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在車上有點傷感,因為告彆了親人,怕是隻能以後尋親才能短暫相見;又有點興奮,因為能上山,以後在旁人的眼中就是山上仙師了。一路上九人零星地聊著幾句,史峰倒是活躍,不時跟眾人來回交談。福生不時撩開窗簾看向外麵,樹木和大地正在逐漸變小,寒冷逐漸凜冽,真的是上山了。
一個時辰過後,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外麵有人喊了一聲。
九人下車後環視一周,都是有些震驚。玄極宗依山勢而建,呈不規則的寶塔狀一路向上,高處直插雲霄。整個宗門沒有像之前武校和東風城那樣的城牆,顯得有些裸露,目光隨著上揚,是各種各樣的房子和宮殿,屋頂錯落有致,宮殿此起披伏,數處鬆樹柏樹高高矗立,確實有些仙家氣質。
福生幾人好奇地跟在領頭人後麵,走進了玄極宗的大門。進來後卻有點傻眼,因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菜地還有隱約飄來的糞便臭味,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眼中的不解。
領頭人轉過頭看著眾人的表情,似乎已經料到了,笑了笑,說道:“當初我來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仙家也是要吃飯飲水的,外門弟子主要負責照看農耕,飼養家禽,劈柴打水,閒暇的時候才可以修煉或者休息。隻有通過選拔到了內門,那才是專門修煉的地方。”
眾人還是有點不能釋然,這農耕家禽一類的活根本沒有接觸過,在家幾乎都是飯來張口,勤於讀書修煉,哪參與過這些雜事。
“師兄,以後還得多多仰仗您了。”史峰上前往領頭人懷裡塞著什麼。
“好說好說,我也是外門管事之一,主要負責家禽這一塊。”領頭人笑了笑。
“玄極宗男弟子眾多,女弟子極少,大約十比一的比例。所以女弟子在玄極宗一般都是各處的寶貝,大家以後儘量少找女孩麻煩,不然很可能被群攻。”領頭人回頭時看了福生一眼,這話就是說給他聽的。
福生抽了抽鼻子,來都來了,總不能被一個女孩給嚇下山吧。
管事處的老者打量了下眾人,交談幾句後,便分配了宿舍和衣物等,福生被分到了砍柴處。
福生來到宿舍,裡麵的五人正在聊天,看到福生進來,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人笑著上來幫福生收拾東西。福生趕忙道謝,一邊鋪著床鋪一邊聊天。
“福生師弟做好吃苦的打算,外門可不是混日子的地方,每年都有很多外門弟子受不了這份罪下山了。”張路給福生幫完忙後躺在了床上。
“敢問張路師兄在外門待了多長時間了?”福生坐在床上問道。
“他呀,這是第二年咯!”一旁的王虎嘿嘿笑道。
“切,你不也是第二年嗎?”張路瞥了一眼傻笑的王虎。
“一年了?進內門這麼難?”福生看向王虎,詫異說道。
“那當然了,你沒看到玄極宗這麼大的地方,外門占了一大半兒嗎?”張帥說道。
“什麼條件才能進內門?”福生好奇起來,回想起剛來時見到這個不規則的寶塔形宗門,下麵的底盤確實寬了一些。
“三月一次,隻有在眾多弟子中取得前十,再加上被選拔的長老測試之後,才可以進入內門。”一旁的袁剛說道。
“好像是挺麻煩,你們都在這兒待了一年了?”福生好奇起來,一年這麼長時間,竟然甘心在外門砍柴,這誰受得了?
