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這場比完之後,剩下的五人進行了抽簽,五人中有兩人是玄極宗的。陳饒和錢飛自己算打過照麵,另外一人有些麵生。
五人抽完簽之後,晚上的小輪由錢飛對陣那個麵生的弟子。
福生剛走出場外就被高倩拉到了一旁,福生看著麵色有些緋紅的高倩,不知道咋又得罪她了。
高倩見不少出場的弟子都是看向這邊,小臉兒不由更紅了,兩個明亮的眸子看了福生一眼便移開,低聲說道:“我想請問你那道陣法的陣眼在哪兒?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福生聞言皺起眉頭。
“要不吃完飯,你再重新布置一下驚濤陣,我再試試。”高倩有些真誠地說道。
福生猶豫了一下,說道:“可以,你也要另布一陣。”
高倩聞言明白了福生的意思,但明日這個家夥就將進行半決賽了,今晚還要闖陣,有些明白這個靈兵中期為什麼能來參加大會了。當即點了點頭,高倩說道:“兩刻鐘後見!”
吃飯的時候,錢麥找到了福生。
“福生,明日比完,後天應該回宗了吧?”錢麥說道。
“正是,錢麥宗主找我有事?”福生問道。
“按理我不該多嘴,畢竟是外宗之事,但趙陽與我私交甚好,所以提醒你一句,”錢麥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郭淳這兩日外出過。”
福生聞言眨了下眼,郭淳外出這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
錢麥沒有解釋,拍了拍福生的肩膀,讓他好好準備比賽便離去了。
福生沒太明白錢麥此話的含義,郭淳外出要麼是見人,要麼是去找物。見人的可能性應該大一些,但山上宗派的人都在梅花宗,他為什麼要出去見?難道所見不是山上之人,還是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見得是誰?
福生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想太明白郭淳外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來到競技場時,裡麵人很少,高倩已經在畫陣了,福生趕忙上台,手握驚雷開始畫驚濤陣。
此次高倩畫陣的時間比之前更長,足足畫了兩刻鐘之久。畫完之後,高倩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腦袋,笑道:“此陣名為鬼門陣。”
福生聞言輕挑了眉毛,光聽名字就這麼邪門兒,難不成裡麵有鬼?
高倩看福生疑惑的樣子有些可愛,笑了笑,直接走進了驚濤陣之中,身影快速被海水吞沒。
福生有些小心翼翼地邁了進去,雙腳著地後沒想到裡麵竟然是一個屋子。福生細細打量了一番,屋裡裝飾極簡,甚至可以說家徒四壁,除了左右兩扇門,沒有其他的東西。福生見狀有點兒疑惑,先是散發出精神力細細打量了一下四麵的白牆,發現隻是用來裝飾之後,注意力轉移到了左右兩扇門之上。一番打量下,發現兩扇門並沒有可疑之處,而且屋裡異常安靜,落針可聞,福生摸著下巴思考起來。
難不成這兩道門一道是生門,一道是鬼門?自己如果開錯門就會有鬼進來還是掉進鬼窩?再打量一番後,福生長出口氣,這兩道門簡直一模一樣,而且整個房間是十分對稱的,沒有絲毫規律和異常可循。
福生心中默念一句男左女右,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向左邊的門走去。就在福生剛推開一點之後,門發出“吱呦”的聲響。福生突然瞪大眼睛,身體僵直了一下,因為這道聲音不止麵前這道門發出的,分明有一道一模一樣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緩緩轉過頭,福生看著身後的景象嚇了一跳,隻見後門同樣打開了一個相同的角度。福生緩緩把左門關閉之後,沒想到右門同步地關上了。福生深吸口氣,把左門直接推開,右門同樣地開到了最大,身子一個激靈差點兒叫出聲來,因為從右門望去,福生看到了自己的背影,正是左手推門,腦袋向回看的姿勢。福生深吸口氣,胸膛起伏了一下,再緩緩轉過頭,從左門看去,沒想到同樣看到了自己的背影,左手撐門,正在向前看。
福生看得自己心中有股發毛的感覺,呼吸不覺急促了一些,難道這真是見鬼了?
