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西山城各家紅燈高掛,清晨的街上鞭炮聲此起彼伏,各家正在享受著新年帶來的喜悅和家人團聚的溫馨。城門處,福生幾人正在一一告彆。
“大家有緣再見!”福生坐在馬上朝眾人一一抱拳告彆,大笑一聲,向北方策馬狂奔。
“得嘞,我也走了!”大春兒長出口氣,調轉馬頭向南麵出發。
“好了,走吧,人都看不見了。”武田見幾人還不願上馬車,笑了笑。
王潔幾人這才戀戀不舍地上了馬車,武田坐在車上,甩了甩馬繩,一行人向東行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福生一路狂奔,不知為何越靠近玄極山,行人越多,終於是在第十日的傍晚趕到了玄極山近處的北山鎮。
福生接連找了兩個客棧,沒想到都滿員了,再往裡走,停在一處客棧,發現客棧裡麵好多人,不由好奇,這才正月初十,這麼多人來這兒乾嘛,就算過年走親也沒有這麼多人吧。
福生有點無語竟沒人接待自己,隻好自己拴好馬繩,走了進去。
客棧裡麵已經坐滿的客人,而且操著不同的口音,正在興奮地交談。
“店家,還有房間嗎?”福生趕忙走上前問道。
“還有最後一間人字房,一晚一兩銀子。”店家翻了下本子,頭也不抬地說道。
“一兩?”福生瞪大眼睛,這一路走來的客棧最多也就500文,這一兩是不忒黑了點。
“我要了!”在福生驚訝之際,身旁傳出一個聲音。
“交錢拿鑰匙,一會兒小二帶你去房間。”店家仍是沒有抬頭,細細盤算著賬本。
“哎,我先來的。”福生順著聲音看去,一個比自己高上一頭的馬尾女孩正在掏銀子。
“哎,你講不講道理?”福生皺起眉頭。
“講道理?”馬尾女孩抬起頭把銀子扔到桌上,笑了笑,打量了福生一番,“出門在外,誰跟你講道理?”
福生這才驚訝到女孩的容貌,柳眉,翹鼻,粉唇,特彆是一雙大眼睛水盈盈的,好像能說話似的,全身透露著一絲仙家的氣質。
“嘁!”女孩隻當是沒見過世麵的人,拿起鑰匙,看向一旁端菜的夥計,叫道:“小二,帶我去客房!”
“你!”福生這才回過神,瞪了瞪眼,發現後者直接無視了自己跟小二去房間了,“靠!”
福生隻好再去尋住處,不巧的是,鎮上最後一家客棧也滿員了。福生看了眼天色,歎了口氣,馬上就黑了,這麼冷的天,露宿在外肯定要被凍死,隻好看看有沒有好人家能留宿一晚。
福生挨家敲門拜年,但北平鎮的人好像不怎麼喜客,都是院兒都沒進去就被門甩臉上了。福生有點無語,走到一處土房處,敲了敲院門,笑了笑,想起了之前的事,那會帶著三個西羅婢還專門挑了家土房的人家,這才得以吃個飽飯,不知道今天運氣怎麼樣。
出來的是一個老太太,看福生麵生,忙問道找誰。
福生趕忙擺出笑臉兒,甜甜說道:“老奶奶,我能不能借宿一晚,鎮上客棧都滿了。”
“奧,進來吧。”老太太聞言直接打開了院門。
福生沒想到老人家這麼爽快,趕忙安置好馬。福生進了屋環視一圈,跟之前去過的那家差不多的擺設,可能人老了,精神差一些,會信服一些鬼神。
“小娃娃,沒什麼好招待的,就些農家菜。”老太太給福生倒了杯熱水,往還未熄滅的灶火中添了把柴,拉了拉風箱,火勢瞬間旺了起來。
“隨便做些吃食就好,不打緊。”福生趕忙上前幫著拉風箱。
“你也是來上山的?”老太太問道。
“是的,您也知道玄極宗?”福生笑了笑。
“北平鎮哪個不知道,從哪來呀?”老太太跟福生套起了近乎。
就在二人交談時,屋外的院門傳來敲門聲。
“你看著鍋,彆糊了,我去看看。”老太太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一個跟福生年紀相仿的少年被老太太帶了進來,打量了福生一眼。
“你們倆都要上山,正好可以做個伴兒。”老太太接過鏟子,念叨了一句,“還得再加個菜。”
福生好奇地打量著一臉透露著精明的少年,當看到後者也看過來時,善意地笑了笑。
“你也是來參加選拔的?”少年拿起剛才給福生倒的水,喝了一口問道。
“什麼選拔?”福生問道。
“你不是要上山嗎?選拔都不知道還上什麼山?”少年瞪大眼睛。
“上山還需要選拔?”福生有點懵,武田隻是讓自己趕在正月十五之前到,沒提選拔的事。
“你從哪來的?是來上山的嗎?”少年好奇地盯著福生。
福生有點兒無語,說道:“真是,隻是有個長輩說過讓我來試試,沒說具體做什麼。”
“你家長輩心夠大的!”少年聞言哈哈一笑,又說道,“正月十五是玄極宗選拔新弟子的日子,這鎮上的客棧都滿了,你隨便打聽打聽都能知道。出門在外,不得多打聽著點兒嗎?你是不是很內向,這樣可不行啊!”
