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果樹上枝頭沉甸甸的壓了下來，萬年朱果已成累累碩果，鮮紅一顆有異香飄開。
到了萬年年份以上，本就好似萬金油哪裡都能插上一腳的朱果，應用範圍變的更廣。
至少可以在超過三十份的四階丹方中，發現其中可替代靈材上都標注著朱果。
除去煉丹，還是身負重傷時候的救命靈果。
哪怕肉身儘毀，元嬰潰散，隻要還在神識清明的時候服下一顆萬年朱果，都能憑借其中強大的生命力吊住性命。
“這株朱果樹是赤耳老祖從西域遷來，已經不知年歲，保守估計在五萬年以上……”
玉兔看白子辰目光注視方向，適時介紹。
“五階朱果樹，比祁山那朵萬載雪蓮要強上不少，可惜缺了緣法，再生長上十萬年都不可能成為先天靈根。”
白子辰神識一掃，滄桑老邁的樹皮下邊是浩瀚如海的生機，蓬勃旺盛。
樹根紮入地底，已經和洞天世界連成了一體。
它吞吐靈氣，擴張地脈，同時洞天的壯大又會反哺到朱果樹身上。
等到他成就化神，洞天升華的那刻，小天地中的所有靈植都會小幅提升一回。
年份過了萬年，不管是哪種靈果異草，都會產生質變。
當然，本質太過平庸的靈植根本生長不到萬年，千年就是極限。
再往上，就要生腐破敗。
“先天靈根……”
玉兔細長耳朵跳了一跳，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詞彙。
“主人，這世間哪還有先天靈根，自葫蘆童子後大家都知曉先天靈根妙用，煉成身外化身修煉神速外還能避劫消災。隻要有丁點風聲，就會被無數人盯上，根本沒可能成長到五階。而這個時代，靈植也沒有機會去染上開天辟地時的那點本源。”
“你且繼續介紹其他另兩株靈植。”
白子辰不置可否，至少從他見聞來看，先天靈根並未完全絕跡。
祁山絕頂的萬載雪蓮如果換了一名宿主，比如自己和葛蒼師兄這樣的，早就能夠吞噬了足夠多的元嬰真君，積蓄夠了力量。
這個時間點，很有可能真的打開先天靈根的桎梏。
還有那極儘妖異的仙桃，仿五德壽桃研發的黃昏蟠桃，也在先天靈根的臨界線上。
有此兩個例子擺在前麵，他可不敢斷言修仙界就無真正的先天靈根存在。
葫蘆童子明珠在前，還有那樣多前輩悲慘境遇為例，真有先天靈根化形成功，也肯定是低調隱世，不可能大張旗鼓。
除非正麵交手，才能察覺到先天靈根所化人形和人族修士的不同。
否則，沒於人海中，沒人能看出端倪。
“這根萬年龍涎草是赤耳老祖向黑海之主求來，受龍族三代妖尊氣息熏陶，草木都已經有了龍形。原本是能用來煉製龍涎粉，對化形過程中的妖獸有著大用，可以縮短一半時間。但有了聖族賜下的月華瓊漿，龍涎草的重要程度就大大下降了。”
飛出一段距離，玉兔指著下方一根茁壯靈草說道。
明明雜草似的，卻散發出驚人龍威，好像真有一頭龍獸匍匐其中，連一般的化形龍族都比不上。
周邊原本是不毛之地，此刻有嫩芽細枝從地縫中鑽出。
絕大多數都是被地火燒毀，隻有少數能夠百煉成金，成功長到了地麵。
短短時間，就已經連成一片，皆有明顯的龍獸氣息伴隨。
“那盞琉璃金果，還有多久才能成熟？”
白子辰手指一點，指向最關心的那株靈植。
本是一圈淺淺水域，天降一盞琉璃金果，水源乾涸，五金山丘環繞。
都是藏於地底的礦石，被攪動吸引上來，已經聚成了數圈。
“呃……估計還得過上兩千年。”
玉兔掰著指頭，認真細算了一會兒，才報出一個數字。
“從我有了靈智開始，這盞琉璃金果就在爛柯山上，沒人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我聽說赤耳老祖想將它留給下一任爛柯山之主，用在突破五階的關鍵時刻。”
“兩千年，這果子怎的生長周期如此漫長……”
白子辰一陣語塞，有這時間，他早就飛升上界。
到時琉璃金果對他的作用，就會顯著減弱，遠遠比不上現在。
此果作用等同悟道菩提，且持續時間延長十倍，這中間能夠做好多事情。