福生吞了口口水,腳步試探性往前緩緩賣去,當全部腳掌邁出去之後,福生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右門之中,露出了自己的前腳,自己的背影正在回頭觀望。
福生直接走了出去,發現正好是從右門走了進來。這下有點兒無語了,這左右兩道門難道是通過某種方式連著的?福生連續左右進門之後,發現仍然深處在這間房間之中,難道這兩道門真的是鬼門?
福生站住身體,輕閉雙眼,開始思考左門和右門之間的聯係。
第一種方式,隻有一個房間,左門和右門是聯動的,就是兩扇門不管哪一扇門有動作,另一扇門就會做出相同的動作,而自己的人影是通過某種方式反射了過來,而這裡麵的聯動和方式應該就是大陣運轉的規律。左右門以外的地方應該就是大陣通過某種方式讓兩門產生了這種類似鏡子的聯係。
第二種方式,隻有一個房間,兩門仍舊是聯動,自己所在的空間發生了肉眼難以明辨的變化,雖然看上去是方的,但實際上是圓的,左門和右門是同一扇門。而自己應該是受到了某種東西的乾擾,判斷發生了失誤,而這種能乾擾人視線和感知的東西應該就是大陣運轉的所在。
第三種方式,左右兩門聯動,大陣之中有著很多間這樣的房間首尾相連,而自己正處在其中的一間。每間屋子能反射出自己看到的情形。
第四種方式,這裡是一個房間,是通過一模一樣的半間房組成,房間內部和外部通過陣法運轉,組成了一間對稱的屋子。
第五種方式
福生想著想著突然停下了思考,挑了下眉毛,從解謎的思路中跳了出來,其實不管是何種方式,這都是一個大陣,自己需要的是破陣,而不是此時如陷入謎題一般糾結在其中。
福生右門推開,閉上雙眼,腦中的精神匣子疾速抖動,精神細絲如潮水般快速朝四麵八方湧去,快速包裹住了整個屋子,並通過兩扇門向外麵延伸,不出意外的,就連精神力也是右門出,左門進。
精神網鋪好之後,福生開始來回輕輕搖擺右門,同時控製精神細絲不斷從右門伸出,然後再從左門進來。福生一邊不斷地變幻著開關門的速度,一邊控製精神細絲變化成各種形狀穿過右門。
片刻之後,福生睜開雙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精神力快速彙十把首尾相連的匕首,快速朝右門衝了進去,然後從左門進來,但停在福生麵前的隻有九把。
福生散去精神網,所在屋子瞬間化為了滿天的精神光點。
身後的高倩已然破陣,此時正瞪大雙眼看著轉過頭衝自己微笑的福生。
“這麼快就破了?”高倩失聲問道。
福生點點頭,稱讚道:“好陣!”
高倩聞言張大小嘴,自己當初破這道陣可是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連半個時辰都不到就破了,這還是人嗎?
“你能告訴我是怎麼找到陣眼的嗎?”高倩有些不死心的問道,以為福生是靠運氣破的。
“此陣有意思的地方有兩處。第一處是進去之後便會陷入一個邏輯陷阱,過多思考兩扇門的關聯與大陣運轉的關係,而忽視了找陣眼的正題;第二處便是大陣的運轉方式,此陣與我之前碰到的陣法不同的地方在於,它的運轉是有一定速度的,就是兩扇門在固定的時間所能穿過的東西有限,不能承受過多精神力的穿入,否則便會趁著運轉的間隙,直接從房間中脫離出去,待得再次運轉,脫離的精神力便會找到大陣所在,進而找到陣眼,一舉擊破。”
福生一一道來,看著高倩的表情逐漸吃驚,繼續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道鬼門陣似乎不太完整,或者說應該隻是其中的一道小陣,不然不可能隻承受我十把精神匕首的攻擊,但對付一般人,足以困上許久。”
高倩這下徹底被震驚了,沒想到福生竟然如此聰明,連這都猜到了,自己這道鬼門陣確實隻是大陣中的一座小陣。
“看來你也找到驚濤陣的陣眼了。”福生見高倩所在的擂台空空如也,也是讚歎了一聲。
高倩像打量怪物一樣重新打量了福生一番,終於明白這個靈兵中期為何能來參加百宗大會了。
“走了,希望有機會能見識真正的鬼門陣。”福生朝高倩揮了揮手,沒過多停留,接下來還要準備明日的比賽,跳下擂台走了出去。
翌日,巳時,百宗大會第五大輪比賽正式開始。
這次抽完簽後,福生有些無語,因為兩個玄極宗的弟子碰到了一塊兒,另一處戰場是陳一馳對錢飛。
上台之後,福生眼神有些怪異地打量著對方,因為對方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玄極宗,福生。”
“玄極宗,李瑜!”