福生有點臉紅,沒想到被人教育了。
“看你知道的不少啊!幸虧是碰見你了,不然這趟真白來了。”福生趕忙又給碗裡倒上點水,給少年端了過去。
“手腳倒是麻利,這也算可以。”少年接過碗嘿嘿一笑,“我叫史峰,你叫?”
福生跟少年攀談起來,畢竟年紀相仿,一言兩語,很快就熟絡起來。
“山上總宗派一般都分內外兩門,內門才算是正式弟子,正式弟子中的佼佼者才能成為親傳,那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將來都是神一樣的人物。不過,一般都是從外門做起,除非你天資很高或者被仙師看重,可以直接入內門。”史峰看了看碗。
福生趕忙起身又倒了一杯水,說道:“史大哥真是見多識廣,小弟服了!”
史峰聞言哈哈大笑,繼續說道:“這都不算啥?等你真的進去後,就啥都知道了。”
翌日,福生早早起了床在外麵繼續百年如一日地紮馬步。直到將近午時,史峰才出屋,看著院中盤坐修煉的福生,咂咂嘴。
午飯過後,兩人約好一起去鎮上逛逛,畢竟以後如果真上了山,怕是沒有這麼清閒的日子了。
“史大哥,你說玄極宗內門分為幾派?”福生跟著史峰邊走邊問。
“內門分為三個大分支,玄極宗不是精靈雙修嗎?第一個分支名為靈力殿,也就是靈力和精神力中,前者要比後者高出許多的分支,靈力殿弟子最多。第二個分支名為精神殿,也就是其中的弟子精神天賦要比靈力高出許多。第三個名為玄極殿,靈力和精神力的天賦不分高低。”史峰笑著打量著街上的行人,跟福生侃侃而談。
福生沒想到史峰竟然知道這麼多,笑道:“史大哥真是深藏不露,這都知道!”
“我跟你說,我大哥就是靈力殿的弟子,所以我才知道的多謝,以後跟我混,保你周全!”史峰低聲笑道。
“奧,原來如此!以後還得多考史大哥多多提攜!”福生趕忙朝史峰抱了抱拳。
“小事兒!”史峰擺擺手,得意地走著。
正月十一,鎮上的行人已是絡繹不絕,小販小商都趁著這段時間瘋狂招攬生意。
福生二人轉了轉,發現這裡不止賣些瓜果菜蔬,更有賣兵器,古物,甚至是功法的。真的是有些人想販賣錢財,而有的人怕是不懷好意了。
走著走著,福生突然停住了,因為感覺丹田處的樹苗好像搖動了一下,趕忙查看原因。當發現樹苗的葉子真的在緩緩擺動時,福生睜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樹苗終於主動有所動作了,但隨著福生繼續往前走去,樹苗的擺動越來越小。皺起眉頭,福生又往回走了走,樹苗搖擺得稍稍大了些。福生趕忙在人群中來回走著,尋找搖擺最激烈的那個點,終於,在一處攤位前停了下來。
攤主是一個滿臉橫肉,身材壯碩的大漢,此時正來回掃視著行人。
福生來回掃視攤上的物件,時刻注意樹苗的反應,可樹苗卻沒有再給再多的動作。翻了個白眼兒,福生趕忙蹲下身,用手一件件放在擺放的東西上。
“小子,小心摸壞了!”大漢瞪了福生一眼。
福生隨便挑了一物,問道:“那個瓶子怎麼賣?”
“一百兩。”大漢淡淡道。
“一百兩?”福生瞪大雙眼,被震撼了一下,這隨便一個瓶子就敢賣一百兩?
