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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東風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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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象宗停留兩日後,福生三人決定離開。

“師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大春兒鄭重其事地朝著莫長老磕頭。

莫長老笑著拉起大春兒,看向福生,說道:“福生小友,宗主讓我轉交給你的,讓你到了緊要關頭再用。”

福生接過乾坤戒,朝著莫長老抱拳,說道:“多謝。”

“恩人,我被收入外門了,等我以後厲害了就去找你。”張良鼻青臉腫,著一身龍象宗外門服飾,說完便朝著福生跪了下去,頭點地出聲,如剛見麵那次一樣。

福生摸了摸張良的小腦袋,讓其好生做人。

下山後,福生駕著馬車向東風鎮方向行進,如今已經過了三月,想必老王已經在那兒等了。

“怎麼不叫福天一起走?”靠車另一側的大春兒問道。

“謝頂前輩說是需要福天留在此處,有可能的話,再找幾條竹葉青過來。”福生說道,謝頂專門說過福天的事,因為禁地的一些原因需要這條竹葉青留在此處,而且讓福生說了一下福天的出處,試圖等下次密藏開啟時,從中找尋幾條竹葉青。

“他怎麼不留你,留福天在那兒乾嘛,你不才是親生的嗎?”大春兒挑起一個眉頭。

“嘖,你怎麼跟個怨婦似的,這都能酸出味兒來?”福生笑了。

“哼,老子不生你的氣,隻怪老子自己不爭氣!”大春兒環抱雙臂。

“整天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糾纏,你不煩?”福生好奇問道。

“雞毛蒜皮?”大春兒看向福生,“生活本就是雞毛蒜皮,你把虎毛獅皮算明白了不也得過著雞毛蒜皮的生活?”

福生聽著來了興趣,說道:“那你不覺得情緒被這些東西左右不值當嗎?”

“少跟老子講道理,喜怒哀樂本就是正常的,少了一樣說明這個人就缺了一樣,懂不?”大春兒不屑道。

“少了哀怒還不好?”福生看向大春兒。

“哼,隻有腦子有病的才會一直樂,你看看街上那些傻子,他們樂著過一輩子,好了嗎?”大春兒撇了一眼福生。

福生聞言沉默了,好像確實是這樣。喜怒哀樂和酸甜苦辣本就是人生必不可少的味道,少了一樣,都不是人生,避之不如坦然受之,受之如何?

“彆這樣行不,你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總是聊著聊著就沒音兒了,忒嚇人。”大春兒見福生看著前方發呆,無語地搶過韁繩。

“大春兒,我發現你真的挺聰明的。”福生笑著看向大春兒。

“罵人不帶臟字是不?”大春兒本來就不高興,現在真想拉著這個家夥乾一架。

經過數日趕路之後,三人來到了距離東風鎮隻有三日車程的來陽城。

“今日就在這兒歇了吧,屁股都顛成好幾瓣兒了。”大春兒揉著屁股地說道。

福生點點頭,不止是大春兒,想必丹純也有些累了。

晚上三人正在吃飯,一大幫人呼呼嚷嚷地走了進來,坐在福生三人不遠處。

“不吃飯,看哪家姑娘呢?”大春兒順著福生的目光向後看去,沒想到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大春兒驚訝地轉回頭,“福生,你現在口味這麼重了?”

“滾。”福生招呼小二給那桌上幾壇好酒和幾道好菜。

“周成老哥,彆來無恙。”福生拿碗放到桌上,朝著其中一個大漢抱拳說道。

“福生小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周成一眼認出了福生,起身抱拳。

福生環視了一圈,兩桌的人好像一個也不認識,有些尷尬地說道:“單獨聊兩句。”

周成點點頭,看到小二抱著酒壇放到桌上,說道:“福生小哥客氣了。”

二人坐在不遠處,福生招呼小二重新上了菜和幾壺酒。

“福生小哥,太客氣了,是有話要聊?”周成看著酒壺,自己平常可是舍不得喝這種酒。

“隨便聊聊,附近又有密藏現世?”福生給周成倒上一杯酒。

“確實有一個密藏,福生小哥有興趣不,一起啊?”周成端起杯一飲而儘,抹了把嘴。

“這次就算了,還有彆的事要忙,”福生又給周成倒上一杯,“周成老哥這些日子跑了多少趟密藏了?”

“七八次了吧,”周成夾起一塊豬頭肉放到嘴裡,端起酒杯一口乾了,“福生小哥怎麼會來這裡,不在山上好好修煉。”

福生再給周成倒上一杯,也給自己倒上一杯,笑道:“周成老哥有沒有聽說最近多了一個獵寶人的職業?”

