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沁有嚴重的潔癖,對周遭環境的潔淨近乎苛求。
可這幾天,她屋外的落葉堆積如山,卻幾乎未曾被清掃過,她自己也一改往日的勤快,每天睡到太陽曬屁股才慵懶起身。
張勞站在屋外,用力地拍打著門。
“起來了!快起來!”他扯著嗓子喊道。
過了好一會兒,門緩緩打開,王沁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門口。
儘管帶著濃濃的睡意,但她的精神狀態卻比前些日子好了太多。
“煩死了!你到底要乾什麼!”王沁滿臉不滿,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煩躁。
張勞沒有理會她的情緒,直截了當地伸出手。
“該還給我了。”他的聲音堅定,不容置疑。
王沁的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眼神開始躲閃,不敢直視張勞的眼睛。
她試圖和張勞商量,語氣中帶著一絲討好:“能不能把它送給我?”
張勞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原本以為王沁最多隻是請求再借幾天,沒想到她竟然直接開口索要!
“那可不行!”張勞斬釘截鐵地拒絕道,“那是謝小姐送給我的!你要是想要,自己去找她要!”說著,他還拍了拍手,加重了語氣。
就在王沁絞儘腦汁想辦法說服張勞的時候,顧老太太慢悠悠地從門外走來。
“老太太。”王沁趕緊打招呼,試圖尋求一絲幫助。
“彆裝了,就算老太太來了,你也得把東西還給我!動作麻利點!”張勞根本不買賬,絲毫沒有給王沁留餘地。
“還什麼啊?一大早就在這兒吵吵鬨鬨的。”顧老太太心情不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顧裴司剛剛來看望過她,還告訴她顧博海生龍活虎的,這讓她心情格外舒暢。
張勞轉頭一看,發現顧老太太真的來了。他和王沁連忙走到顧老太太身邊站定。
“你們到底在要什麼東西呢?也給我這老太太看看。”顧老太太好奇地問道。
王沁笑著從包包裡拿出一個香囊,解釋道:“這是謝小姐送給張勞的,說是答謝他送衣服的恩情。”
顧老太太滿心期待地看過去,本以為能看到未來孫媳婦送出的精美禮物,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就收了回來,眼神中滿是嫌棄。
這香囊的做工實在粗糙,模樣也十分醜陋。
張勞注意到顧老太太嫌棄的眼神,急忙解釋道:“老太太,不是這樣的!這是我自己的香囊,謝小姐送的是裡麵的符咒!”
“符咒?”顧老太太疑惑地看向他們,眼中充滿了好奇。
王沁和張勞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然後異口同聲地說:“老太太,您這孫媳婦可厲害著呢!”
與此同時,在謝家,謝依依睡了個長長的好覺。最近,謝家人似乎都安靜了許多,生活變得平靜安穩,吃得舒心,也沒有了往日的嘈雜噪音。
謝依依和白雪正躺在床上,專注地瀏覽著購物軟件。從白家賺來的錢,終於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這個怎麼樣?粉色的多好看啊!”白雪興奮地指著屏幕上的一件商品,她對粉色有著一種特殊的偏愛,不過這種偏愛似乎更多地體現在她為謝依依挑選物品的時候。
謝依依按住白雪準備加入購物車的手,輕聲說道:“再看看吧,不著急。”
第二天,王夫人前往白家拜訪白止。
事情進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她精心準備的禮物幾乎都沒派上用場。白止態度熱情,不僅反複仔細地叮囑各種注意事項,白家人也都十分好客,不僅極力挽留她吃晚飯,最後還專門派車送她回家。
王夫人回到家後,滿心感慨地把這件事告訴了剛從軍區回來的丈夫楊兵。
楊兵人如其名,身材高大魁梧,聲音雄渾有力,和嬌小的王夫人站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反差,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沒想到,那謝小姐還真的和白醫生認識。”王夫人拍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楊兵心疼地將妻子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
多年來,他一直在部隊,頻繁調動,妻子和女兒隻能跟著他四處奔波,他心裡對她們充滿了愧疚和心疼。
“沒事,小牙馬上就會好起來的。”他輕聲安慰著妻子。
第二天,白止早早地來到了王家。王夫人忙前忙後,悉心照料著,滿臉都是焦急和期待。
“因為我丈夫工作的原因,我們經常搬家。就在上周,小牙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開始不吃不喝,還一直嘔吐。”王夫人回憶起女兒的病情,眼中滿是擔憂。
“我們以為她生病了,帶她看了好多醫生,可都查不出病因,也治不好。實在沒有辦法,我們才來麻煩您。”
白止認真地聽完,微微點頭,問道:“隻是不吃不喝嗎?還有沒有其他症狀?”
王夫人搖了搖頭,接著雙眼瞬間通紅,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她抬手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整整一周,她不吃不喝,最後直接暈過去了。我們怎麼叫都叫不醒她,急死我們了!”
“我們擔心孩子餓壞了,就去買了營養液,想著給她補充點營養。你猜怎麼著?”王夫人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隻要一輸營養液,她就大聲尖叫,那叫聲特彆淒厲,聽得我們心裡直發毛!”
白止不禁驚訝地挑了挑眉。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門後走了出來。
“楊上將。”白止禮貌地打招呼。
楊兵沒想到白止竟然還記得自己。畢竟,當年他還隻是個普通小兵,就算他們之間有些過往,時隔這麼多年,白止還能認出他,實在讓他有些意外。
“沒想到你能認出我。”楊兵感慨道。
白止看了看王夫人,又看了看楊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一笑,說道:“現在海城新上任的上將,誰人不知呢。”
楊兵也跟著笑了笑,說道:“我家小牙就麻煩您了,白醫生。這些年,我和妻子聚少離多,她身體又不太好,這麼多年就小牙這麼一個孩子。小牙乖巧懂事,各方麵都很優秀,是我們的心頭寶。”
白止聽完,大致了解了情況,便起身推開房間門走了進去。
一進屋,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牙。看到小牙皮膚紋路的那一刻,白止猛地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五歲左右,即便睡著,也能看出五官精致可愛,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然而,她周身的皮膚卻鬆弛得如同垂暮老人,這強烈的反差讓人觸目驚心。
白止走上前,伸手輕輕掀開小牙的眼皮。隻看了一眼,他就嚇得立刻站起身來,聲音中帶著一絲震驚:“你們難道從來沒看過她的眼睛嗎?”
“眼睛?眼睛怎麼了?我們心疼孩子,一直沒敢隨意動她。”王夫人焦急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楊兵趕緊走上前,伸手掀開小牙的眼皮。瞬間,一顆渾濁的眼球露了出來,毫無光澤,黯淡無神。
“那是什麼!”王夫人驚恐地尖叫起來,這雙眼睛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反倒像垂死之人的眼球,散發著詭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