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畫完一道陣法之後,左手的紅色陣法筆猛地一亮,輕輕點在畫好的陣法之上,然後眸子緩緩向右側移去,沐浴在雷光中的右手繼續畫陣。
高倩看福生左手不斷輕點在左側畫完的陣法之上,讓其保持住不碎,完全被雷光包裹住的右手正在筆走龍蛇快速下筆。福生這是要乾什麼?高倩還從未見過這麼畫陣的,畫完一道陣難道不應該先布置啟動嗎,怎麼會要不斷消耗精神力將其維持住,還要畫另外一道陣法,這不是瘋子才會做的事?
盆地內的冰雪短暫侵襲過後,徹底變成了紅色,大陣中靈尉級彆的弟子已經被紅色的冰雪遮掩,麵對郭鵬的一筆遙點便化為了一團血霧消散在了風雪之中,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甚至說沒有絲毫意識到死亡是如此不講道理,來得是如此悄無聲息,又是那麼微不足道。
部分幸運的弟子逃出了大陣,麵色驚恐地向盆地上方連滾帶爬,沒有劫後餘生,沒有喜極而泣,是繼續竭力向前方跑去,仿佛後方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一樣。似命雖在,魂已丟。
陣中稍顯鎮定的是各位宗派帶隊的長老和殿主,這些老人都在試圖尋找大陣中走失的弟子,他們一邊大聲疾呼,一邊快速奔走在血霧之中,好像沒有放棄任何一絲希望。有的弟子在大聲呼叫時被發現,但一老一少麵色的激動還未覆蓋整張臉,那張少年的身軀便化為了一團血霧消失在了風雪之中,老人在原地愣了數息,震驚將激動取而代之;有的老人則滿臉焦急,東張西望,聲音逐漸沙啞,似乎從未想過眨眼間便與弟子陰陽兩隔之事;有的老人則心如刀絞,帶著悲壯向盆地中央狂奔
還有幾位老人,像龍象宗的莫言和梅花宗的錢麥,他們二人除了一邊尋找弟子,還一邊在試圖尋找陣眼,手中不時亮起靈技,朝著大陣中隨意丟去。
“這個畜生!”青雲站在盆地邊緣,將盆地中發生的一切儘收眼底,兩個通紅的眸子仿佛也被風雪染紅。緩緩抬頭,青雲的目光穿透風雪,看到了盆地中央的罪魁禍首,劍眉星目瞬間目眥欲裂,身體因為過於用力而出現輕輕顫抖。
青雲身後的段尚武同樣看到了陣中慘絕人寰的一幕幕,郭鵬選擇的對象都是靈尉級彆的弟子,沒有對長老或殿主出手,這殺人誅心的一幕沒想到竟然出自同門的長老。這一刻,段尚武搖百折扇的手出現了間斷性地顫抖,一張滿滿書生氣的臉龐出現了扭曲。
郭鵬後方消災會的眾人已經把容器中的血倒完,開始按照特定的方位盤坐下,手中各自打出手勢,彙聚靈力,眾人的正中央,正是盆地中央高大宏偉宮殿中一具龐大的猛獁象屍骨。
“喂。”福生說道。
高倩趕忙塞進一顆丹藥,看著福生逐漸蒼白的麵色,和血紅的眼睛,內心的擔憂和不解更甚,福生左手已經被陣法筆燙的通紅,熱氣不斷升騰,而畫好的陣法卻沒有絲毫波動。福生右手緊握驚雷正在急速畫陣,傾瀉的雷光不住掉在地麵上,炸起一片片雷花。
“喂。”
高倩趕忙塞進一顆丹藥。
“喂。”
兩瓶丹藥很快就被吃完,高倩有些擔憂地看向福生,沒想到此時福生畫得陣竟然要消耗如此大的丹藥。雖然消耗精神力確實需要補,但這麼個補法,怕是陣法還沒畫完,人就要不行了。
將第三瓶丹藥喂完之後,高倩看著福生麵色不自然的紅漲和額頭跳動的青筋,趕忙說道:“福生,不能再吃了,會受不了的!”