“那瓶子能乾嘛,竟然這麼貴?”福生驚訝道。
“這瓶子是個乾坤瓶,就是大了些,不然不會賣這麼便宜。”大漢解釋道。
“便宜乾坤瓶是乾嘛用的?”福生又問道。
“就是可以裝很多東西。”大漢看了福生一眼,解釋道。
“瓶子能裝什麼東西?除了水還能裝啥?”福生皺起眉頭。
“哪來的野孩子,不懂就彆買!”大漢有點不耐煩了,大聲說道。
“不問清了誰敢買?”福生趕忙笑了笑。
“裝個馬車都不成問題,你那手,摸夠了沒有?摸壞了可是要給錢的!”大漢放下環抱的雙臂,見福生挨個摸著物件,不高興了。
“我”福生剛要說話,手上摸到一株巴掌大植物,丹田處的樹苗有點兒興奮地擺動起來。福生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這個東西怎麼賣?”
“二百兩。”大漢淡淡道。
“這東西有啥用?”福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也忒貴了些。
“不知道。”大漢說道。
“不知道就賣二百兩?”福生瞪大眼睛。
“就是不知道,才賣二百兩,隻能這棵植物當時有蛇怪守護。”大漢說道。
“蛇怪?”福生聞言皺起眉頭,竟然是蛇怪
“福生?”在福生盯著植物看時,不遠處傳來史峰的呼喊聲,應該是剛才突然走開,史峰找不到人了。
“便宜點兒。”福生笑了笑。
“不講價。”大漢冷冷說道。
“那個玉簪呢?”福生看向一處玉簪。
“十兩。”大漢看了眼便收回眼光。
“兩物一共二百兩,我要了。”福生直接掏出兩張銀票遞給大漢,幸虧臨走時錢家給了點兒銀子,不然這次真要欲哭無淚了。
“看好了,概不退還。”大漢收起銀票。
福生把植物放進懷中,剛要拿玉簪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玉簪幾錢?”
福生轉過頭,正是昨日搶自己房間的女孩,皺了皺眉頭,拿起玉簪便走了。
“哎,你彆走,多錢買的,我買你的。”女孩趕忙叫住福生。
福生沒聽見一般,朝史峰的方向喊道:“史大哥,我在這裡!”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多錢買的,我出雙倍!”女孩擋在福生前麵。
福生對這種強行占房間的人沒有什麼好感,特彆是一個女的,繞開女孩繼續向前走去。
“不許走!”女孩伸出手攔住福生去路。
“不賣。”福生掃了女孩一眼,繼續繞路向前走去。
“你開個價!”女孩不依不饒地繼續堵在福生前麵。
“我說了,不賣。”福生沒有看女孩,繼續繞路向前走去。
女孩再次堵住福生的去路,開始糾纏起來。
“福生,你跑哪去了?找半天了都!”史峰見到福生被一女孩攔住,以為福生是交什麼桃花運了,趕忙走上前去。
走到福生麵前,一把搭在福生肩上,笑道:“福生,怎麼對美女這麼無禮。”當看到女孩裘衣上掛著的玉佩上的玄字時,臉色有點不自然,趕忙把手放了下來,向福生低聲說道:“福生,她是內門弟子。”
福生麵色淡然說道:“管她呢!”
女孩顯然也聽見了二人的對話,臉色瞬時鐵青,這個家夥竟然知道自己是內門弟子還敢如此狂妄。史峰則向福生豎起一個大拇指,悄悄站到一旁。
“你們還想不想入玄極宗?”女孩看著眼前二人,突然說道。
“若玄極宗都是像你這樣蠻不講理的人,不進也罷!”福生負起雙手,盯著女孩。
“姑娘,姑娘,你彆著急,我這兄弟心直口快,你等我勸勸他!”史峰聞言趕忙上前拉了拉福生。
“福生,什麼情況?你為什麼會和玄極宗的內門弟子爭吵?”史峰把福生拉到一旁問道。
“一個玉簪,我先買的,她非要再買過去,我不賣,僅此而已。”福生長出口氣。
“什麼玉簪?”史峰問道。
“就一個普通的玉簪,十兩銀子買的。”福生淡淡道。
“那送給她不就完了嗎?這有什麼可吵的?而且你聽她剛才的口氣,肯定認識什麼人,我們萬一進不去的話,就麻煩了,不能因為一個玉簪就把她得罪了。”史峰趕忙苦口婆心地勸說福生。
福生轉頭看向女孩,史峰以為福生回心轉了了,趕忙對著女孩友好地笑了笑,誰知福生竟然說道:“就是折了也不給你!”
史峰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女孩見四周有好事的人圍過來,臉色瞬時紅漲了起來,雙手抵在太陽穴上,一股股精神力的波動在其身前緩緩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