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穀雨時節，福生收到了謝頂的來信。福生請來了念純和孫克，在無雙宗正殿商量這次來信的事宜。
念純和孫克看完信後，都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福生。
“信上說那頭大的黃金巨蟒，現在應該稱作蛟了，準備在芒種這一天走蛟。這個忙，我肯定幫，畢竟福天以後也會有這麼一遭，想讓你們給出出主意，看看怎麼個幫法。”福生麵色認真地看著二人。
“根據古書的一些記載，走蛟一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蛟需要憑借江水之勢衝擊入海，期間人劫和地劫先至，入海之後再受天劫。狂風暴雨，江水暴漲，房屋倒塌，良田儘毀，到時肯定會波及百姓。走蛟一事事關重大，涉及方麵眾多。於蛟而言，飛黃騰達，於百姓和家國而言，飛來橫禍。謝頂宗主既然有此打算，想必已經為一些事做好了打算。”念純有些唏噓地說道，走蛟一事好像距離自己有些遙遠。
“謝頂宗主的意思應該是朝廷方麵，我們需要根據謝頂宗主規劃好的路線上做文章，讓朝廷對走蛟給予認可和支持。疏散百姓，調整河道，補償百姓土地和房屋。”孫克說到此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不過據我所知，朝廷對走蛟一事一直持反對態度，因為之前的走蛟事件影響極其惡劣，所以現今所有橋下都懸斬龍劍，江河封堵改道，國內已經沒有了適合走蛟的江河了”
“怎麼了？”福生見孫克突然說著說著不說了，趕忙問道。
“不太對，”孫克右手食指中指拇指三個手指摩擦起來，“涉及那麼多事項，他怎麼會和你開這個口？”
“他應該知道我和蘇可有關係吧？所以想試著讓我幫個忙？”福生試探性說道。
“哼，你臉是有多大，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裡麵單單涉及補償土地和房屋這一項就是天文數字。你知道現在朝廷的賦稅一年有多少嗎？”孫克看向福生，疑惑道，“他怎麼知道你和蘇可的關係？你以為單憑你和蘇可的關係，朝廷會送你這麼一個天大的人情？”
“呃，這嗬，你以為呢？”福生一時無言以對，尷尬笑了。
“謝頂宗主應該在下一盤大棋，你最好當麵去問他。”孫克看向前方，兩個眸子來回抖動，“既然他認為你有這個能力，於情於理，不妨去試一試。”
“呼~跟朝廷的的梁子早已結下，這個時候去求人，怕是會被人跳腳罵娘。”福生靠在椅背上，十分惆悵，“而且多少有些不要臉了吧？前麵剛把人家的兒子斷了一臂，現在去找人家幫忙。呼~我怎麼感覺謝頂宗主在把我往火坑裡推？”
“既然謝頂宗主給你來信，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念純看著福生糾結的樣子，笑了。
“相信我？這種時候我都被搞得不自信了。”福生苦悶地瞄向孫克。
“最多還條胳膊，又不是長不出來。”念純笑道。
“念純宗主，你什麼時候愛開玩笑了。”福生揉著額頭，滿臉無語。
“你確定要幫這個忙嗎？”孫克問道。
“確定，為了福天也要幫。”福生肯定地說道。
“先去找蘇可，朝廷那邊我可以先去看看什麼態度。”孫克說道。
福生看孫克仍舊一臉平靜的樣子，問道：“你看起來怎麼一點兒也不討厭？”
孫克看向福生，愣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我長得還行。”
“哈哈！”念純笑出了聲。
“嘖，不是，”福生懵了，“我是說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反感去京城。”
“那我不去了。”孫克嘴角一揚。
“大哥，大爺，孫大爺，你真是我大爺！”福生差點兒哭出來。
“不過，我們真就這麼去？”福生撓了撓腦袋。
“坐福佑去吧，距離芒種不到兩個月了。”孫克說道。
“我是說，我們現在去京城會不會有危險？”福生坐直身體問道。
“根據上次曹磊的態度看，不會，就是會非常吃力。”孫克說道。