“喂。”福生麵無表情地繼續嘴唇微啟出聲。
“福生!”高倩生氣地叫了一聲。
福生仍是麵色不改,出聲說道:“喂。”
高倩歎了口氣,還是打開了第四個玉瓶。
將陣中的大部分弟子解決後,郭鵬的麵色有些蒼白,手中黑色陣法筆仍在不斷點下,但維持和消耗陣法的巨大消耗,加上陣內靈尉巔峰和靈將對大陣的不斷破壞,讓自己明白,堅持不了多久了。
“快!”車夫朝幾人嚴厲吼道,似乎也明白郭鵬的狀況。
郭鵬將餘光向一旁看了一眼,此時消災會的眾人已經催發靈力將血液不斷向猛獁象的骨頭彙聚。郭鵬見狀微微鬆了一口氣,一切進展的還算順利,接下來隻要拖住這些宗派的人等到猛獁象複活,任務就完成了。郭鵬偏過頭,目光穿過盆地,看著遠處青雲四人中的福生,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
“福生,你不能再畫了!”高倩看著握著自己陣法筆的左手已經被燙得有些血肉模糊,空氣中傳來淡淡焦味,想要上前阻止,但伸出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
由於精神力過度地消耗和補充,加上陣法的維持和布畫,福生腦中的精神匣子高速和低速來回切換,此時福生整個人的神經已經到了快要模糊的邊緣,臉色漲成了誇張的紫色,身體出現了輕微的晃動,左手被燙得徹底失去了知覺,完全是靠下意識的動作在維持畫好的陣法,所有清醒的意識幾乎完全放進了右手正在畫得陣法之中。
“喂。”
高倩看著福生慘不忍睹的樣子,聽著已經沙啞的聲音,淚水再次湧出。
“嘭~”
盆地中的猩紅風雪大陣,在宗派高手和靈尉巔峰弟子的狂轟亂炸之下,終於化為了滿天的精神力光點,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數片紅白二色的風雪衝天而起,交織在一起,將整個盆地覆蓋在風雪之中。
隻見一個個身影穿透風雪,快速朝著盆地上方奔去。不少人麵色激動,心中想著終於把那幾個鼠輩給消滅了。不少人麵帶悲壯,看著紅白二色風雪。不少人麵帶警惕,小心地大量四周。不少人癱坐在地,喪失了鬥誌
待得盆地內風雪逐漸平息,眼前的場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隻見盆地中央一頭小山一般的血色猛獁象正在掙紮地想站起身子,但無論如何使勁就是如嬰兒蹣跚學路一般站不起來。此時盤坐在血色猛獁象旁邊的消災會眾人臉上僅露的一雙雙眼睛中閃過決然,一把把白刃瞬間出現在手中,各自都沒有絲毫遲疑地朝脖子抹了過去。
流到冰雪中的血水迅速被一旁的血色猛獁象吸了過去,直至這些人麵色慘白,皮膚乾煸。吸收完新鮮的血液之後,血色猛獁象仰天發出一聲長嘯,身體上血光大陣,仿佛感到身上充滿了力量,完成了最終的蛻變,高大身影從地上站起了起來,地上的冰雪明顯顫了顫。猛獁象兩個血色的巨眼看向兩人,車夫和郭鵬,好像還不滿足。
車夫和郭鵬見狀皆是揚起冷笑,對視一眼之後,轉過身朝著眾人笑著打了聲招呼,二人不約而同地皆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眾人後方的福生,不待眾人和血色猛獁象有什麼反應,直接逃進了光幕之中,就這樣出了密藏。
“這是猛獁象。”
“猛獁象!”
“真是猛獁象!”
“他們真狠,自己人都不放過!”
“他們真把猛獁象複活了!”
眾人有些錯愕地看著盆地中央的那頭碩大如小山一般的血色猛獁象,心中愈發不安。
青雲看著消災會眾人竟然直接放掉自己的血去滋養猛獁象,眉頭深深皺起,滿臉厭惡,世上竟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組織嗎?
“哞~”
小山一般的猛獁象把身體轉向眾人,揚起血色的象鼻,兩根血色的強烈彎曲並旋轉的門齒之間的血盆大口仰天發出了一聲地動山搖的咆哮聲。
在血色猛獁象的吼聲響起之時,整個密藏仿佛受到了感召,發生了輕微的顫動,遠處的山峰開始剝落,一處處雪崩如煙花一般此起披伏,所有的宮殿接連倒塌,整個密藏瞬間陷入了一片波及整個密藏的暴風雪之中。
不少弟子被這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震懾住了,這就是遠古生物猛獁象嗎?竟然一個叫聲就讓人動彈不得!