“也不是,你的下鋪李才,今年是第四年。”張路朝福生使了使眼色。
福生扒在床邊看了看下鋪,李才一副冷漠的樣子,歎了口氣,好像不大願意說話。
“福生師弟,不知測試塔亮了幾層?”張帥問道。
“七層。”福生嘿嘿一笑。
“哈哈,我們幾個都是六層,看來福生師弟以後很有可能進入內門。”張帥聞言哈哈一笑。
“天賦隻是一方麵,天道酬勤。”福生連忙擺擺手。
幾人開著玩笑,迅速熟絡了起來。
晚上,福生躺在床上,有些興奮,原來山上是這樣的,自己目前的目標就是三個月後進入選拔賽的前十。隻有快速進入內門,自己才有大把的時間和資源。老王臨走時也有交代,隻有到了靈尉,才有資格出現在老四的麵前。
“呼~”
福生緩緩吐出一口氣,飯還是要一口一口吃的,隻要自己目標堅定,一步一個腳印,終會實現的。
翌日,福生換上一身黃衣,帶上家夥式跟著張帥他們進林砍柴。
“福生,我們砍柴分為砍樹和劈柴,樹砍倒之後還要進行劈柴。”王虎跟福生解釋道。
“曉得了,多謝王虎師兄。”福生點點頭。
“客氣啥,一個宿舍的。”王虎拍拍福生的肩膀,眼神一凝,“好小子,骨架夠硬的!”
福生嘿嘿一笑,自己這大半年的外家功夫可不是白練的。
“三人一組,福生,我,張帥,咱仨一組。”王虎說道。
“好的。”福生笑著點點頭。
幾人來到林場時已有不少人在砍了,毫無花裡胡哨,就是幾人輪番朝著一處砍去,先找好樹傾倒的方向,打一個坡口,再從另一側砍倒,看似簡單,可那樹莖大多都兩尺左右,砍上去十分費勁。
“就這顆,西邊沒人,先在西邊打個坡口。”王虎拿起斧頭走了過去,率先砍了起來。
“福生師弟,三人輪流砍,你一會兒再上。”張帥笑著拍了拍福生,跟王虎一左一右,開始掄起斧頭砍樹。
福生好奇地看著二人輪番揮砍,每次都勢大力沉,有時砍得太深,拔都不好拔出來,這東西沒有絲毫技巧可言,純純的體力勞動。
“福生,你上,我歇會兒。”不一會兒張帥便招呼福生過去,喘著粗氣退到一旁休息。
福生走上前,雙手掄起斧子便砍了下去。沒想到斧子竟然直接嵌在了樹裡,雙手傳來輕微的反震感,福生趕忙用力往後拉了拉,沒想到用力過大直接一屁股連人帶斧摔倒了地上。
“哈哈~”
幾人見狀都是笑了起來。
福生也是笑笑,舔了舔嘴巴,趕忙起身控製力道和角度,再次砍了下去。
“嘭~”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斧頭鋒利出帶點木屑飛出。
“漂亮!”王虎在一旁見福生這一斧砍得恰到好處,稱讚了一聲。
“哈哈!”福生輕輕活動了一下雙手,這斧頭的反震怕是一般人都吃不消。
福生王虎二人斧子交替砍下,樹莖緩緩被切開一個小口,一會兒張帥替下王虎。福生卻是越砍越起勁,雙手傳來的麻木感竟然讓自己有些興奮。不得不的說,福生這個傻子天生就是一副受虐的料。
直到午時兩刻,樹的坡口已經打好了。而三人中隻有福生在砍,其餘人都在坐在一旁看著聊天,好像沒見過這麼猛的男人。
“福生,你來之前是乾嘛的呀?這麼大力氣?”王虎看得目瞪口呆。
“我之前是武校的武生,練了點外家的功夫。”福生站到一旁,抹了把臉。
“好家夥,這一棵樹,我們一般要砍個大半天才能砍完,有你在這兒,怕是半天就可以了!”張帥哈哈一笑。
“我們一天要砍幾棵?”福生來回活動著幾乎麻木的雙手和胳膊,問道。
“就一棵,砍完再去枝分段劈柴,這都乾完至少七天,而且砍柴處那裡要記入平常成績的。”王虎舔了舔嘴巴。
“這還要計入成績?”福生不解道。
“當然,不然總有偷奸耍滑之輩,也是一個月記一次,列入選拔參考的。”張帥說道。
“不嫌麻煩嗎?”福生挑了下眉,這規矩還真不少。
“哎,至少達標才行,不然都沒參加選拔的資格。”王虎點點頭。
“好吧。”福生吐出口氣,拎起斧頭準備繼續砍後麵的三分之一。
“我靠,下午再砍吧,等下吃午飯了,你不累嗎?”王虎見福生還要動手,急忙說道。
“麼得關係,爽得很!”福生嘿嘿一笑,掄起斧頭砍了下去。
“嘭~嘭~”
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又看向福生,跟看牲口似的。
午時四刻,一棵樹嘩啦啦緩緩倒下,砸起輕輕片灰塵。
福生扭了一下脖子,笑道:“吃飯去!”
