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剛走,大門就落上了鎖。
阮惜眠徑直走到床邊。
男子穿著紅色喜服,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阮惜眠急忙伸手探了探男人鼻息,微弱的氣息輕拂過手指,她鬆了口氣,“還好,還有呼吸。”
阮惜眠端詳了一會男人,搖頭失笑。
外麵傳言顧將軍長相醜陋,脾氣暴躁,嗜殺成性。
仔細一瞧,顧將軍相貌堂堂,氣宇軒昂。
傳言當真不可信。
阮惜眠轉身來到桌子旁,看著丫鬟帶來的東西,喃喃道:“顧家的水比阮家還深呐。”
她日後在顧府更要謹慎小心,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男人睜開眼睛,悄悄打量這個衝喜的新娘。
心道,原來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小狐狸。
怎麼辦?
他好像對這隻小狐狸感興趣了。
男人眉眼彎彎,眼裡似藏了萬千星河。
前院佛堂。
“你說,她不傻?”羅氏跪在佛堂抄寫經書,聽到丫鬟的話放下手裡的經書。
“不傻,一點都不傻。”丫鬟篤定地回道。
羅氏神情變得嚴肅,問:“查過了?阮家真的沒有換人?”
阮家和老爺明明說好的是阮三姑娘,怎麼來個聰明的?
羅氏懷疑嫁過來的是阮語或是阮嫻,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阮語是正妻李氏生的嫡女,李氏的性子不會讓阮語受委屈。
阮嫻是阮文遠最疼愛的女兒,更不可能讓她過來衝喜。
“奴婢查過了,嫁過來的就是阮三姑娘,如假包換。”丫鬟偷偷去查過,阮語和阮嫻都在府裡。
羅氏合起手裡的經書,眉頭越皺越緊。
抬頭看到佛像時,立馬換上和善的笑。
“不急,先觀察觀察。你先去查查阮家什麼時候治好她的癡傻,事無巨細的告訴我。”
“對了,讓她身邊那個丫鬟出入自由,你派人跟著那丫鬟。”羅氏又叮囑了一句。
她倒要看看阮家在搞什麼鬼。
“奴婢這就去辦。”丫鬟恭敬的退下。
羅氏對著佛像雙手合十,嘴裡念著,“阿彌陀佛。”
微風卷起經書的一角,書上的筆滾落在地,書上寫的字也被毀了。
羅氏見狀,直接撕掉了那頁紙。
嘴角還是念叨著那句,“阿彌陀佛。”
阮家。
王氏得知阮惜眠逃婚,迫不及待過來想收拾餘氏。
“餘氏趕緊滾出來。”
王氏站在院子裡扯著個大嗓子,飽滿的胸膛一起一伏。
屋裡的餘氏心一緊,立馬躺下裝病。
“你女兒逃婚,差點連累府裡所有人,你在裡麵裝什麼縮頭烏龜。”
王姨娘氣勢十足,不知道還以為她是府裡的正頭娘子。
餘氏貼身丫鬟珠兒走出去來,恭敬道:“姨娘因憂思過度,生了重病無法下床。”
“望王姨娘……啊!”
珠兒被王氏重重扇了一巴掌,嘴角隨即溢出一絲絲鮮血。
“主子說話,哪裡有你說話的份,賤奴反了你了。”王氏厲聲吩咐身後的丫鬟:“你們給我按住她,我要看看餘氏到底是真病,還是裝病。”
“王姨娘。”珠兒不顧身上的傷,急忙過來攔住王氏。
王氏一腳踹在她胸口上,命令丫鬟,“你們打爛她的嘴。”
兩個丫鬟死死按住並掌摑珠兒,王氏一個箭步衝進去。
餘氏拿出一顆藥立馬吃下去。
王氏看著躺在床上的餘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裝病?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氏袖子裡藏著一根銀針,冷笑道:“餘氏你以為,你裝病就能逃過一劫嗎?”
拿出袖子裡的銀針,王氏的目光移到餘氏的手上。
她拿起銀針朝著餘氏的手紮去,餘氏忍著痛一聲不吭,眉頭也沒皺一下。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算死了也不能拖累女兒。
王氏越發肆無忌憚,拿著銀針亂紮餘氏。
因太投入和專注,李氏站在門口都沒發現。
“王氏,你好大的膽子。”
李氏一聲暴喝,王氏嚇的手裡銀針一歪紮到了血管,鮮血噴在她臉上。
“啊啊啊啊~”王氏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發現是血嚇的尖叫。
李氏給丫鬟使了一個眼色,丫鬟立即過去控製住王氏。
另一個丫鬟快速收好銀針,幫餘氏止血。
“我這個大娘子還沒死呢,你就迫不及待想管理後院了?”李氏走到王氏麵前,伸出手指勾住王氏的下巴重重挑起,逼迫王氏看著她。
氣勢威嚴,目光凶悍。
王氏聲音微微顫抖,“大娘子,我是為家族考慮呀!三姑娘不顧家族安危私自逃婚,是她這個當母親的有失管教,才差點釀成大禍。”
李氏睥睨著她,冷笑一聲。
敢在她麵前逞威風,王姨娘好大膽子。
都是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縱容王姨娘,把府裡攪的烏煙瘴氣。
她活著一天,王姨娘就彆想爬到她頭上。
李氏鋒利的指甲一點點陷入肉裡,王氏疼的眼淚直冒。
李氏冷聲道:“你養出的又是好東西,顧家都未發話,你這隻瘋狗在這裡逞什麼威風?”
王氏不敢和李氏正麵起衝突,哭著說:“大娘子我錯了。”
李氏不聽她狡辯。
看著餘氏臉色蒼白,吩咐丫鬟:“去找個大夫來。”
李氏鬆開王氏,嫌棄的拿帕子擦手。
李氏看到餘氏動了動手指,像是接受到某種信號。
李氏喚了幾聲餘氏沒得到回應,李氏轉頭質問王氏:“你剛剛對她做了什麼?”
王氏瘋狂搖頭,辯解道:“我……我我什麼也沒做啊!”
“那她為何會昏迷不醒?”李氏高聲道。
王氏拚命搖頭。
心裡疑惑,大娘子為何突然出現,她明明是打聽到李氏出去辦事,才來收拾餘氏。
而且,以前李氏都不怎麼管餘氏,怎麼突然一反常態的幫起餘氏來了?
阮文遠聽到王氏被李氏刁難,火急火燎的趕來。
一進門看到王氏臉上的傷,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指責起李氏。
“你乾什麼這是?”
阮文遠趕忙查看王氏的傷勢。
王氏眨了眨撲閃的大眼睛一副隱忍欲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阮文遠一看,心軟成一片。
李氏看到兩人膩歪在一起,牙齒都要咬碎了。
她看向門口臉色逐漸好轉,嘴角慢慢擴大。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