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蓮宗秘庫敞開,不得隱瞞,共同挑選……包括那幾件傳承靈寶。”“藥園秘境如存在,需盤點其中所有靈藥價值,成熟靈藥對半劃分……尚在成長中的,折價成靈石支付。”“中州仙苗,本宗啟靈使若選定了目標,貴宗不得以其他借口推諉阻攔。”“以上幾點,白真君若能應下,就按先前約定劃分職責,共滅聖蓮宗。”躊躇多時,心中念頭千回百轉,石成棟做出了最後決定。在聖蓮宗身上得到的,遠遠超出天理宗這些年付出的。他時常在想,如果當初沒有將目標定在祁山,覺得九蓮真君坐化後的聖蓮宗是個柔弱可欺的軟柿子,或許早就安定下來。連年征戰,雖然使天理宗弟子的鬥法水平整體上升一個台階,可嚴重占用了築基修士的時間。除了少數幾位真傳能夠時間自由,其他築基修士潛心靜修都成了奢侈。五行全都修煉到了頂點,自是某種意義上的五係均衡。“正因為如此,可以控製著同時煉化等量五係靈氣,讓大五行滅絕神光正常進步。而後人,隻能將這門神通一拆為五,一名結丹真人修煉一行,五人合力才是完整的大五行滅絕神光。但五個人之間,再怎麼協調控製都不可能保證進度一模一樣。導致修煉出來的大五行滅絕神光,徒有其形,而無實質。”“五行聖體在外表現是五靈根,可隻要踏上修煉之路,就會逐漸顯現出不凡。煉化靈氣速度不斷提升,直至成長到相當於異靈根的水準。且五行聖體對任何一係天地靈氣都來者不拒,可以很好的轉化吸收,這點上就不是異靈根能比,就算天靈根都遠遠不及。”其實,像星宮秘境中那十四尊星神神像,就是神仙一類。“那我們各自立下道心誓言,以天地為證。”“我的修煉一樣,我那聖體從品階上來說,肯定比五行聖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終歸沒法做到和五行聖體那般,煉化的天地靈氣沒法均分五份。想要破局,除非對靈氣掌控到了入微境界,毫厘不差。另種模式,就乾脆一條道走到黑,和五行門修士的方法差不多,拆分成五個部分來修煉……”如果不是樂正爭氣,成功化嬰,天理宗真有青黃不接的風險。想清此點,能夠借此甩掉燙手山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沒有問題。”這種冥冥在元神中降下一道枷鎖的行為,每次立誓都會心底生出不適,能夠避免就避免。白子辰席地而坐,繼續修煉大五行寂滅神光。每日進度,都隻有頭發絲那麼一點。結丹人數持續走低,不僅和在中域時差得遠,就連新到梁國那段日子都比不上。石成棟略顯詫異,估計沒料到會被拒絕。白子辰袖袍一甩,居中大殿揚起一陣旋風,將塵埃垢物卷的乾乾淨淨。白子辰見他堅持,考慮到對方已經連續同意多個條件,自己寸步不讓說不過去。儲物袋裡翻了三根入階清香,點燃之後插進香爐,拜了一拜。“那就如白真君所說。”若非修煉的光陰大道,不失其時加錙銖必較兩大天賦,讓他對時間的變化極為敏銳,都要懷疑是在原地踏步。“不可,一月之後,等正兒到場。正好浮空艦還需修繕,神雷塔要蓄集天地間的雷電之力,否則超級戰艦發揮不出七成效果。”一月時間,不算太久,還可以接受。不曉得供的是哪位神尊,上古時期,神道同樣是一種修煉途徑,曾經有段時間請神宗門也流行過。總有一日,要叫整個修仙界知道,天意難問,人心難測,白真君一諾,可抵九鼎,重逾山河。至於天理宗一方是否會守諾,他更不擔心。黑山上下,誰人不知白老祖品性高潔,言出必行,年少時的所作所為成了逸聞,在宗門中流傳。兩人對視,在這樁事情石成棟沒有再退讓的意思,或許是覺得多位元嬰真君到場多份底氣,不會在後邊分潤收獲上吃虧。