殘存的眾人再往裡麵退,然後便看到了玄極宗的福生幾人。
“他們這是?”
“幾個小輩能成什麼事?”
“各位,現在怎麼辦?”
“這頭血色猛獁象的實力深不可測,硬拚不可能。”
“不如趁著現在的混亂衝出去,一會兒一旦風雪平靜下來,我們可就要遭殃了。”
在眾人有些慌亂之際,目光都是看向了龍象宗的莫言長老和梅花宗的錢麥副宗主,除了玄極宗之外,這兩位老者是目前殘存的人中名望最高的。
“這頭血色猛獁象的實力已經超過了靈將的級彆,而且我不覺得趁亂一起衝出去就有幸存者,除非有能力在靈帥手下逃生。”錢麥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瞬間出現沉默和震驚,超過了靈將的級彆,單憑這句話就足以將人殺死。
“確實。”莫言麵色凝重地看著盆地中的血色猛獁象。
“咦?念純呢?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見到他們?他們不應該會被那一群鼠輩算計啊?”莫言環視一圈之後,突然發現念純不在其中。
“從我們到這裡的時候,他就一直沒出現過。”
眾人聞言有點懵,在這個節骨眼上,念純居然消失了。
青雲和段尚武二人退到了福生身邊,看著麵前仍在畫陣的福生,都有些於心不忍。
高倩時刻注意著福生嘴巴的動靜,此時福生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要一張嘴就有一股鮮血順著嘴角滴在下麵,在過去些許時間內,自己的勸說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高倩十分擔心福生隨時可能會倒下,但福生這種頑強的精神屬實把自己震撼到了,一個人竟然想著靠自己的陣法幫大家渡過難關,無論結局好壞,這種精神,或者說執拗,自己從未見過。
身處風雪之中,高倩的目光第一次放在了福生所畫地陣法之上。
片刻之後,高倩捂著嘴巴看向福生,不等震驚,眼看福生張開嘴巴,又一股鮮血順著胸口滴到地上,趕忙塞進去一顆丹藥,福生連藥帶血一起咽了下去。
“福生,彆這麼搞啊!你說你要是沒了,老子一個人可怎麼活呀?”大春兒看著福生的慘狀,兩個鐵疙瘩皺到了一起。
“高倩,怎麼了?”站在福生身後抵擋風雪的青雲二人看著高倩吃驚的表情,開口問道。
“福生畫的陣法是道組合陣。”高倩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指著福生所畫的陣法。
“他,一個人想要畫組合陣?”青雲聞言震驚了。
“我去”段尚武聞言搖著折扇要爆粗口了。
“他這是瘋了。”青雲看著狀態很不好的福生,沒想到福生真的瘋了,竟然妄想一個人畫出組合陣。
“話說,一個人畫不了組合陣?”大春兒茫然地問道。
“肯定啊,不然為什麼叫組合陣。”段尚武歎了口氣。
“除了畫好殘陣,福生還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來維持殘陣的穩定,還要分出一部分精神力畫另一道殘陣,最後才將兩個畫好的殘陣融合到一起。畫陣和融合,對兩個人來說還好。但對一個人來講,壓力和消耗將是成倍增加。他現在這種狀態,是在玩命。”高倩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福生這分明就是在尋死,哪有這麼畫陣的,分明是把自己的命壓上去了。
大春兒聞言心都涼了半截,蹲在福生麵前細細打量,似乎是想要把好兄弟的樣貌記在心中。
“福生,不行就算了,盆地那邊的道友們都出來了,這麼多人肯定有辦法。”青雲趕忙朝福生勸了一句。
段尚武抿起嘴巴,眉頭皺了起來。
“還差多少?”段尚武明顯地覺察到了福生的身體剛才發生了明顯的晃動。
“快了。”高倩打量了一眼陣法,越到最後消耗的精神力越大。
“那就”
“噗~”
不等段尚武說完,福生再也壓抑不住口中暴漲的鮮血,直接一口噴了出來。
“福生!”高倩驚呼出聲。
大春兒眨了眨眼,抹了把臉,沉聲道:“特麼真是好兄弟。”