赤耳老祖是為後輩衝擊妖尊做的準備，白子辰無需如此，想的是憑它將自己悟性天賦提升到了頂峰。
正好將參同契儘可能的多修成兩卷，有多餘時間，再去劍道上下苦功。
一盞琉璃金果，都能夠抵得他數十年苦修了。
可一下聽到還有兩千年的答案，立馬興致大跌。
妖族無所謂，完全等候的起，像那白猿到目前才四階中品，正常情況修煉到四階頂峰用上千年都很正常。
不過是額外等待千年，換妖尊路上的一個保障罷了，很劃得來。
可人族元嬰用儘延壽手段，離活到兩千歲都差著老遠。
麵對這盞琉璃金果，就隻能望洋興歎，為後人做了嫁衣。
“我有一門太乙青蒼靈決，可對靈植拔苗助長，不知能否提前琉璃金果的成熟時間……不過五階靈果，區區一道靈植輔助法術，可能起不到多少作用。”
白子辰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決定回頭注意收集靈植類秘法。
沒有也就罷了，琉璃金果這樣能對自身實力起到巨大作用的靈植放在身邊卻沒法利用，讓他沒法接受。
“你來瞧瞧，這顆桃子根腳你可認得？”
白子辰袖袍一揮，帶著玉兔閃爍遁走。
身處洞天當中，天地法則為他讓路，所有神通都是成倍增幅。
心念一動，已在數十裡外。
洞天中心，根根洞天之力凝成的乳白鎖鏈混著光陰真意，大張旗鼓隻為了禁錮一大一小兩顆仙桃。
見有生人到來，小的那顆莫名激動，上下跳躍，拖著鎖鏈來回晃動。
頂上裂開一個口子，明明水嫩果肉模樣，卻顯出血腥猙獰之意，齜牙咧嘴的既視感。
另一顆較大仙桃靜靜待著，對同伴行動冷眼旁觀。
有隻三尺血人鑽出，作揖拜倒，明明生的醜陋彆扭，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好妖異的桃子，離的近了，我的壽元就要不受控製的被它攝走！”
玉兔好奇的的向前兩步，又猛地的跌跌撞撞後退，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滿臉驚懼，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哆哆嗦嗦。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桃子，簡直是隻有無儘深淵才能長出的魔桃……朝夕相處的話，我最起碼要折壽一半！”
“你過去沒有見過這種桃子？”
白子辰還想看看玉兔對黃昏蟠桃有沒了解，能否破解天妖界仿製培育出來的黃昏蟠桃，和東陽彆邸中妖桃的關係。
看來玉兔在爛柯山的地位還是低了些，沒資格接觸到。
或許事關赤耳老祖自身隱秘，它也不向旁人透露，隻會自行想方設法解決。
不過玉兔的靈覺十分驚人，居然能夠感受到有壽鬼在吸攝壽元。
除了擁有光陰真意的修士，化神以下根本不可能有法子對抗壽鬼。
一旦遇上，就隻能認栽吃虧。
丟上幾年壽元，儘快甩開脫身。
不見就連赤耳老祖，被黃昏蟠桃融入體內後，都在無形中成了傀儡。
當然，它是選擇主動融入黃昏蟠桃。
否則身體機能已經無法支持，根本不可能在兩族大戰中見到它的身影，早就躺在青霞洞中坐享最後一段歲月。
和那些隱居洞天，不敢露麵的大宗化神就無任何區彆。
心臟被黃昏蟠桃取代，鎖定壽元，赤耳老祖的最後百年走的很慢很慢。
時光偉力，似乎在它身上失去了魔力。
不僅實力沒有下降，還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迎來了此生的最強一役。
如果沒有白子辰，還真被赤耳老祖做到，將黃庭峰主成功擊殺。
那天下五域，化神以下就再沒有能夠抵禦它一個照麵的修士。
隻要先行繞開道德宗和如意佛國，很快就能讓祖洲大陸淪入妖族掌控。
屆時，再在空間節點處血祭千萬生靈，拉近與天妖界的距離。
等到妖氣湧入，更多妖尊能夠降界到來，到時道德宗和如意佛國也是獨木難支。
