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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輕飄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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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福生醒來之後又感覺什麼東西壓在了自己身上,兩處壓力尤為明顯,伴隨著熟悉的淡淡香氣。

“脫兔師姐?脫兔師姐。”福生睜開眼無語地看著死死壓在身上的趙脫兔,沒想到這廝能睡得這麼香。

“呃,啊?”趙脫兔抹了把口水,睫毛顫了顫,然後睜開兩個大眼,當看到福生無語的臉色時,這才笑著坐了起來,“醒了!”

“脫兔師姐,我上次感覺的沒錯,你確實該減肥了我!”福生說著瞄了一眼趙脫兔,然後腦袋便被趙脫兔用胳膊夾住了。

“你找死!”趙脫兔兩個大眼瞪圓,開始施壓,直到福生紅著臉咳嗽求饒,這才鬆手。

“畜生,你以後再敢胡說八道,我真把你的嘴撕了!”趙脫兔伸出手捏住福生的嘴巴,來回扭了扭。

福生無語,用力點頭。

“咳~”福生看著自己剛才腦袋被夾的地方,沒想到還真是小瞧趙脫兔了。

趙脫兔見福生直勾勾盯著自己看,低頭順著福生的眼光看了過去,然後便紅著俏臉兒雙臂環胸,冷哼出聲。

“咳~”

“吱~”

房門被推開,丹純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麵條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仍在屋內的趙脫兔,小眉頭皺了皺,然後把麵條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站在一旁看著二人,不知道趙脫兔的小臉兒怎麼這麼紅。

福生有些尷尬地看著趙脫兔。

趙脫兔看著福生問道:“陣中第二個人是誰?人影剛出現的時候就被大伯擊碎了投影。”

福生聞言微微皺眉。

丹純好奇地看著二人,什麼第二個人?

“不說?”趙脫兔見福生竟然不回話,直接撲向福生,伸出胳膊又將其腦袋夾在懷裡。

不過這次角度實在是太正了,福生不歪不正地一口咬了上去,然後睜大雙眼,轉動腦袋不知所措地看向趙脫兔。

趙脫兔驚得一把將其推開,慌忙怒道:“說!”

因為角度的原因,丹純沒有看出二人剛才有什麼貓膩。

“說了你也不認識。”福生向後縮了縮,生怕眼睛再亂看,頭也不抬地說了一聲。

“我問最後一遍,那個人是誰?”趙脫兔雙手叉腰,兩個大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福生皺起眉頭,還是把頭抬了起來,就在趙脫兔又要動手時,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是個男的。”

此言一出,趙脫兔愣了一下,兩個大眼睛逐漸睜大,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發誓!”福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趙脫兔當即小臉兒陰晴不定,顫聲問道:“你個畜生連男的都不放過?”

福生揉了揉額頭,說道:“以後告訴你。”

“我認識嗎?”趙脫兔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福生搖頭。

趙脫兔聞言兩個大眼睛來回掃視著福生,似乎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看其神色不像是假的。

“先吃飯。”丹純把碗端了過去。

“丹純,你早就知道了?”趙脫兔見丹純跟沒事兒人似的,還伺候福生吃飯,不禁目瞪口呆。

“你聽他胡說八道。”丹純坐在床邊給福生夾起一筷子麵條。

“我自己來。”福生剛伸出手便看到丹純笑裡藏刀的眼神,臉色跟著一僵,趕忙放下手,乖巧地張開嘴巴。

“呼~”趙脫兔聞言拍了拍胸脯,鬆了一大口氣,看著福生吃軟飯的樣子,嫌棄地哼道,“真是個畜生!今天就先放過你,彆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兒!哼!”

趙脫兔走後,丹純停了下來。

福生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慌忙把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

“福生,你跟脫兔師姐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丹純問道。

“呃”

“不想解釋?”丹純問道。

“呃”

“行,以後有的是機會。”丹純起身。

福生看著丹純走出屋外,這才大口地喘起粗氣,這麵條也太燙了些。

玄極宗年賽結束的第二天,福生被趙懷生叫到了玄極宗高處涼亭。

福生近距離看了一眼靈帥級彆的趙懷生便低下頭,全身繃緊,大氣不敢喘。

“四皇子?”趙懷生轉過身看向福生。

福生低下頭說道:“他殺我了我姐姐。”

“蘇可,或者上官可兒?”趙懷生繼續說道。

福生有些驚訝地抬起頭,點點頭,沒想到趙懷生竟然知道蘇可和四皇子之間的關係。

“你的身世?”趙懷生說話的同時,眯起了眼睛。

福生沉默片刻,搖頭。

二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福生不知道趙懷生叫自己來乾嘛,也不敢隨便說話。趙懷生則理了一下思路,再次印證了一下自己的猜測。

“放鬆點兒,趙陽閉關前讓我多留意你,之前郭淳的事我也聽說了,後生可畏。”趙懷生給福生倒了一杯茶。

福生聽到最後四個字時,幾根手指動了一下,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趙懷生見狀沒有理會,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繼續問道:“和脫兔的關係如何?”