高倩三人趕忙上前穩住福生的身體,福生的眼神依舊死死地盯著麵前的陣法,身體筆直地向後倒了一個角度,兩隻手中的活沒有絲毫落下,控製兩道陣法歪成了一個相同的角度。
高倩看著福生嘴角不住向外溢出的鮮血,和胸前被染透的衣服,趕忙轉過頭又趕忙轉了回來,向福生張開的口中再次塞了一顆丹藥。
“咳~”
福生好像咳嗽了一下,丹藥被吐了出來,高倩看著福生依舊張著的嘴巴,隻好又塞進去一顆,然後手指將福生的嘴巴合住,鮮血順著自己的手流在了衣服之上。
“還沒好嗎?”青雲有些焦急地問道,再這麼搞下去,不等陣法完成,福生就要先行一步了。
“馬上了。”高倩看了一眼福生右手仍在不斷畫的殘陣,馬上就可以收尾了。
“哞~”
此時一聲震耳欲聾的猛獁象吼叫聲從盆地中傳出,席卷整個密藏的暴風雪逐漸停了下來,成千上萬隻由森森白骨拚成的猛獁象如骨海一般矗立在密藏各處,看上去讓人頭皮發麻。
遍布整個密藏的猛獁象同時抬起了兩個極度彎曲的門牙,呈仰天長嘯狀,因為沒有肉身的存在,所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詭異的一幕讓人看上去心驚肉跳。
商量不出個所以然的眾宗派的人來回看著密藏內茫茫多立起的白骨,頓時感覺沉到穀底的心再涼半截,一個大號靈帥級彆的血色猛獁象就足以讓這些人留在密藏中,再加上這麼多詭異的白色骨頭猛獁象,怕是一會兒都不知道葬身何處。
“嗡~”
一道陣法完成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眾人紛紛看向福生所在的方向,當看到畫陣的人是福生而不是念純時,剛剛驚訝地神色再次恢複絕望。
“呃”福生腦中的空虛感越來越強烈,視線出現了短暫的模糊,嘴中發出嘶啞地哼哼聲,鮮血不要命一般沿著嘴角向下傾瀉,“啪啪”砸到出一個個血坑,此時的福生麵如金紙。
青雲轉過頭看向不遠處收回目光的眾人,嘴角揚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
“念純殿主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青雲皺著眉頭四處打量。
“對了,他們很可能是看不到信號了!”段尚武趕忙從乾坤物中取出兩個信號彈朝上方發出。
兩個黑白相間的“玄”字瞬間出現在半空,無風自飄。
福生緩緩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眼前兩道殘陣,左手和右手開始緩緩向中間靠攏。
“哞~”
盆地中央的血色猛獁象仰天再吼一聲,密藏中的猛獁象全部再次抬起頭,仍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見一隻隻猛獁象的右腳同時抬了起來,然後重重落下。伴隨著冰屑和雪花濺起,整個密藏都在回響著這次的踩踏聲。密藏中的山川開始傾塌,一片片先後掉入冰河之中,風雪再起。
眾多白色猛獁象緩緩邁動四肢,開始朝著盆地的方向逐漸發起了衝鋒。雪地中骨頭與地麵碰撞的清脆聲和骨頭間摩擦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整個密藏開始微微晃動,隱隱有著地動山搖之勢,無論看上去,還是聽上去都讓人不寒而栗。
大春兒朝著人群中的莫言幾人大幅度搖晃著肢體,示意這裡需要幫助。然而好像這幾個人一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裡。
山海宗一名老者快速向這裡奔來,當看到高倩正給玄極宗的福生喂藥吃時,一把拉著高倩就要往回走。
“師父,我不走。”高倩想要掙脫開老者。
“走!”老者嚴聲喝道。
“師父,我不走!”高倩原本通紅的俏臉兒再染淚水,身體向一旁扭去。
青雲一把拉住邁出一腳的大春兒,朝其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摻和彆的宗派的事。
老者拽了三次之後,見高倩還是執迷不悟,冷聲道:“冥頑不靈!跟我走!”