“我既答應,言行必果,無需立誓監督。”白子辰爽快點頭,些許外物和長久基業比起來,不值一提。不過隨著飛升台消失,同上界沒了聯係,請神宗門幾乎是一夜間銷聲匿跡。拿下祁山後,還有大堆工作,白子辰一刻不想多拖。上首立著一尊神像,麵目模糊,頭罩神光,左手虛拈,右手虛捧。幾間低矮道觀,牆皮脫落,蛛網遍布,汙穢滿地,早就成了野獸棲居的老巢。神道傳說,就此斷了傳承,各大宗門供著的就成了自家祖師,不再有神仙天官。石成棟循規說道。泥塑製成,已經有多處開裂,甚至有隻腳都斷開。達成協議後,白子辰既未去了天理宗營地,也沒回歸黑山,自去尋了一座鬱鬱蒼蒼的山頭。“明日午時,進攻祁山?”白子辰回憶著對五行聖體的描述,五行門贈予的資料中也有他們對遲遲無法修煉成功的分析。白子辰揮了揮手,道心誓言可以繞開化解不說,還將自身命運交托在天地法則上。不愧是五行老祖仗之橫行南域的大神通,也不怪五行門後人沒有一個能真正修成,即便他憑著神秘聖體豁免了入門時五行聖體的修煉門檻,依舊是步履維艱。從山間痕跡來看,這兒曾經有過人煙,但已經廢棄很久。可通過光陰真意,他發現第一種方法修成的時間不定,因為他每次修煉成果並非定數。第二條路子,倒結果清晰,要一個甲子。那五行圓滿,等於重複修習五回,那就是整整三百年。彆說白子辰眼下時間金貴,就算正常時期他都舍不得用三百年去修習一門大神通。畢竟以他如今實力,並不缺了這門神通,更多的還是想通過冰魄極光那門神通的原理,凝一口五行神劍。劍成,即為五階,本就自身修習的神通轉化而來,連煉化都不需要。白子辰分心二用,先煉化火行靈氣,同時思索著如何突破限製。數日之後,正在修煉中的白子辰睜開雙眼,過了一刻鐘有名瘦小少年推開殿門,提著一隻野兔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一入大殿,立刻被煥然一新的環境驚到,還以為遇上了話本故事中的精怪山魈。定睛一看,沒有青麵獠牙的精怪,反而是一位年輕清秀的青年,隨意坐在那裡。一身淺色道袍,毫無忌諱的坐在地上,但沒有丁點狼狽之象,反是極為和諧的同整座大殿融為一體。“天養生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在此靜修,打擾了您。”瘦小少年將手中野兔一丟,五體投地,連連叩首。作為在戰亂中失去雙親,獨自在山林中長大的少年,他早就學會察言觀色,隨機應變。見多了被激起心底惡念的修士,以屠戮凡俗為樂,發泄心中苦悶,手段殘忍。修士之間,同樣爾虞我詐,相互算計。前兩年,就有一群散修在此暫居,他和其他孩童被捉來充當道童使喚,每日忙到腳不停歇。後來這群散修因為撿了一名死去修士的儲物袋,分贓不均,起了內訌,殺的血流成河。幸虧少年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提前躲進了自己發現的彎曲山洞。藏了數日後回來,道觀中到處都是屍體,包括十多名道童一個不差。這名青年,氣勢比他見過的任何一人都要深沉,恭謹態度上更加一絲不苟,生怕被一掌拍死。“天養生,自己取的名字?”白子辰朝著這個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起身上前。“嗯,我父母被一夥劫修殺死,家中靈地被人占走。為了不惹事,改了姓氏……那時候我年紀尚小沒有引靈,沒人關注我。”天養生有問就答,看來是出生修仙家族,受過良好教育。白子辰來了興趣,從這個少年口中得知了中州最真實的現狀,才發現底層比他所想的還要慘烈許多。無數個修仙家族,根本無力抵禦動亂,那些破落的宗門弟子搖身一變成了劫修。