“你要不要帶青雲或梅殊去？”福生問道。
“我一人足矣。”孫可說道。
“有消息了告訴老夫一聲！”念純見兩人丟下自己談了起來，朝著二人笑了一聲，走了出去。
丹純正在煉丹房教一名女弟子識花草，聽到福生借福佑，二話不說，直接給那名女弟子放了假，自己也要跟著去。
福生自知推脫不掉，爽快地應了下來。
交代李昊幾人幾句後，三人乘坐福佑直上雲霄，朝著西京方向快速飛去。
當日的傍晚，三人落在了西京蘇可居住的宮殿外。
“福生兄弟，又見麵了。”趙樂朝著三人抱拳，打量了一番有些大的金色丹頂鶴，滿眼羨慕，“真是每次來都能給人驚喜！”
“蘇可呢？”福生三人同樣抱拳。
“公主，等下就來。”趙樂說完帶著三人到西京正殿，讓手下去告知蘇可。
幾人落座之後，趙樂站在福生一旁打聽著趙處子的事。福生已經離開玄極宗兩年了，許多趙處子的事已經記不得那麼清了，隻好把記得的事詳細地說給趙樂聽。
不一會兒蘇可便小跑了過來，依次跟孫克和丹純打招呼，然後坐在福生腿上，雙手環繞住福生的脖子，剛要說話，被丹純和福生一起推開了。
“哈哈！”蘇可放聲大笑，在福生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你們怎麼來了，這次要上哪兒去？”蘇可把凳子挨著福生靠了靠，笑嘻嘻地把手放在福生大腿上。
孫克見福生一直蘇可的手推開，咳嗽了一聲。
福生聞聲歎了口氣，這次來是有求於人，就像孫克說的，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往前坐了坐。
“小丹純，好久不見！”蘇可給趙樂使了個眼色，趙樂還想打聽趙處子的事，見狀有些無奈地離開了。
“孫繞繞，你又瘦了！”蘇可看向一旁的孫克。
“哎，差不多得了。”福生翹起二郎腿，有些吃不消。
“哈哈！”蘇可這才滿意地收回小手，招呼一旁的侍女快點兒上菜。
福生看向孫克，孫克轉回頭看向桌麵。福生隻好說道：“這次來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請，我幫忙？難得，說說吧。”蘇可托起下巴，笑眯眯得看向福生。
福生把走蛟的事說了一遍，丹純在一旁看得氣鼓鼓的，蘇可肆無忌憚的樣子太可惡了！
蘇可聽完歎了口氣，說道：“我跟父皇的關係這段時間比較僵，不好說一定能成，不過我可以去試試。”
“孫克和你一起。”福生說道。
“父皇如果不答應我，孫繞繞去了也是白去。”蘇可說道。
“你，最近有事嗎？”福生趕忙問道。
“沒事兒啊，你著急啊？”蘇可笑道。
福生點點頭。
“那後天吧，後天孫繞繞跟我走。”蘇可點點頭。
“你明天乾嘛？”福生接著問道。
“明天去，明天就去。”蘇可笑道，“先吃飯，你們都下去！”
席上蘇可與福生聊著一年多發生的事，不時調侃福生，不時上手，可是讓福生苦不堪言。丹純好幾次出言製止，但效果甚微，最後眼不淨為淨地去院中找福佑了。孫克與蘇可聊了幾句之後，識趣地走開了。
蘇可見二人離開之後，再次坐在福生大腿上，雙手環繞福生的脖子，媚聲道：“福生啊，想我了沒？”
福生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的蘇可，好像韻味又多了一些，眉目之間豔情款款，多了幾分勾魂之意，唇鼻之上退去了生澀，多了些成熟。分量也重了一些，比以前更豐滿了，這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韻味好像讓蘇可從以前的一個花骨朵變成了現在的嬌豔欲滴。
這種氣質，福生倒是在以前的姐姐們臉上看到過，好像是上了年紀才有的吧？
“你變化倒是挺大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完全像變了一個人。”福生細細打量著蘇可，眼睛快速在蘇可臉上來回掃過，最後放在了紅唇之上。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蘇可見福生盯著自己的嘴巴看，繃了繃嘴巴，往前靠了靠，輕聲說道。
