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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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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念純,鮑雪,趙處子和福生四人在玄極宗大門集結完畢,福生駕著馬車向無雙宗進發。

趙處子掀開車簾坐在外麵,看了一眼福生的側臉,麵色慘白,精神渙散。

“福生,有些事你做得太過分了。昨晚脫兔哭得撕心裂肺,直到天明方才睡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嘛?你就不怕她會想不開?怎麼會如此狠心?她到底什麼地方做錯了,讓你如此不近人情”趙處子越說越激動,緩緩哭了起來。

福生同樣一夜未眠,此時已經心裡交瘁,僅憑一口氣在支撐。現在聽到趙處子的責怪聲,腦中緊繃的弦突然炸開,胸中鬱氣再也按捺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形一晃,直接跌落了馬車。

“福生!”趙處子驚呼一聲,趕忙跳下馬車。

念純和鮑雪走出車簾,趕忙勒住馬車,皺著眉頭看著地上的二人,不知昨晚發生了何事,竟然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把他抱進馬車吧。”念純歎了口氣。

趙處子抱了兩下,沒有抱動。鮑雪跳下馬車,沒想到也是沒有抱動。最後三個人才將福生拖上馬車。

念純無奈駕著馬車向回趕去,還未下山的四人又回了玄極宗。

煉丹殿,丹青給福生把完脈後,揉了揉眉頭。

“長時間勞心費神,心脾兩虛,壓力過大,肝氣鬱結,加上今天受的刺激,這才導致急火攻心,心神錯亂。”丹青歎了口氣,看向麵色糾結的福生,“一般都是中年以上的人因為生活壓力過大,思慮過甚或精神長時間抑鬱才會獲此疾病,沒想到福生平常看似樂觀,實際內心如此淒苦。真是個十足的兔崽子!”

“這,應該是之前受恩怨所困。如今大仇已報,病情應該會慢慢好轉吧?”念純問道。

“我去熬湯藥,這種事,藥材隻能輔助,解鈴還得係鈴人,彆人幫不了他,隻能靠他自己。多開導,最近讓他少操心。”丹青說完走了出去。

念純看了福生幾眼,也走了出去。

趙處子坐在福生床邊,兩個大眼睛通紅。好像此時才對這個人有了一點點了解,自己不該錯怪他的,他應該有自己的難處吧?不然不會對脫兔那樣無情,與脫兔比起來,眼前的這個人把所有情感都埋在了心底,好像沒有人能知道,也沒有人能傾訴。與孫克的冷漠不同,孫克天生能把一切乾擾因素排除在外,從不感情用事。而眼前床上躺著的這個人,是把一切都隱藏了起來,其他人看不見,他從不說,也從不抱怨。趙處子此時突然有些同情福生了,眼中的擔心逐漸轉變為憐憫。

鮑雪仍舊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摳手指頭,不知該繼續待著還是先行離去。

直至黑夜降臨,丹青和趙處子伺候福生服下藥後。丹青看了一眼仍在旁邊站著的鮑雪,不知該如何開口,皺起眉頭,胸中有些怒意升騰,沒想到福生這個兔崽子女人緣這麼好,不知道丹純那個傻丫頭知不知道。歎了口氣,丹青交代了趙處子幾句後便走了出去。

“丹青殿主是不是不喜歡我?”鮑雪小聲問道。

趙處子這才發現鮑雪還在,驚訝問道:“你說什麼?”

“我看丹青殿主剛才看我的時候皺眉頭了,他是不是不喜歡我?”鮑雪向前走了兩步說道。

趙處子看著鮑雪皺著小眉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笑道:“丹青殿主脾氣有些怪,不用在意。”

“哦。”鮑雪點頭坐了下來,揉著小腿。

“你,不回去休息嗎?”趙處子見鮑雪還不回去。

“我腿剛才站麻了,等會兒就回去。”鮑雪說道。

床上的福生發出呢喃聲,額頭亮起汗水,一臉掙紮。

趙處子起身將手搭在福生額頭,沒想到被福生一把抓在懷裡。趙處子吃了一驚,抽了兩下沒有抽動。

“”

“什麼?”趙處子沒有聽清福生說什麼,把耳朵湊了上去。

“”

趙處子蹙起黛眉,把耳朵又向前湊了湊。

“脫兔師姐,你”