王虎上前在樹上做了個記號,三人走向食堂。
飯後,幾人在宿舍準備午休。
“哥幾個,你們真是沒見,福生這孩子就跟八輩子沒砍過樹似的,那掄起斧子,咣咣就是一頓砍!牲口,你們見過牲口嗎?福生就跟牲口似的,一上午,一棵樹。”王虎跟其他三人炫耀著,唾沫橫飛。
“一上午一棵樹?你在逗我?”張路聞言瞪大眼睛,叫了出來,看向躺著的福生,“福生師弟,你們一上午真得砍完了一棵樹?”
“是的。”福生閉著眼笑了笑,隻是此時被褥中的胳膊和手正在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著,上午這砍樹有點上頭了,此時後遺症便來了。
“我靠!”袁剛聞言從床上跳了起來,探出頭看向福生,說道,“福生還真不是牲口,牲口一上午都砍不完,福生,你是畜生吧?”
“哈哈~”
“行了,你們幾個彆打擾福生師弟休息,我們以後還要仰仗他呢,他現在就是我們宿舍的寶貝。”王虎哈哈一笑。
福生臉色有點鐵青地翻過身,對著牆繼續閉著眼。
“恩?”福生閉眼休息的時候,突然感覺有點兒身體有些異樣,仔細觀察了一番卻是沒找到根源,隻得繼續休息。
下午,三人開始給上午砍下的樹去枝,分段,這要比上午的活更累,一天下來,福生的胳膊和手已經絲毫不聽使喚了。
晚飯吃完後,福生剛準備找處安靜的地方修煉。
“福生,要不要去競技場看看?”王虎在一旁說道。
“競技場?外門還有競技場嗎?”福生問道。
“當然!”王虎嘿嘿笑道,“我們雖為外門,但不能丟了本事,不然就真成了一個隻會乾活的機器了,走吧,我帶你瞧瞧。”
福生好奇地跟著王虎來到一個大的室內,裡麵有數處競技台,台下四周有火盆照亮,就跟武校的競技場一樣。此時數處競技台上已有人正在切磋,台下還有管事處的人在拿本記錄。
“是不是還有獸樓?”福生問向一旁的王虎。
“獸樓隻是外界的叫法,我們這裡外門叫破繭樓,內門叫成蝶樓。也就是名字好聽點,其實都一樣。從破繭樓完成任務,可以獲得積分,用積分去靈室修煉。”王虎跟福生解釋道。
“原來武校是模仿山上門派建的,這個競技場也會計入成績嗎?”福生看著管事在記東西。
“當然,也有排名的,左邊就是外門弟子的排行,隻要每月成績前十,都有獎勵。”王虎朝左側指了指。
福生看過去,竟然是一大塊石碑,上麵正寫有十個名字。
“什麼獎勵?”福生舔了舔嘴巴。
“主要是一些丹藥,也有功法武器,但很少,都是內門分剩下的。”王虎撇撇嘴。
“怎麼?想試試?”王虎見福生一臉興奮,問道。
“先看看。”福生舔了舔嘴,看向幾處場上的打鬥。令福生有點大跌眼鏡的是,這裡麵的人和武校差不多,大多隻是靠蠻力,隻有零星的人才會運轉靈力。
“外門怎麼修煉,就靠競技場得來的功法嗎?”福生問向王虎。
“也可以自帶,外門比較慘,沒有長老或者老師,隻有靠自學。有的家族家底厚,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靈者了,但大多數都是一點一滴自學來的。你看那個叫陸飛的,現在已經是靈兵了。”王虎說道。
“靈兵?”福生聞言點點頭,這裡雖為外門,但肯定是臥虎藏龍。
“來都來了,上去露兩手?”王虎見福生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趕忙攛掇道。
“行吧。”福生看向一處一人站了許久都沒有人上去的擂台,笑道,“就他了!”
王虎順著福生的目光看去,眼皮抖了抖,剛要出手阻攔,福生已經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