“談不上好壞，隻是不一樣了。”福生感覺到蘇可口中的幽蘭撲到了自己臉上，抬起頭看向蘇可的眼睛。福生隻覺一股能融化人的如水柔情襲來，眸子中的明亮已經脫離了先前的星辰之感。
“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蘇可拉起福生一隻手放在自己腰上，臉再往前靠了一分。
福生看著幾乎貼在自己臉上的水嫩臉龐，目光來回掃過，笑道：“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哼！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蘇可緩緩歪過頭，輕閉雙眼，腦袋往前一伸，嘴巴含住了福生的嘴巴。
福生兩手放到蘇可兩肩，剛要有所動作，蘇可鬆開嘴巴，輕聲道：“你可想好了再動。”
福生聞言一滯，心中暗罵了一聲罪過，雙手繞過蘇可肩膀，放在了蘇可後背。
翌日，蘇可與孫克乘坐丹頂鶴前往京城，福生扶腰與趙樂聊了一會兒之後，與丹純乘坐福佑向龍象宗飛去。
“我們以後能不能少來西京？”丹純不滿地說道。
“恩，我也是奇了個怪，每次來都腰疼。”福生躺了下來，揉了揉腦袋，不知道怎麼回事。
下午，福生和丹純到達龍象宗。
龍象宗禁地，福生二人再遇韓海。
“韓長老，真是緣分，每次來都是你值守！”福生笑著朝韓海抱拳。
韓海這次沒再向以前一樣不給好臉色，而是點點頭，讓開了道路。
福生拉著丹純在禁地中走了一段距離，謝頂帶著一群蛇出現了。
“謝頂前輩。”福生二人朝謝頂施禮。
謝頂擺擺手，打量了福生一番，點點頭，說道：“說正事吧，走蛟的事如何？”
“已經讓人去談了，這次來是想聽聽具體安排和事項，到時也好跟朝廷那邊商量。”福生說道。
“這是找人規劃的線路圖，蛟從南北交界處的徽江出發，一路南下，在龍象宗不遠處入海。”謝頂說道。
“走蛟還有線路圖的嗎？”福生驚訝地看著工整的圖紙，目光從徽江一路緩緩看到入海，眉頭皺了起來。
“風水師。”謝頂看到丹純一直在蛇群裡尋找什麼，“大黃它們在深處陪著那條蛟。”
丹純走上前，遞給謝頂一個袋子，說道：“給它吃這個，它就知道我來了。”
謝頂打開袋子，一股淡淡的丹藥清甜撲鼻而來。
“這麼長？好幾處需要破土引水，時間夠嗎？沿途怎麼布置？”福生抬起頭問道。
“不用懷疑線路的真實性，時間得看朝廷和你的交情了。沿途需要將兩側的百姓撤離，到時農田房屋等皆會被摧毀。所有橋下的斬龍劍和鐵屬性的東西都要摘去，橋上不可站人。”謝頂繼續說道，“走蛟共有三劫，第一劫便是人劫，江河五十丈內不得站有百姓，分段站有山上弟子，但凡弟子見到蛟，都要說一句，‘好大的龍’，切記不可讓百姓上前觀看，不可曰蛇。第二道是地劫，由它本身在走蛟過程中在江中自渡。第三道是雷劫，入海之後，將會收到召喚，騰海上天，被雷劫洗禮。抗住之後，便是涅槃重生，化蛟為龍。”
“不會有人來乾擾吧？”福生看著線路上的標識，有些頭大，心中起了大大的嘀咕，這麼長的距離幾乎是亞希國南北的一半，老天爺啊，這得需要多少人！這是找什麼人劃的路線？
“得需要朝廷向各宗下達旨意，倘若真有人來搞破壞，儘管讓他來。”謝頂說道。
福生突然感覺腦袋好重，之前太小看走蛟二字了，本以為就是一條蛟劃幾下水，沒想到竟然這麼大的規模。按照謝頂的說法，那以前走蛟成功的蛟應該多不了。
“有問題快問，我還得回去看著它。”謝頂歎了口氣。
“您還是把需要注意的寫下來吧，我怕到時候疏漏了什麼。”福生深吸一口氣，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上官神通會不會答應。
“老夫早就寫好了。”謝頂扔給福生一個畫卷，突然抬起頭看向天空，看著天空的金色身影，眯起眼，“靈獸？”
“它叫福佑，是一隻丹頂鶴。”丹純笑道。
“真是會踩狗屎，人這一輩子都不能見到一隻，你倒是行，直接搞了兩隻。”謝頂有些羨慕地收回目光，“還有事嗎？”
福生朝謝頂施禮，拉著丹純走到禁地外後，二人乘坐福佑徑直奔京城。
“福生，我們會有危險嗎？”丹純擔心地問道。
“不會，隻是會有些刁難。”福生笑著摸了摸丹純的小腦袋。