趙處子再把耳朵往前湊了湊,幾乎貼到了福生的嘴巴上。

福生在夢中夢到了趙脫兔,隻見她背對著自己,走在陽光明媚的花叢中,自己在後麵瘋狂追趕,但好像自己怎麼也趕不上她的背影,任憑自己怎麼努力。福生見自己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突然有種心力交瘁的恐懼感,感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趙脫兔會這麼離自己而去。終於,她停了下來,轉過頭笑著看向自己,自己抓住了她的手,一切好像不是真的。福生好像感覺到了自己在夢中,但鼻中傳來的香氣確實是趙脫兔身上散發出來的。福生眉頭一鬆一緊,好像一切離自己如此遙遠,又是如此真實。左右微微搖擺的頭停了下來,既然是在夢中,福生終於可以緩緩鬆開了心頭的壓抑,感情如一頭猛獸一般衝撞了出來,福生一手將趙脫兔攬在懷中,仔細打量著趙脫兔絕美的臉龐,最後目光落在了下方的紅潤之上。福生低下頭,吻了上去。

趙處子突然被福生抱在懷中,不待有所動作,就被福生一口堵了過來,當即震驚地瞪大大眼睛,身子突然僵住了。

鮑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柔弱小臉上的驚訝顯得有些滑稽。

趙處子反應過來後想要掙脫開,但身上巨大的鉗製根本擺脫不開,隻能來回扭動身軀推搡著福生。

福生在夢中感覺到趙脫兔想要掙脫自己的懷抱,於是緊緊地將其抱在懷中。當感覺到嘴巴和手上傳來的觸感是真實存在時,福生終於從夢中驚醒,自己不是在做夢,好像是真得把趙脫兔抱在了懷裡!

鮑雪見狀趕忙用小手堵住想要發出聲音的嘴巴,眼睛睜得大大的。

福生緩緩睜開眼,當看到懷中的“趙脫兔”時,鬆開了嘴巴和手,瞪大雙眼,大腦一片空白。

趙處子掙脫福生的懷抱,抹了把嘴,盯著福生,胸膛劇烈起伏,緩聲道:“福生,你乾什麼。”

“處子師姐?”福生終於回過了神,看著眼前的人兒,嘴巴張張合合,“我,你,你怎麼”

“我去喊丹青殿主。”趙處子趕忙向外跑去。

福生撐起身子看著趙處子一路走出去,然後目光落在了一旁鮑雪的身上。

“我,我,我剛才什麼也沒看見。”鮑雪趕忙起身跟著跑去,但因為雙腿還未緩過勁兒,直接“哎呦”一聲跌倒在地,然後慌忙就地向外跑去,這下想哭的心都有了。

福生不知道這是哪一出,無力地躺回床上,眸子來回轉動,這下真完了,剪不斷,不理也亂。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發展,老天爺挺會開玩笑。

“畜生?”

福生聽到熟悉的叫聲,猛地坐起了身子,看向門口的趙脫兔,喉嚨滾動了一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趙脫兔走到床邊,看著福生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大眼睛中湧出擔憂的神色。

“我,沒事兒。”福生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你就這麼討厭我?出什麼事了也不能說?”趙脫兔皺起眉頭,眼眶瞬間紅了。

“不,不是,我,嗬,我”

趙脫兔兩行清淚流了出來,咬起下唇。

“我也不知道我得的什麼病,等下丹青殿主來了問一下就知道了。你,你,你彆,彆哭啊。”福生見形勢不對趕忙出聲,自己再墨跡的話,趙脫兔真要更傷心。

“你是真得不喜歡我了,還是在考驗我?”趙脫兔帶著哭腔問道,兩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福生。

福生聞言皺起眉頭,胸口又是一口悶氣壓了上來,麵色一滯,開始張大嘴巴喘氣。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趙脫兔大聲喊道。

福生見狀有些懵了,腦袋瓜子“嗡嗡”的,一時間忘了趙脫兔剛才說的什麼是還是不是了。但無論選項是什麼,自己雖然已經答應了趙陽,但不該用這種冷酷的方式麵對趙脫兔,這樣無論對她還是對自己,都太殘忍了。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想趙脫兔跟著自己去冒險,她本該快樂得長大,也許時間長了就會忘了自己,長痛不如短痛

“說啊!”趙脫兔被福生氣得直跺腳。

“脫兔師姐,抱歉。”福生快速把感情按捺了下去,臉色瞬間清冷,然後無力地低下了頭。

趙脫兔聞言眼淚不住地流下,眼中的血絲快速爬了上來,腦袋不住顫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昏倒在了地上。

福生見狀同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趕忙爬下床,手剛剛觸碰到趙脫兔的手,胸膛一鼓,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跟著暈了過去。

丹青把二人安置好之後,看向趙處子,說道:“他們兩個起衝突了還是怎麼了?一個個的急火攻心,心力交瘁。多大點兒事,能鬨成這樣?”