李瑜說道:“福生,決賽的大任就交給你了,這是我們幾個人昨晚商量的結果。我就不耗費你的體力了,回去之後可得在無雙殿給我留個位置!”
說完不等福生開口,李瑜朝福生拱了拱手,直接跳下了擂台,回到了玄極宗眾人的位置。
台下眾人發出一片噓聲,此次比賽已經到了最後兩場,這玄極宗弟子的做為是不是有點玩笑了。
福生瞪大眼睛看著李瑜離去,一句話也來不及說。
觀賽台那邊沒什麼意見,畢竟比賽規則裡有放棄這一條。
福生隨後走下擂台,坐到李瑜旁邊,說道:“多謝李瑜師兄,其實可以不用這樣的。”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團體賽的時候我見過你場上的表現,我也是不想受傷而已。”李瑜笑著拍了拍福生的肩膀。
福生聞言尷尬地笑了笑,不管李瑜嘴上如何說,這份同門情自己是不得不收下了。
福生不再多言,向場上看去,此時三個級彆的半決賽都是開始了。靈者級彆有些出乎意料,四人竟都是外宗的。福生想了一下便懂了,玄極宗的外門就不是修煉靈力和精神力的地方,因為每天一覺醒來不是砍樹就是養豬。雖然裡麵有些微妙的地方,但終究算是一處磨練心性和耐力的地方,根本算不上正規修煉,如此一來,靈者級彆沒有玄極宗的弟子說得過去。
靈尉級彆那邊,福生一看便笑了,有些誇張,四人中有三人是玄極宗的弟子,正是青梅的三人,楊平和紅莎很可能都是敗給自己人了。直到此時,福生才深刻意識到玄極宗在山上門派中的分量,玄極宗地處亞希國之北,算是有些偏僻,想必內門弟子也不如其他門派之多,而精靈雙修這一點,既是優點也是缺點。加入玄極宗的弟子或多或少都會懂一些精神力,在一些不動精神力的人的麵前簡直就是致勝的法寶。
靈尉級彆處,段尚武對梅殊,青雲對一個外宗弟子。福生覺得沒有什麼懸念,應該是青雲和梅殊在決賽相遇,靈兵級彆的陳一馳和錢飛才是自己關注的重點。
在福生觀望和思考之際,陳一馳和錢飛已經打在了一起,靈兵巔峰的實力瞬間展現了出來。
陳一馳的拳腳極為有力,一拳一腳沒有絲毫花裡胡哨,直來直去,剛直之外,速度極快。錢飛的身法更快,起初與陳一馳硬碰交換了拳腳之後便選擇了另一種方法,儘量避開陳一馳的拳腳采取躲避的姿態,而進攻的路線放在了陳一馳手腕,胳膊,大腿和小腿處。錢飛則選擇了避之長處的方法,儘量不與陳一馳硬碰硬。
陳一馳一拳帶著破風聲直直揮向錢飛的腦袋,錢飛豎臂直接打在了陳一馳的小臂處,迅速低身一掃陳一馳雙腿。陳一馳就勢一個起身,然後一腳帶著破風聲狠狠砸下,錢飛快速滑到一旁,陳一馳落地後快速追擊。
兩人瞬間便交手數個回合,陳一馳的胳膊和腿雖然受到幾次錢飛的攻擊,但錢飛的胸膛也是吃了陳一馳一拳,從麵部表情看,雖有靈力鎧甲,但陳一馳這一拳讓錢飛很不好受。
錢飛再次一腳踢在陳一馳腿上之後,身體快速後退與陳一馳拉開了距離。陳一馳扭動了一下脖子,眼中戰意大盛,雙拳對碰一次之後,快速朝錢飛衝了過去。
福生不住地打量著二人,到了這個級彆,打鬥經驗會稍加豐富,一些近身格鬥之術依舊重要,因為對手一般不會上來就十分有默契地準備靈技,而隻有雙方靠近身搏鬥分不出勝負之後,才會選擇靈技一招定勝負。但台上的二人還沒有到此地步,十分想靠著近身來分出高下。