“應該是親如姐弟。”福生眨了下眼,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自己是這麼想的?”趙懷生端起茶押了一口。

福生聞言把頭低了一下,說道:“是。”

“你和四皇子之間的恩怨自己解決,下山之時脫離與玄極宗的關係。”趙懷生放下茶杯,抬起頭看向福生。

福生聞言皺起眉頭,腦中的神經緊繃了起來,沉默片刻後說道:“弟子明白。”

“多說一句,你和脫兔之間的事自己把握,不要三心二意。”趙懷生看福生一直低頭,不覺眉頭微皺。

“明白。”福生聞言抬起頭,迎上了趙懷生的目光。

四目相對,一對古井無波,看似溫和平靜;一對深不見底,氣盛神剛。

福生一路下山至靈力塔時方才抹了一把額頭,來回拉了拉粘在身上的衣服。

玄極宗年賽過後,宗內逐漸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福生的名聲在整個玄極宗徹底被打響,無雙殿的名氣隨之水漲船高,不少弟子都是帶著仰慕之情加了進去。年賽期間,眾多弟子在場下觀看到了高手的對決之後,深知自己與其他弟子的差距,或有些頓悟,大多選擇了閉關。

玄極宗瀑布旁,念純住處。

“剛比完賽,又來乾什麼?”念純本正一邊押著茶,一邊畫陣,當看到這個令自己頭疼的家夥又出現後,歎了口氣。

“轉轉。”福生說道。

“四個比賽贏了三個,怎麼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念純見福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調侃了一句。

福生看了念純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嘿,小兔崽子,這是對老夫的漠視?”念純來了興趣,不知道什麼事還能讓福生贏了比賽之後如此鬱悶。

福生長出口氣,煩躁的內心沒有絲毫好轉,走到屋外,站在瀑布前,仰起頭,但覺濕氣撲麵,白練遮目。

“兔崽子,碰到什麼糟心事兒了,說來讓老夫開心開心。”念純跟了出來,站在福生一旁,同樣抬頭,有些豪氣乾雲,山河壯闊。

福生歎了口氣,輕聲說道:“自己的事自己來吧。”

“什麼事兒啊,至於嗎?屁大點兒人,天大點兒事,人不過生老病死,不能把自己憋死。”念純看著瀑布,臉上多了一絲祥和,“人生就像這條瀑布一樣,先是平緩,然後彙入湍流,轟轟烈烈之後,再次恢複平緩,這其實和我們是一樣的。從兒時到少年,從少年到青年,從青年到壯年,從壯年到中年,從中年到暮年,我們真是個兔崽子!”念純好不容易感慨一下,沒想到說到一半兒人沒了。

福生回到了無雙殿,看著李昊忙於殿內事務,覺得閒在這裡不妥,又去了靈力塔。沒想到剛到門口就碰到了鮑雪,眼看小女孩兒見到自己後眼皮忽閃忽閃地馬上梨花帶雨,福生不得不灰溜溜地走了出來,駐足片刻,最後來到了煉丹殿。

“福生?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了。”丹純灰頭土臉的小臉兒上擠出一個微笑,眼睛都睜大了。

福生本來心情有些糟,看到丹純的笑容後,心情莫名地高興了起來,但聽到丹純的話後,心情再次低落,好像自從成親之後,自己對丹純沒怎麼上心,分給她的時間太少了。

“來看看。”福生收拾了一下心情,笑著走上前,捏了捏丹純被熏黑的小臉兒。

“救我,剛煉炸了一個丹爐呐。”丹純伸出小手用力拉了拉福生的衣角,小臉兒滿是慌張。

福生瞥了一眼不遠處暴跳如雷的丹青,隻見丹青正臉色鐵青地瞪著自己,福生一把拉起丹純的小手向外跑去,嘴角上揚,高聲喊道:“丹青殿主,我找丹純有事,回見!”

隨即身後響起丹青憤怒的咆哮聲。

“兔崽子!”

福生拉著丹純來到了玄極宗的後山,找了一處小溪替丹純擦拭小臉兒。

“今天不忙了?”丹純蹲在地上,看著福生,雙手托腮,任由福生替自己擦拭臉蛋兒。

福生點點頭,把丹純的小臉兒擦拭乾淨以後,和丹純肩並肩坐在了一起。

丹純聊了兩句之後,發現福生有些心不在焉,問道:“有心事?”