“福生小哥整日在山上修煉,這種事也能知道?獵寶人跟我們差不多,隻是他們在尋找精怪,跟我們尋密藏差不多,風險小一些,當然掙得也少。”周成喝完一杯抹了把嘴,看了眼酒杯。

“小二,換碗。”福生趕忙招呼小二過來,“再上幾壺酒。”

“福生小哥,來壇的吧,太浪費了。小二,來兩壇。”周成趕忙伸手阻攔。

“兩壇好酒,再上盤兒豬頭肉。”福生笑著把周成的手放下。

“福生小哥,有話直說吧。”周成說道。

福生聞言笑道:“周成老哥,放心吃喝。就是覺得天下如此之大,與老哥挺有緣分的。”

“是嗎?哈哈。”周成有些不太相信。

福生笑著點點頭,說道:“周成老哥沒想著找個媳婦兒成家,過安穩的日子?”

周成歎了口氣,說道:“何嘗不想,隻是沒個手藝,不好做營生。一個人也習慣了,有錢自己花多痛快!”

“現在朝廷不是鼓勵農耕嗎?而且收稅甚少,單憑種地,一年也能吃喝不愁。”福生說道。

“之前的地早就賣了,現在田地挺貴的,晚些再說吧。趁著現在手腳還利索,多攢些家底兒。再說了,誰能看上我,沒人想找我這樣的。”周成端起碗,一口乾了半碗。

“密藏太危險了,老哥不怕遇到危險?”福生勸道。

“早就看開了,多活一天就賺一天。”周成夾起幾塊豬頭肉,放到嘴裡大口嚼了起來。

二人聊了許久,福生才回到桌上。

“福生,我是不是以後得離你遠點兒?跟個大老爺們兒聊這麼久,你沒事兒吧?”大春兒驚恐地打量著福生。

“閉嘴。”福生念叨了一句,看向丹純,“還吃彆的嗎?”

“飽了。”丹純笑著拍了拍小肚子。

“哎,弟妹,你就不擔心他哪天跟個男人好了?”大春兒看丹純跟沒事兒一樣。

“哈哈,他不會的。”丹純笑道。

“特喵的叫嫂子!”福生踩了大春兒一腳。

三日之後,三人到達東風鎮。

“這就是你小時候待的地方?”丹純好奇地打量著小鎮上的風景。

“恩,打我記事起就在這兒了,是秀兒姐把我養大的。”福生看著比以前繁華了一些的小鎮說道,以前的土道和碎石如今都變成了平整的大道,兩側商鋪的門臉兒都大了些,也規整了一些,以前這裡好像有一家賣蓑衣的來著。

“那些姐姐不知道又水靈了沒有?應該是有的。”大春兒嘿嘿笑道。

“你就不能正常聊幾句?”福生看向大春兒。

“你是正常人?哈哈哈”大春兒氣笑出聲。

“呼~”

福生深呼吸幾次,牽著馬向兵器鋪子行去,大春兒則向留春樓走去。丹純看著二人的背影,笑著跟上了福生的腳步。

“丹純,要吃豆腐腦嗎?”福生問道。

“鹹的還行,上幾天吃的甜的有點兒不能接受。”丹純說道。

“油條呢?”福生問道。

“也還行,不能老吃,太油了。”丹純說道。

福生停下腳步,看著眼前規模大了一些的小店,瞬間回想起自己以前給秀兒姐跑來買早飯的情景。那時好像自己還小,每次都是吃完之後再要新的。回去之後在滿是紫色裝扮的房間裡,看著秀兒姐吃。如今店家把旁邊的店也盤了下來,籠內的油條依舊色澤金黃,夥計不是以前那個了,吃飯的人倒是不少,看來味道應該還和以前一樣好。

丹純見福生看著小店發呆,安靜地站在一旁一起看著。

二人來到兵器鋪子時,老王正坐在搖椅上假寐。

“現在喜歡上睡覺了?”福生看著如先前一樣的鋪子,好像覺得以前很大很高的兵器現在變得小了,特備是右側那條係有紅纓的長矛,以前自己站在其前麵,隻能把腦袋抬直了才能看到其矛尖。

“不睡就能乾嘛?”老王睜開眼,沒想到丹純也來了,“福生,你確定要帶著丹純去嗎?”

福生點點頭。

老王抬起手撓了撓眉毛,說道:“你再考慮一下。”

“福生去哪兒我去哪兒。”丹純說道。

“嘖,這不是生離死彆,隻是短暫地分開一下。到時裡麵那麼些老東西,萬一有什麼危險,福生自身難保。”老王站起身來說道。

“福生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丹純看著老王重複說道。

老王聞言點點頭,不再相勸,說道:“這次黃粱之地在羅巴國境內。”

福生聞言皺起眉頭,看向老王,說道:“那不是在打仗嗎,豈不是去都不好去?”