“師父,你走吧,我要留下。”高倩一邊哀求,一邊大哭,硬生生蹲倒在地,像個要離家出走的孩子耍無賴一樣。
老者胸膛快速起伏了兩下,轉過頭看了一眼眾人的方向,然後一個人向回走去。
福生兩條胳膊已經感覺不到知覺了,隻能憑借下意識的動作去控製他們緩緩靠攏,腦中幾近乾涸的精神匣子的轉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緩。此時福生沒有精力分去一絲一毫的意識沉入丹田去溝通,而丹田內的樹苗仍在無風搖擺,一旁的石龍仍舊沉默。
“呃”
福生張開嘴發出聲音。
“福生,你不能再吃了,再吃真要出事了!”高倩看著福生臉上的金色和之前有些狂暴地紫色交織在一起,心疼的聲音跟著嘶啞了。
“呃”
福生依舊張著嘴發出聲音,口中的鮮血如同一條小溪一般不要命地向地麵流去,兩個眸子在眼皮重重的壓力下緩緩轉動。
“喂他!他媽的想死誰不會,喂!老子今天就看看是誰先死”大春兒指著福生開始破口大罵,把一旁的三人嚇了一跳。
青雲和段尚武對視一眼後,皆是朝看過來的高倩點了點頭,此時密藏中的情況糟的不能再遭了,這麼多猛獁象攻過來,怕是靈帥在此對付起來也會頗為吃力,更何況念純殿主還沒有出現,憑這些不會陣法的家夥們,怕是不等堅持到念純過來,就會交代在此,所以此時的福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想到這裡,青雲和段尚武的目光不由都是看向不遠處像一群熱鍋上的螞蟻般的各宗派的人,這些家夥,真是自私自利!之前還對自己客氣有加,沒想到如今念純殿主不在這裡,竟然是這副嘴臉!
福生兩隻胳膊緩緩地向中間彙去,兩個殘陣逐漸向一起靠去。很快,兩個殘陣的邊緣便接觸到了一起。
“成了!”大春兒驚喜地揮舞著胳膊大笑了起來,朝著那邊數個宗派的家夥們興奮地舞動著身體。
“大春兒兄弟,冷靜。”
兩道殘陣的邊緣開始接觸之後,福生由於大腦中精神力的匱乏和胳膊的麻木,兩道殘陣的融合十分緩慢,僅僅是維持兩道陣法的穩定就非常吃力。到後麵福生覺察到自己好像已經油枯燈竭,精神匣子既要停止轉動了,但腦中的執念讓自己的神經處於緊繃和崩潰的邊緣,這種感覺好像是在說透支的身體好像還有力量,這種力量不來自於力量本身,而是那股執念,那股想要把事情做完的瘋狂執念。
“呃”
高倩見狀急得哇哇大哭,顫抖地從玉瓶中倒出一顆丹藥,小手顫顫巍巍地送進了福生口中。
福生腦袋向後輕輕一晃,腦中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疲憊感越來越強,此時真的是想睡覺了。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咬舌尖了,福生整個人的精神為之一振,但好像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了,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神經有些麻木,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昏厥了。
趁著這最後短暫的清醒,福生毅然決然瞪大雙眼,腦中的精神匣子在以很低的轉速繼續轉動,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福生控製著精神力向兩隻手的輸送速度,然後快速平衡。
高倩看著福生額頭一抖一抖快要跳出來的青筋,連忙捂住嘴巴,把頭轉向一邊,真的不忍再看。
由白骨組成的猛獁象大軍開始發狂一般向盆地奔跑,雪屑開始飛舞,冰天雪地仍在地動山搖。
好似涇渭分明的兩群人各懷心事。
“嘭~”
大春兒一手將漆黑棍棒插入冰層,開始摩拳擦掌,麵色激動。
“鏘~”
寒氣逼人的長劍出現在手,青雲垂劍身側,緩緩突出一口氣,靈力瘋狂向劍身湧去,劍尖吞吐不定的青芒將地麵的冰層刺出了一個孔洞。
“嗡~”
段尚武搖扇胸前,扇中的四十獸瞬間亮起金色光芒,開始向扇外奔騰。
青雲三人呈扇形在福生背麵站定,麵對千軍萬馬,眼中皆帶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