福生聞言沉默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丹純,一時有些語塞。

“跟我還有顧慮?是不是跟脫兔師姐有關?”丹純見狀挑了下秀眉。

福生笑著搖搖頭,把丹純拉進懷裡,說道:“等到了靈將,我就要下山了。”

“去給秀兒姐報仇嗎?”丹純小聲問道。

“是,秀兒姐的仇必須要報。這次挺危險的,我想讓你留在宗裡。”福生說道。

“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這個問題了嗎?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丹純伸出胳膊抱住福生。

福生聞言抿起嘴,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個問題以後不要再問了。”丹純抱得緊了一些。

“丹純,辛苦你了。”福生長出口氣,摩挲著丹純的胳膊,低頭在丹純的額頭親了一下。

“我願意。”丹純抬起頭,輕輕閉上雙眼。

福生短暫休息兩日後,再次進入了閉關的狀態。距離突破至靈尉後期已經過去許久,福生感覺後麵對靈氣的需求量越來越大,不知是樹苗這個祖宗需要的靈氣越來越多還是其他原因,本就有些煩躁的心更煩躁了一些。

一個月後,靈力塔五層,福生一邊翻看兵法,一邊吸收靈氣和精神力,雖然修煉對自己來說有些省力,但需要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靈將,心中煩躁再次緩緩升騰。從開始入學宮到現在,福生好像第一次有了一種疲憊的感覺,這種感覺來的很突然,和以前的跑腿或是現在的修煉完全不同。福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升起這樣一個想法,越想靜心中越是煩躁,壓力不請自來。

福生深吸口氣,收起兵法,緩緩閉上雙眼。半個時辰過後,福生歎了口氣,停止了修煉,心中的煩躁這次按捺不住了。

福生拔出玉牌,走出靈力塔,來到了瀑布旁。

“又來乾嘛?”念純看福生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猜到這個兔崽子找自己肯定沒什麼好事。

“念純殿主,有沒有那種能平心靜氣的丹藥?”福生問道。

念純打量了一番福生,問道:“你不去問丹青,來找我?”

“不知道,心情莫名的煩躁,根本靜不下心來。”福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瀑布出神。

“你煩個屁!你這個年紀吃得香睡得好,有什麼事可心煩的,純粹是閒的!”念純停下手中的筆,看福生的狀態實在是有些差,起身走到其旁邊,“有什麼心事,跟老夫說說。”

福生向後一仰,躺在地上,腦袋枕著雙手,看向天空,明亮的眼中多了些憂鬱。

念純念叨了一句,這個兔崽子的神色要比一個月前差了不少,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把你難成這個樣子?”

福生偏過頭,看著念純,眨了眨眼。

“願說說,不願說就憋著,憋死你!”念純見福生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樣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福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到嘴邊兒的話說出口,好像不能什麼事都跟彆人說,自己心裡雖然很渴望有個人來開導自己,告訴自己答案是什麼樣子,但碰到事不可能永遠都能有人告訴自己為什麼,還是得靠自己。想到此,福生好像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心煩了。

“我這次閉關打算直接到靈將,然後就下山,可能不會再回來了。”福生說道。

“以前又不是沒下過,是該出去看看,山上沒什麼可留戀的。多看看不一樣的風景,多經曆一些事情,心胸才能寬闊起來。”念純從乾坤物中取出一個小板凳,坐在了福生旁邊,又取出一杯茶,小口押了起來。

“你是真想得開,什麼事兒在你這兒都不算事兒,整個一沒心咳,心胸是真的豁達。”福生朝著一個眼神撇過來的念純嘿嘿一笑。

“老夫很少開口勸人,這次你又撿到便宜了。以前人們都說,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何不開心地過,我覺得不太對。沒有人不想開心,隻是有時候現實太沉重,沉重到開心死了。一直開心,不是因為沒有煩惱;不開心,也不是因為沒有開心的事,它們沒有變。其實本質就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念純押著茶,一時也有些感慨。

“這話我也會說。”福生聽到最後,莞爾一笑。

“知道和做到是兩回事,紙上和躬行有本質區彆,知行合一才是最難的。先有其形,才能慢慢摸索到其本。先有量的積累,才能達到質的升華。你現在才多大,遇到多大點兒事就難成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我這麼大年紀,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念純喝完一杯茶,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完了,看了一眼微笑的福生,心中大定,收起板凳,回到桌案旁繼續改陣圖。

福生覺得念純說的道理確實很在理,風兒吹來,福生看著藍天白雲,聽著水聲潺潺,一口大大的深呼吸,形神皆緩,好像什麼事兒都變得輕飄飄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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