“這次情況特殊,以前國戰未起,三國都不敢阻撓這些老家夥,畢竟隨便一個都能讓他們喝上一壺。但一個國戰,根本阻擋不了他們。兩國估計會想辦法讓出一條道路,不然,徒增傷亡。”老王說道。

“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兒,你要考慮自身的安危,他們會給那些老東西讓道,可不會給你讓道。”老王看向福生。

福生聞言輕輕咬牙,說道:“我不想無端再殺人了。”

“你想論道?”老王問道。

“單純不想殺人。”福生說道。

丹純看向福生,這是在說自己嘛。

“戰場特殊。”老王說道。

福生聞言低頭不語。

老王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說道:“要是讓你無端殺雞,你殺不殺?”

“不殺。”

“年夜飯要吃雞。”老王押了口茶,有些涼了。

“殺。”

“救人需要雞心。”老王再問。

“殺。”

“百姓做燒雞。”老王又問。

“殺。”

“沒有食物,隻有雞。”老王倒掉杯中的茶水。

“殺。”

“雞與人的差彆在哪兒?”老王起身燒水。

福生沉默了。

丹純在一旁聽得心驚膽顫,這倆人究竟在聊些什麼。

“小子,還是太嫩。”老王抽了抽鼻子重新坐下,“你現在這個樣子,遲早有一場殺劫等著你,不如趁這次戰爭去戰場了結。”

福生聞言眉頭皺得更深,說道:“一定要殺人才懂?”

“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一回事,懂得是一回事,掌握是一回事。事非經過不知難,你隻有經曆過那個階段,以後才能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人和事。躊躇不前,下意識躲閃或逃避,會被你自己所謂的看到迷惑。”老王說道。

“韓夫子讓我跟隨本心,事來不避,行萬裡路。”福生說道。

“一個人一個看法,每個人都可以活很久,但不代表他的看法正確,你夢想做個好人?”老王看向福生。

“好人不好?”福生問道。

“多愁善感,遵德守法,心軟情脆,忠守行善,你所謂的好人?”老王問道。

“惡人如何?”福生問道。

“你眼中非善即惡?”老王問道。

二人同時側過臉,開始對視,屋內氣氛瞬間微妙。福生一雙眼睛清澈見底,靜若明珠,犀利有神。老王一雙眼睛黑珠淡黃,溫柔包容,精光閃爍,深不可測。

丹純聽得小腦袋嗡嗡的,感覺要炸了似的。

“呼呼~呼呼~”

水燒開後微微刺耳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老王率先移開目光,起身重新沏茶,說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蠢。”

“蠢?誰蠢?”門外傳來大春兒的聲音。

大春兒哼著小曲兒,一臉口紅印子走了進來,手中提溜著幾個油包和三小壇酒。

“老東西,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你說說咱們隔了多少秋,真是讓小爺好想!”大春兒笑哈哈地把東西放到桌上。

“沒心沒肺的東西。”老王挑了下眉毛。

“老子招你了?一見麵就給小爺甩臉子?”大春兒屁股還沒著坐,立馬彈了起來。

“看來在龍象宗沒吃什麼虧,很會做人嘛,小兔崽子。”老王笑嗬嗬地看著大春兒。

“老王,這麼長時間不見,彆一上來就滿嘴噴糞,平時吃多了?”大春兒怒道。

“沒大沒小,就買了三小壇?”老王看了一眼桌子。

“你自己咋不去買,我買三壇倒成我的不是了?”大春兒擼起袖子。

“你買之前不知道問問,沒腦子嗎?”老王慢悠悠押了口茶。

“哎,你再這樣為非作歹,我可就揭竿釣魚了!”大春兒皺起兩個鐵疙瘩。

“真是學到猴屁股上去了。”老王嗤笑一聲。

“我特瞄的”大春兒瞪大雙眼就要開罵。

“行了,歇會兒吧。”福生心煩意亂地說道。

“福生,你哪邊兒的?”大春兒看向福生。

夜幕之後,四人圍桌而坐。

“小子,一碼歸一碼,不要一件事把頭想破再去做下一件事。”老王看福生表情糾結,一巴掌落在桌上,把三人嚇了一跳。

“老王,你是吃屎塞牙了,還是腦袋缺屎?”大春兒一口酒噴了出來。

“吃屎補腦也比沒心沒肺的好,起碼還知道補。”老王見三人都有了動靜,笑著舉碗飲了一口。

“呼~老王,老子今天回來本來心情挺好,你非要火上添水,落鳥下沉?”大春兒咬牙切齒地說道。

“噗~”

丹純趕忙捂嘴。

“你以後可千萬彆說韓夫子教過你。”老王嫌棄地瞄了大春兒一眼。

“我去。”福生突然說道。

“去哪兒?”大春兒問道。

“黃粱之地。”福生說道。

三人看向福生,老王說道:“那不是重點,你必須再過一次戰場。”見福生還要說話,老王繼續說道:“很有必要。”

福生聞言一個深呼吸,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靠在椅背上,力竭說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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