在事情可鬨大了,這麼多人都知道這件事,都能給張耀作證,到時候先生該怎麼辦啊?張耀吃了這麼大的虧,出了這麼大的醜,以他的性子,肯定會跑去告訴他祖母的。”

以前她們在顧家的時候,曾聽張勞和王沁閒聊,說起過張厲的母親,也就是張耀的祖母,和顧家老太太是交情深厚的姐妹。平日裡顧老太太要是得了什麼稀罕物件,總會想著往張家送一些,兩家人的關係可見一斑。

“聽說張老太太寵張耀寵得簡直沒了邊,這次抓住先生這麼大的把柄,還不得跑去顧老太太麵前添油加醋地告狀,要是顧老太太相信了……?”

謝依依神色鎮定,緩緩站起身來,說道:“什麼罪名?顧裴司不過是在外麵遇到個庸醫,一時天真被花言巧語騙了,以為那藥真有神奇的功效,他又能有什麼罪?最多算是好心辦了錯事罷了。”

她倒是沒想到顧裴司還乾出了這麼一樁事。看來那男人行事還挺隨心所欲,對於看不順眼的人,想坑就坑了,倒也有點小聰明。

“啊?他們是說那藥是白醫生拿的嗎?先生跟你說過這事了?什麼遊醫啊,居然還敢騙先生!咱們是不是得回去跟張爺爺和王沁阿姨說一聲,看看先生是什麼打算”白雪是真的擔心了,眼神中滿是憂慮。

“說是白止就是白止,他們就這麼聽話?”

“快跟我出去看看。”謝依依拍拍白雪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謝依依說罷,便從容地走出門去。

她一出去,站在柱子一旁的季子深就注意到了她。

他的目光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不受控製地落在她身上。這個女子,他似乎從未見過。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自帶光芒,周圍的一切都瞬間變得灰蒙蒙的,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她清晰可見,且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著迷的光彩。

季子深下意識地抬手壓住胸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得有些急促,仿佛有一隻小鹿在亂撞。

“回去!快扶我先回去!”

“爸!給我爸打電話!”

此時的張耀,雙眼通紅,像是一頭憤怒的困獸,手忙腳亂地把衣服穿好,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裡,強忍著拚命想去抓背的衝動。

他的理智還殘存著幾分,深知再在這裡待下去,藥性不知道還會爆發到什麼恐怖的程度!他會不會最後徹底失去控製,把全身衣物扒光,赤裸裸地瘋狂抓撓?那可就真的要丟儘臉麵,成為海城所有人的笑柄了。

“派人去叫白醫生,一定要把他給我叫來給我看病,他要是不來,就拿刀逼,就算是綁,也得把那個人綁來!”

既然這藥是白止做的,那他肯定有辦法解毒。

“扶我!你個沒眼力見的狗東西,還愣著乾什麼,快扶我!”

張耀對著傭人咬牙切齒地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絕望。

那人趕忙過來攙扶,可剛站到張耀身邊,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麵而來,瞬間熏得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嘔!”

他忍不住吐了張耀一身,穢物順著張耀的身體流淌而下。

“啊啊啊!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

張耀差點被氣瘋了,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仿佛要噴出火來。

那些公子哥們看到這一幕,再次驚慌失措地退遠了些,臉上滿是驚恐與厭惡。

簡直麻了。

本來張耀就臭得令人作嘔,現在又被人吐了一身,臭上加臭,還惡心至極。他們覺得今晚肯定吃不下飯了,甚至連明天的早飯都可能要受到影響。

“少爺,微微,嘔!”那傭人手腳抖得像篩糠,想要解釋賠罪,一開口卻又忍不住吐了一遍。

不行,他是真的控製不住!

“少爺,還是退遠些,這樣的臟東西”季子深身邊的保鏢趕忙護著他往後退,臉上滿是警惕。

季子深看著那邊的謝依依,本想叫她趕緊避開這令人作嘔的場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謝依依朝著這邊走來。

其實謝依依一出來,就真切地感受到了那股惡臭,仿佛是無數腐爛的東西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來的味道。剛才在屋子裡聽那些人的描述,她還以為他們誇張了呢,沒想到現實比描述的還要可怕。

白雪也趕忙跟了過來,臉上滿是嫌棄,說道:“真的好臭啊!”說著,她焦急地遞給謝依依一個毛巾,說道,“快捂住鼻子!”

“不用,站那邊。”

謝依依知道,風往哪吹,她們就得往反方向走。那邊有些傻乎乎的公子哥兒站在下風處,就算離得遠味道淡了,細菌也避不過。

她走到柱子這邊,抬眸便看到了季子深一行人。

季子深戴著金絲眼鏡和白色口罩,隻露出的人中和唇峰,線條猶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典雅。

謝依依眯起眼睛,敏銳地察覺到他身上隱隱散發著的帝王之氣。

又一個有帝王命的人。

季子深在她看過來的瞬間,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仿佛想要在她麵前展現出最好的一麵。他對上謝依依的那雙眼睛,隻覺那雙眼睛璀璨如星辰,仿佛藏著無儘的神秘與魅力。

而且,星辰裡明顯閃過對他的興趣。

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怦怦加快了些,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中悄然滋生。

可就在他滿心期待她會走過來與自己搭話的時候,她卻腳步一轉,沿著走廊,朝著對麵走去。

季子深頓時感到一陣悵然若失,心中像是突然缺了一塊,空落落的。

謝依依這會兒其實也有點小惆悵。

這第二個身負紫氣的人,居然還沒有身中毒咒!要是從他身上薅氣運,都不用費心費力幫他解咒。

不過,做人得有契約精神,她已經先和顧裴司簽了合同。既然已經決定在顧裴司那邊費心思,那就還是專注從他身上薅氣運吧,省得在這邊還得琢磨著怎麼回報。

況且,顧裴司的氣運裡還夾帶功德,而這一位隻有純粹的金氣,沒有功德,對她來說,效果還是差了不少。

她一走到對麵,不少人就注意到了她。

張耀也不知為何,對謝依依的印象格外深刻。他一看到謝依依,即便沒看清她的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瞬間像是被點燃了怒火,猛地推開身旁的人,朝著謝依依瘋狂衝去。

“是你!你這個賤人,你還敢來看本少爺的笑話!”

張耀如瘋狗般疾衝過來,所到之處,臭氣仿佛實質化的濃霧,衝天而起,臭風如利刃般猛刮,讓人聞之變色。周圍的人紛紛掩住口鼻,驚恐地看著他。

季子深也被熏得當場臉色大變,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看到張耀朝著那女子衝去,他下意識地舉步上前,準備阻攔。

白雪一轉身,正打算飛起一腳踢飛張耀,手裡突然被塞了一把長柄掃帚。

“用這個,他身上臟。”

白雪下意識地握緊掃帚,使出渾身力氣,狠狠地朝著張耀揮了過去。

她都顧不上想手裡怎麼會突然多了把掃帚。

“撲通!”

張耀被一掃帚結結實實地拍進了水池,濺起無數水花。那水花帶著令人作嘔的味道,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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