一日之後，福生和丹純在京城不遠處落下，然後手拉手的向京城走去。直至走至皇城門，沒想到一個上來阻攔的都沒有。福生不得不佩服上官神通的胸懷，自己的兒子讓人卸了一條胳膊，非但一個屁不放，而且還對人不予追究。這要是放在任何一個普通百姓身上，恐怕恨不得刨其祖墳。
稟報過後，福生二人徑直被一名玄甲軍帶至禦書房，然後被告知在門外等候。
“福生，我們一會兒見了皇上要不要跪啊？”丹純小聲問道。
福生聞言眨了眨眼，說道：“要跪吧。”
“哦，這皇宮好大，咱們從宮門走到這兒用了好久。”丹純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二人等了一會兒之後，孫克從裡麵走了出來。不過仍是一臉平靜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事成了還是沒成。
“你們先進去。”孫克拍了拍福生的肩膀。
福生拉著丹純的手向裡麵走去，門口的紅衣老太監輕輕揮手，“鏘！”兩排的玄甲軍整齊拔出一半龍頭刀。
“進來吧。”
福生剛皺眉頭，握了下丹純突然緊握的手，裡麵隨之傳出一聲威嚴的聲音。
紅衣老太監向下擺手，龍頭刀歸鞘。
福生拉著丹純走進禦書房，隻見一個一身龍袍的中年男子正在案頭埋頭寫著什麼。福生不知該不該說話，就拉著丹純站在原地。
“跪下。”一旁的老太監輕聲提醒道。
“福生拜見皇上。”福生拉著丹純給上官神通跪了下來。
老太監聞聲大驚失色地看向上官神通，沒想到這個傻小子上來就打擾皇室批閱奏折。
“起來吧。”上官神通這才放下筆，揉了揉額頭，起身緩緩向下走來，威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福生身上。
福生拉著丹純起身，靜靜看著上官神通。
“門外侯著。”上官神通細細打量著福生，朝一旁的老太監說道。
紅衣老太監恭敬地退了出去，把大門關好。
福生同樣打量著上官神通，眉高額闊，伏羲高聳，顴高下圓，氣宇軒昂，威嚴十足，一副標準的帝王之相。
“盛兒的胳膊是你斬斷的。”上官神通打量完福生之後，開始打量一旁的丹純。
丹純隻是看了一眼上官神通，連容貌都沒有看清便低下了頭，這個人的氣場太強了，讓人不敢與其對視，心中有些忐忑，手心也滲出了汗水。
“是。”福生輕皺眉頭，身體一緊，向前誇了一步，站在丹純前麵。
上官神通看了丹純幾眼便收回目光，看向福生的眼睛。
福生鬆開眉頭與上官神通對視，這雙眼睛有些明朗和水潤，眸子上的寒光十分柔和，但瞳孔中央深不見底，仿佛其中藏有雷霆。
“好算計，斬斷盛兒的胳膊，讓可兒來替你求情。”上官神通嘴角微微揚起，眼中沒有絲毫笑意。
“一碼歸一碼，福生確實有事相求。”福生細細打量著上官神通的眼睛，其中好像在暗流湧動，深處的怒氣波動了一下，又好像古井無波，好像什麼事都不會打擾到這樣一雙眼睛。福生盯著上官神通的眼睛入了迷，現在才知道什麼叫不怒自威，什麼叫天之驕子。
當回過神時，福生見上官神通還是是一直盯著自己看，有點摸不著頭腦。瞥開這個人不談，這還是第一次求人辦事，福生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走蛟一事，想請皇上幫忙。”福生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你知道朝廷一年的賦稅有多少嗎？”上官神通問道。
福生聞言稍稍睜大眼睛，孫克也提了這麼一句，不知道這件事和走蛟有什麼關係。
上官神通開始從頭到腳再次打量福生。
福生這下真不知道怎麼開口了，話都說出去了，人家根本沒有正麵回應的意思，要是再提，人家肯定會嫌煩，可是不提，誰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能回到正題。在威嚴十足的上官神通麵前，福生手心冒出了汗水。
上官神通打量了福生一番後，走回龍椅，拿過折子繼續低頭批閱。
福生懵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該不該說話，吞口水聲清晰可聞。
片刻之後，上官神通沒有要抬頭的意思。福生有點兒站不住了，輕聲說道：“皇上，走蛟一事？”