趙處子輕聲說道:“是爹不讓他們在一起的。”

丹青聞言瞬間明白了過來,片刻後歎了口氣,一副糾結的樣子,再片刻後,說道:“我去找趙陽。”

玄極宗,高處涼亭。

“果然在這裡。”丹青徑直坐在一旁,看向趙陽,“你操的什麼心?感情這種事何必要一刀斬?現在好了,兩個人都吐血了,高興了吧!”

“嚴重嗎?”趙陽放下酒杯。

“急火攻心,心力交瘁。特彆是福生,吐出的全是心血,都有些心血枯竭的現象。我說你什麼時候這麼不冷靜了,想要把這兩個孩子折磨成什麼樣?”丹青氣憤地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還不是為了脫兔的安全考慮,福生剛在京城大鬨了一場,你以為朝廷會當此事沒發生過?她跟著福生能好到哪兒去?丹純是跟福生成親了,你沒辦法,不然你願意讓丹純去跟著福生?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趙陽突然抬起頭,皺著眉頭看向丹青。

“那你從他們的角度考慮了嗎?你彆以為丹純不是我親生的,我就不會為她考慮!你做這事之前考慮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嗎?你以為你這樣真的是為兩個人好?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丹青看著趙陽的眼睛,沒有絲毫退讓。

“我老糊塗?”趙陽氣笑了,“你這一大把年紀好意思說我老糊塗?你以為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是為他們好了?你能不能把眼光放長遠,就看眼前!他們要是在一起有好處,我能攔他們嗎?你真以為他一個人能對抗朝廷千軍萬馬?你見過夭折的天才還少嗎?我對他已經夠照顧了!”趙陽大聲說道。

“你就知道長遠,不愧是一個好宗主!你這樣做就等於殺了他們一次,這就是你眼中的大局?千軍萬馬怎麼了?你怕死,人家可不怕!橫豎都是一死,多活那幾十年就好了?”丹青拍桌說道。

“丹青,你彆忘了,當年龍象宗是為何南遷的。”趙陽輕聲說道,雙眼死死地盯著丹青,眼中爬上數縷血絲。

丹青聞言麵色呆滯了起來,眉頭皺得更深了,喉嚨滾動了一下,說道:“人各有命”

“夠了!”趙陽一掌拍在桌上,石桌直接被震得粉碎,酒水灑了一地。

“趙陽,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丹青起身拂袖離去,二人不歡而散。

回到煉丹殿後,丹青再次給二人把了把脈,把在煉丹殿還不睡覺仍在亂晃的鮑雪揪了過來,與趙處子分彆照看趙脫兔和福生,自己則去煉製丹藥,熬製藥材。

一夜過後,趙脫兔醒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問福生是否走了。還沒睡醒的鮑雪嘟囔道,福生在隔壁,然後繼續趴在床邊呼呼大睡。

“吱呀~”

趙脫兔輕輕推開隔壁房門,看著趴在床邊休息的趙處子和躺在床上麵色慘白的福生,咬起嘴唇,走了進去。

“姐,姐。”趙脫兔推醒趙處子,“他怎麼樣了?”

“丹青殿主說是心血有些枯竭,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趙處子看著臉色蒼白的趙脫兔,滿是心疼,“你先回去休息吧,等福生醒了我告訴你。”

趙脫兔搖搖頭,坐在床邊,伸出手緩緩覆蓋福生的側臉,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趙處子歎了口氣,起身走了出去。

玄極宗正殿,趙處子站在門口,看著裡麵的趙陽正在給一些長老說著什麼,安靜地站在門外等候。

丹青看著趙脫兔把湯藥喂完,坐在一旁給二人依次號脈。

“脫兔,本來背上的傷就沒好,現在加上過度勞神,需要靜養,還是少來吧。”丹青說道。

“他怎麼樣?”趙脫兔一手緊握福生的手。

“福生的情況要糟得太多,情緒大起大落,這種心力交瘁的事,單靠丹藥是調不好的。需要他調整心態,心態調整不好,再多丹藥也於事無補。首先避免過度勞累,最重要的便是情緒。如果修養得當,恢複不是難事。如果他,調整不過來,恐怕會落下病根,直到打開心結。”丹青緩聲說道。

“怎麼算調整心態,打開心結?”趙脫兔問道。

丹青聞言垂下目光,說道:“要麼和你走在一起。要麼,徹底忘了你。”

“脫兔師姐”昏迷的福生呢喃了一句。

趙脫兔聞言又是兩行清淚流了出來,兩隻手握住福生的手,眉頭緊鎖。

“老夫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乾傻事,徹底忘記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丹青拿過碗,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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