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一片狼藉的街道上疾馳而過。
趙與芮緊張的看向車外,忍不住詢問道:
“可有看到王統領的身影?”
駕車的家仆忙道:“回殿下,方才看到人流往西南方向散去了,地上也落有馬蹄印,王統領他們應該還在前方。”
趙與芮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時,就看到前麵不遠處,正氣喘籲籲追逐馬車的謝奕進。
見對方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趙與芮也是無力吐槽了。
難怪對方是七個兄弟中混得最差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謝小公子,先上馬車吧!”
趙與芮不好裝作視而不見,趕忙招呼對方上馬車。
謝奕進見是趙與芮,頓時大喜道:“謝過殿下!”
說著便爬上了馬車,忙不迭的催促車夫快些駕馬追趕。
趙與芮沒有理會上氣不接下氣的謝奕進,今日接連發生的事情,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明顯是有人在暗中策劃,故意為之。
從他突然被人刺殺,再到馬車受驚,甚至很可能連百姓圍觀,謝奕進與守城軍官發生衝突,都有可能是對方計劃好的。
而最讓趙與芮不安的是,他即使猜到了幕後之人是史彌遠,也看不透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難道隻是想利用這些巧合來嫁禍自己,破壞他與謝家的聯姻?
若真是這樣的話,史彌遠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讓陛下給他和謝道清賜婚呢?
豈不是本末倒置?
畢竟他不娶謝道清的話,自然也就得不到謝氏一族的支持,除非史彌遠是想來個釜底抽薪,假借賜婚為由,利用他的名義來對謝道清不利。
如果對方出事的話,謝家定會以為是自己不想迎娶謝道清,才自導自演了這一出戲。
等到那時,謝家與他之間,怕是再無聯合的可能。
想到這,趙與芮的臉色也不由得沉了下來。
也不知道楊鐵心能不能救下謝道清,若是對方出了什麼意外,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
就在趙與芮憂心忡忡之際,忽見道旁有不少百姓圍聚在一起,鬨哄哄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本就心煩的他本想不予理會,但不知為何,隨著馬車的駛離,他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仿佛冥冥中似有什麼在警示他一般。
“停車!”
趙與芮立即大喊道。
家仆趕忙勒緊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
“殿下,為何不追了?”
謝奕進由於擔心謝道清的緣故,於是並沒有進入馬車,而是坐在車外,此刻見馬車停了下來,頓時有些不解道。
然而趙與芮卻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下了馬車,朝著人群聚集的方向跑去。
穆念慈要貼身保護趙與芮的安危,自然也跟了上去。
謝奕進見此情形,當即就傻眼了!
不是,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看熱鬨?
救人要緊啊!
“這位兄弟,麻煩你先帶我去追前麵的馬車!”
沒辦法的謝奕進隻能看向一旁的仆從。
仆從一臉無奈道:“謝公子還是不要為難我了,我家殿下還在此處,小的又如何敢駕車離開?”
“不是,你們……”
謝奕進氣喘如牛,瞪著一雙眼睛看向對方,想要說些什麼,但憋了半天,卻愣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另一邊,逐漸靠近人群的趙與芮也終於聽到了百姓紛紛議論的聲音。
“這是誰家的姑娘,為何生得如此怪異?”
“豈止是怪異,簡直就是醜啊!”
“畢竟哪有人長這麼黑的,偏又穿著一身白衣?”
“你瞧她的右眼,居然還是白的,咦,真是嚇死人了!”
“該不會是什麼山中精怪,修煉成人形了吧?”
“那豈不是妖怪?”
……
本來還有些不太確信的趙與芮,在聽到這些人的閒言碎語後,臉色頓時就變了,急匆匆的從人群中擠了進去。
當看到渾身是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謝道清時,趙與芮更是不顧旁人的非議,上前將對方抱了起來。
那幾名地痞無賴見狀,當即便要阻攔。
“哪來的臭小子,竟敢多管閒事?”
為首的無賴立時叫囂道。
身旁的幾名手下也順勢攔住了趙與芮和穆念慈的去路。
看到這幾人的架勢,趙與芮的眼神逐漸冰冷起來。
“是何人指示你們來的?”
聽到這話,那為首之人的臉上登時閃過一抹慌亂之色,急得大叫道:
“胡說八道,我看這小子已經得了失心瘋,連這種貨色都能看上,兄弟們一起上,給我打爛他的嘴!”
雖說對方一身錦衣華服,或許有些來頭,但一想到身後之人,他的膽子便又大了起來。
看到對方的反應,趙與芮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念慈,廢了他們的手腳!”
穆念慈早就注意到這幾人不是善類了,此刻聽到趙與芮的話,也是毫不客氣的攻向他們。
以她的武功,對付幾個潑皮無賴簡直綽綽有餘,不過短短的幾個呼吸間,就把幾人打倒在地,捂著被踢斷的雙腿,慘叫連連。
還是太善良了……
趙與芮本來說的是廢了他們的手腳,但穆念慈卻心有不忍,隻是踢斷了他們的雙腿,並且這個傷勢也不算太重,若及時醫治的話,也還是有康複的可能。
不過趙與芮並不怪她,穆念慈雖是江湖中人,但在楊鐵心的保護之下,卻並沒有見過多少人心險惡,對她來說,動輒廢人手腳終究還是太殘忍了。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逞凶傷人?”
那為首之人見眼前的紅衣少女竟如此厲害,也是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反過來倒打一耙。
“哼!傷的就是你!”
穆念慈方才隻是沒騰出手來,她一眼就看出眼前之人才是首惡,當即一個箭步上前,橫腿一掃便將對方踢翻在地,隨後一腳踏出,將對方的右腿生生踩斷。
一道清脆至極的骨裂聲,令在場中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看到這一幕,趙與芮的嘴角也是不禁抽了抽。
好吧,我收回剛才說過的話!
踢斷和踩斷完全是兩個概念,這種程度的傷勢,就算事後把傷養好,恐怕也隻能當一輩子的瘸子了。
就在圍觀的百姓暗暗心驚,猜測趙與芮他們究竟是何人,竟敢明目張膽的致人傷殘時,就聽身後響起陣陣急促馬蹄聲來,嚇得一眾百姓紛紛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