上官神通好像沒聽見一般，繼續披著折子。
福生看了一直低著頭的丹純一眼，隻好先行退了出去。
出了禦書房，丹純大口地呼吸了起來，拍拍有些麻木地大腿，扯了扯貼在後背的衣服，感覺自己瞬間活過來了。福生抹了把額頭，胸口有些起伏地看向孫克，自己是一點也沒明白上官神通的意思。
“走吧，蘇可在好春園等著呢。”孫克料到了福生是這副樣子，笑了笑。
福生鬱悶的拉著丹純和孫克來到好春園，現在的好春園把旁邊的鋪子也盤了下來，幾乎擴大了一倍，從一層小店建成了三層，一樓是大堂，除了柱子，沒有絲毫阻隔，二樓和三樓都是包間。
福生三人被領到二樓的一間包房，蘇可正坐在桌旁無聊地看著火鍋冒熱氣。
“跟父皇談得怎麼樣？”蘇可見到三人進來趕忙起身。
福生搖搖頭，坐在一旁，蘇可湊過來坐下，丹純趕忙坐到福生另一側。
“沒事兒，我再去找父皇說，不信搞不定！”蘇可端起盤子往裡麵直接下了五盤肉。
“有什麼對策嗎？”福生無心吃飯，看向一旁的孫克。
“現在具體事宜還不清楚，不好談條件，謝頂宗主交底沒？”孫克說道。
“嘖，差點兒忘了！”福生這才將乾坤物種的書卷取出。
孫克細細看了一遍，路線圖和書卷上把走蛟事宜解釋得十分清楚。
“怎麼樣？”福生趕忙問道。
“你先讓我過一遍。”孫克撇了撇嘴。
福生聞言抓了抓耳朵，趕忙從銅鍋中夾肉，放到孫克盤中。
孫克見狀輕皺眉頭。
福生見狀又把肉夾了回來，然後笑著看向孫克。
孫克收回目光，繼續看著書卷。
“福生，吃啊！現切的牛肉，變色就能吃了，再煮可就老了。”蘇可起身向福生盤裡夾肉。
丹純瞄了一眼福生盤裡的肉，小口地吃著。
福生給丹純幾塊子肉，隻吃了寥寥數口。
“還沒想好？”福生的目光大多都放在孫克身上。
“福生，張嘴，啊！”蘇可見福生吃得很少，夾起一塊子肉，蘸好蘸料，用小碗托著夾向福生。
“蘇可，你差不多行了！”一旁的丹純實在看不下去了。
“小丹純，彆著急，我等下也喂你！”蘇可嘿嘿一笑。
“你！”丹純瞪了蘇可一眼，起身直接將蘇可夾來的肉放進嘴裡。
孫克輕輕搖頭，說道：“事情太多，有些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小氣鬼！”蘇可笑了笑，再夾起一塊子肉放到福生嘴邊。
“你有完沒完！”丹純再次起身一筷子吃進嘴裡。
福生看了二人一眼，起身坐到孫克旁邊。
“你說。”福生說道。
“小丹純，你什麼時候能大氣點兒！”蘇可見把福生氣跑了，要向福生旁邊走去。
“你給我回來！”丹純上前一把拉住蘇可，“你就坐在這兒吃！”
“謝頂宗主在上麵寫得很清楚，這次走蛟涉及方麵眾多，得提早商定，主要是籌碼。”孫克看向福生，“如果皇室答應，你能給皇室帶來什麼好處？”
福生聞言低頭快速眨了眨眼，片刻後，說道：“皇室家大業大，我，沒什麼能給的吧？”
“我提個醒，比如皇室的安全，國戰，那條蛟化龍之後會不會對皇室有幫助。”孫克說道。
福生靠在椅背上，皺起眉頭，說道：“皇室的安全不差我一個人，他可能會讓我再去國戰幫忙。那條走蛟的黃金巨蟒，呃，蛟，跟我交情沒有那麼深，應該做不了多大事。”
“我隻是舉個例子，最不靠譜的，他要是要你一條胳膊呢？”孫克輕聲說道。
福生聞言輕吸一口氣，馬上坐直身體看向孫克，驚訝道：“不會吧？”
孫克開始吃肉。
“要不我明天跟你一起去，也好當麵談。”福生把身體往前靠了靠。
“你不用去，今天出現一次即可。”孫克下了兩盤肉，倒了兩杯酒。
福生聞言苦起臉，這孫克怎麼和上官神通有點像，儘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但孫克絕不會害自己。福生揉了揉腦袋，看向一旁打鬨的蘇可和丹純，感覺頭更大了。
“給我個底線，我好談。”半響之後，孫克見福生還愣在原地，出聲說道。
福生腦中有些亂，不知該給出什麼樣的底線，一條胳膊是不是代價太大了？
“福生，你這兩天怎麼了？怎麼總是一副不清醒的樣子？”孫克放下碗筷，看向一旁打鬨的二人，皺起眉頭。
福生也不知這兩天為何腦子最近挺亂，整個腦袋瓜子嗡嗡的。
“你先冷靜下來再說吧。”孫克拿起碗筷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