可有神劍異軍突起，一劍斬滅了妖族希望，自此兩族走勢就有了不同。
“沒有見過！這樣可怕的魔桃隻要見過一回，就不可能忘記！”
玉兔連連擺手，逃的遠遠地。
“上仙，我是誠心歸順，不如讓我吃了這個不懂尊卑的小桃子，就能知道它的來曆！”
三尺桃人聲音尖尖的，開口說道。
“褪去軀殼，開口化形……你，你是先天靈根？”
玉兔見到血色桃人，一下蹦的老高，和它主人第一次見到時同樣的反應。
“不要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光陰真意卷過，你就是真正的死去，連重回天妖界中那棵桃樹，重新生長起來的機會都沒。”
白子辰麵色一肅，警告一番，又用光陰之力加固了洞天鎖鏈。
“這桃子不過是來曆特殊，就算化形也隻是假化形，和真正的先天靈根差了老遠。”
先天靈根是無瑕無垢，無有瓶頸，隻要瘋狂煉化天地靈氣，就能讓修為突飛猛進。
像葫蘆童子，從一隻八寶葫蘆走到化神，隻用了兩百年時間。
哪怕真仙重修，都不可能比這速度更快了。
所以先天靈根所化軀體，又被稱作無漏道胎。
是天下間再頂級的聖體靈體，都沒法比上的。
“原來如此，可也足夠妖異魔性，我還沒見過有靈植做到這步呢。”
被帶離了現場，玉兔總算回複了正常。
“今後注意，不要接近了妖桃附近就好……滾滾那邊，由你全權負責，我要看到它百年之內成長到三階頂峰。”
白子辰下了死命令，讓躺在地上裝死的滾滾打了個寒顫，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
“謹遵主人諭旨。”
玉兔歡快應下，伸手摸了摸袖中的藥杵，兔子嘴巴翹成兩瓣。
……
又過一年，東域海麵上的船艦越來越多。
旌旗展開，代表著不同的宗門。
能夠打出旗號的，背後最少都是有一名元嬰真君撐腰，否則根本沒資格自起一路。
東征指揮部小覷了光陰劍君的號召力，的確有部分中域宗門不堪負荷，弟子折損慘重，退出征討外海的戰爭。
可有更多宗門，反而是加派人手，讓聯軍數量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另外，有數不清的修仙世家和散修湧入東域沿海城池。
他們沒有資格加入外海戰爭，那就見縫插針的去尋找機會。
大家都知道，等到此戰落幕，修仙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有如此大規模的戰爭。
一來沒有必要，二來連年征戰，也讓承平數萬年的人族積蓄的戰爭潛力用儘。
底層修士想要改變命運，這是最好的機會。
二月二，龍抬頭。
自中古道德宗主導的驅妖戰爭後，規模最大的一次開荒戰爭，正式開啟。
這次的目標，不是哪座靈脈，哪頭大妖。
而是妖族的大後方，無數年來人族都沒有真正踏足征服的地方。
目標直指海外三大妖族聖地。
如有可能，還要去黑海儘頭的萬丈水眼看上一看。
要知道，哪怕在超級傳送陣還沒失靈，各大洲之間還有聯係的時候，人族對外海的掌控都非常有限。
那個時候，爭奪的重心仍然是大洲內陸。
隻有在大洲競爭落敗，才會選擇遠走外海，飄出無數萬裡，隨便找座島嶼隱居起來。
還有那些重傷未愈的古老者，也會選擇出海建立洞府。
畢竟內陸強者林立，仇家太多，一不小心洞府就被人毀了。
相對來說，肯定人煙罕至的外海更加安全。
這也是為何，有關外海深處仙府寶藏的傳說層出不窮的原因。
的確有幸運散修，在過去憑著逆天福源，傳承到了前人海上洞府。
不過隨著中古時期的頻繁開荒戰爭，大批妖獸退入海外，直至外海三大聖地形成。
人類修士踏足外海的難度，就越來越大。
妖族等於是將內陸拱手相讓，除去古老的青丘死海和逃到東域占下一地的爛柯山，其餘大妖幾乎銷聲匿跡。
相對應的，外海深處就成了人族修士的禁地，不會再行相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