台上二人糾纏一刻鐘之後,十分有默契地拉開了一段距離,兩人都是大口地喘著粗氣,明白再繼續糾纏下去沒有太大意義。陳一馳沒想到錢飛的身法十分輕盈,雖有拳腳入賬,但顯然沒有造成多大傷害。錢飛則有些無語,這個家夥的拳腳十分迅猛,與對方交拳換腳十分不明智,自己若不是仗著速度的優勢,恐怕身上的靈力鎧甲早就被對方破去了。
二人同時問下身體,雙手抬到身前,周身的靈力開始有些沸騰,二人開始各自準備靈技,而此招之後,便會決出另一個進入決賽的名額。
陳一馳緩緩打出數道拳法後,身前靈力的波動逐漸增大。陳一馳緊閉雙眼,雙拳變掌向上拖去,靈力順著其雙手快速朝上方湧動,好像在要舉什麼重物一般。錢飛的雙掌帶閃動著靈力的光芒,在身前慢慢揮動,細看之下有些像陣法師畫陣一般,在身前慢慢地勾勒著什麼東西。
二人身邊的靈力快速沸騰,片刻,陳一馳的雙手之上逐漸顯現出了一座大山,此山通體金色,體型巨大,向四周散發著淡淡光芒,把下麵的陳一馳映射的好像一尊怒佛一般,不愧是金山宗,這個靈技便是金山宗的獨門靈技——金山遮天。
錢飛身前出現了一朵由靈力組成的花骨朵,用屁股想一下,嘿,應該是梅花,梅花宗梅花宗嘛,如果是其他的花,怕是也不敢在這兒開。在錢飛不斷用靈力灌注下,花骨朵含苞待放,然後緩緩盛開,露出了裡麵的兩個花瓣和栩栩如生的花蕊,這是梅花宗的獨門絕技——梅花庇佑。
場下眾人十分好奇這場矛與盾的較量,不知是金山宗的山更鋒利一些,還是梅花宗的梅花更堅固一些。
雙手上的金山成型之後,陳一馳仰天大吼了一聲,滿臉戰意,看著遠處的錢飛,大喝一聲,麵色紅漲,雙手拖著巨大的金山直接向錢飛扔了過去。金山瞬間金芒再漲,帶著音爆聲轟轟衝向錢飛。錢飛看著飛來的金山麵無懼色,右手輕輕一撥,麵前盛開的青色靈力梅花開始緩緩旋轉,然後速度逐漸加快,快速膨脹起來,把錢飛的身影遮擋在了後麵。
金山和梅花瞬間撞到了一起,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靈力爆炸的聲響,台上煙塵四起瞬間把二人的身影吞噬了進去。
就在爆炸的一瞬間,福生雙眼突然眯了起來,好像看到了煙霧中的情況一樣。
一個身影突然暴射而出,直直倒飛了出來,台下弟子躲閃不及,驚呼一聲,那人直接把一片弟子撞得東倒西歪,不少椅子直接被撞碎。
伴隨著清脆木頭斷裂聲的響起,眾人看清了此人的麵貌,驚呼出聲,這人竟是陳一馳。
陳一馳直接被撞得暈死過去,口中一絲紮眼的殷紅流了出來,身體胡亂地倒在斷裂的椅子中間。
福生看向台上的錢飛,皺起眉頭,就在剛才金山撞到梅花的一瞬間,台上分明有著一絲強大的波動。碰撞響起之後,除了碰撞的靈力,還有一處明顯紊亂的靈力,這處紊亂的靈力來自錢飛所在的地方。福生舔了下嘴巴,不知道剛才電光火石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梅花宗的這個梅花金身不單單是防守這點作用,應該還會反彈對方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