反正失去了上宗監管,聖蓮宗管不了,天理宗沒功夫管,中州在極短時間裡就失去了秩序。據天養生說,他都見過有劫修專門在收集嬰兒和孕婦,疑似要煉製魔道法器。“膽大包天!”白子辰大怒,眼神中的殺意已經不加掩飾。青楓宗向來同魔道對立,自入門第一天起梁羽就教他宗門規矩,就算宗門處境最為艱難時候都沒考慮過血祭人煉那等入魔手段。當即以宗門令牌,傳訊門內,安排人手進駐中州。隻等拿下祁山,就要將中州十二郡來個徹徹底底的大掃除,將這些毒瘤掃蕩一空。以中州廣袤,整個執法殿力量投入進去估計都不夠用。他特地交代,安排結丹修士帶隊,抽調其他殿堂人手,除惡必儘。“你過來,我看看你的資質根骨如何。”白子辰拿起少年瘦弱手腕一搭,輕咦一聲。“你是木火土三靈根,不算太差……等將來青楓宗入駐中州,就投過去從雜役弟子做起吧。修煉有成,就能尋那劫修替你父母報仇。”彆說三靈根,就算特殊靈體、異靈根資質,都不值得白子辰驚歎。除非是天靈根或聖體,那才是他都要親自關照的仙苗。不過這少年的靈根同自己一模一樣,才詫異了一下。“青楓宗?可是那個出了絕世劍修的元嬰宗門?”天養生顯然是聽過青楓宗名號,興奮的問道。“沒錯,你且等著,用不了多久中州就會回到過去,不會再有劫修橫行,天災頻頻的情形。”白子辰又向少年詢問了有關劫修團夥的消息,不過以他見識肯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聽幾名散修提起過,最有名的一位劫修被稱作鐵手魔,有著小兒止啼的凶名。想了想,揮手封了一道劍光在天養生體內,免得這個告知了自己中州真實情形的少年死在了劫修手裡。一月時間,倏忽躍過。白子辰化作一道雷芒,射向天理宗營地。半個時辰後,住在偏房中的天養生見到大殿中的那位前輩不見,小心翼翼的爬上神台,從那尊泥塑神像肚子中掏出一張畫像,上邊繪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像。他隨手將畫像卷成一團,塞進胸前,向最近的一處集鎮跑去。這位前輩看著是正道人士,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天養生不會對任何人敞開心扉,永遠保持著一份戒備心理。……浮空艦緩緩升空,向著祁山進發。“掌教師兄,那白子辰真有如此可怕?”艦首位置,兩名高冠博帶,作儒生打扮的修士並肩而立,正是石成棟和從增廣仙城趕來的樂正。此次出戰,是要結束延續百年的宗門大戰,徹底了斷,從此開啟天理宗的新篇章。兩人都是換上禮服,祭天拜祖,十分重視。“你知我神通,死不足畏,生不足惜……離生死越近,靈覺越是強大。”石成棟知道這名弟子,從小就是被當做天理宗未來希望來培養。天生聖體,還正巧是最適合儒門修士的浩然聖體,可以說是上天注定。所以心中自有一份傲氣在,不會輕易承認自己輸給同齡修士。不過石成棟年歲已大,今後天理宗還是要樂正來支撐,有些事情得交代清楚,免得得罪他人。“當年麵對五凰劍宗的枯榮劍君,我就感覺到隻要敢動手還擊,就會迎來不可匹敵的一劍,隻有敗亡一途。所以才壓下眾議,根本不作抵抗,直接讓出靈脈。那日白子辰麵前,靈覺更加清晰,我離著死亡更近……”“沒想到結丹時比白子辰差了,元嬰之後亦是如此……”樂正長歎一聲,調整過來了心態。他很清楚,就算化嬰之後領悟了一大本命神通,可和石成棟相比自己還要弱上許多。既然石成棟都自覺不敵一劍,自己對上,差距隻會更大。承認人外有人並不丟臉,身懷浩然聖體,樂正對修煉到元嬰後期有很大信心,後邊還有追趕機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