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往哪走?”大春兒勒住馬,趕忙問道。
福生掏出地圖,在火把旁看了看,又看了看天上,再看地圖,再望天空,最後舉起地圖在天空尋找著什麼。
“至於嗎?”大春兒見狀有點無語,這是要拜天嗎?讓老天給指個方向!
“不懂就閉嘴!”一旁騎馬的王潔瞪了大春兒一眼。
“你來說往哪走!”大春兒嫵媚地回瞪了一眼王潔,樣子把王潔惡心到了。
“直走,前麵應該有條小河,過了小河往右走。”福生看著地圖終於是找到了大概方向,看著後方盤踞的福天,揮了揮手,福天吐了吐蛇信,朝一旁的叢林遊去了。
福生騎馬帶頭先行,大春兒駕車居中,王潔騎馬斷後。
一刻鐘後,果然隱約聽到了流水之聲。福生讓眾人加快速度,過了小河向右奔去。
三人舉著火把,就著滿地銀霜,馬不停蹄地向楓葉林的方向奔去,直到天上的黑色淡去,遙遠的東方升起淡淡霞光,氣溫回升,蟲鳴鳥叫,三人的心情跟著放鬆了下來。
“福生,還要走多遠,我都快睜不開眼了!”雖然路上顛簸,但駕車的大春兒時不時在點頭了,有氣無力地說道。
“前麵不遠處有座山,我們去那邊的叢林找處休息。”福生看了眼地圖,這能放心休息的地方怕是隻有叢林之中了。
“還多久啊?”大春兒聞言努力睜了睜眼,終於有地方可以休息了。
“照這個速度,半個時辰。”福生大概算了一下。
“我靠!”大春兒罵了一句,趕忙揮動韁繩,讓馬兒跑快些,不過拉車的馬卻慢慢停了下來,原地不動了,大春兒緊接著又罵了一句。
“換馬。”福生趕忙下馬,解下馬上的套繩。
三人昨晚出山寨時一人一匹馬,這是最後一匹了。
“你進去休息會兒,我來駕車!”福生換完繩後接過韁繩,繼續駕車前行。
三人順利來到叢林,往裡麵多走了一會兒才敢休息。
直到午時,福生三人被叫醒。
“呼,我這頭還是暈的,一晚上沒睡,這才睡了有兩個時辰嗎?”大春兒被叫醒時翻著白眼兒,直言想睡死過去。
“甭墨跡,我這都打完野兔回來了!”福生一巴掌拍在大春兒頭上,這才把大春兒給打醒。
幾人飯後繼續趕路,這次由王潔駕車。
“福生,還有多久到楓葉林?”大春兒坐在長凳上開始點頭。
“明天晚上之前吧。”福生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淚在眼中彙聚過多,有不少流了出來。
“我靠!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大春兒直接躺在車上,被車搖得根本是睡不著。
福生看向西羅婢三人,本想問問她們有沒有事,不想其中一個西羅婢直接坐到了福生旁邊,輕聲說道:“小恩公,我來給你按一會兒吧,保證神清氣爽!”
福生本不好意思的想要拒絕,可聽到最後四字後,眼神一亮,然後放下胳膊,閉上眼不再反抗。
“駕!”
駕車的王潔好像聽到了什麼,直接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車內幾人都是被晃得東扭西歪,愛吐的那名西羅婢捂著嘴好像有點憋不住了。
直到傍晚,按照福生的意思,眾人又躲進了一片樹林之中。
“今晚應不會有事了吧?我就想睡個好覺,其他什麼也不要了!”大春兒說完直接躺在一大片葉子上,胡亂往身上蓋了一些便打起了呼聲。
“我守前半夜吧。”福生見王潔要起身,一把把她按了下來,看著王潔擔心的眼神,笑了笑,“沒事兒!”
王潔無奈地點點頭,走進車裡跟三個西羅婢一起睡了。
福生坐在一旁給地上的火堆添了把柴,看了眼天色,每覺察到有動物靠近時便發出竹葉青般的嘶鳴聲把野獸趕走。
一行六人再過一晚,天明繼續趕路,終於在第二天晚上戌時之前看到了遠處楓葉林的輪廓。
“好家夥,終於要到了嗎?”大春兒好像有點習慣這兩天的生活了,看著遠處模糊的暗紅色叢林,感慨了一聲。
“大春兒,其實我本早該提醒你一下,你覺得這次特訓會比趕路輕鬆嗎?”福生在樹上係好馬繩,笑了笑。
“恩?”大春兒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因為憑借對老王的了解,這個家夥什麼事都乾得出來,不會到時候真練得跟鬼一樣吧?
“哈哈,不是能叫嗎?怎麼這會啞巴了?”王潔見大春兒麵色痛苦,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到時候會讓王師父多照顧照顧你的哦!”福生見狀也笑了起來。
大春兒臉色鐵青地靠在樹上,一言不發,早知道就不著急這麼趕路了,這不是自己給人送到嘴邊了嗎?
三個西羅婢在不遠處見到這一幕,也是久違地露出了笑臉。
“最後一晚,希望彆再出什麼幺蛾子!”今晚輪到大春兒守前半夜了。
就在大春兒開始點頭的時候,一聲清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大春兒一個激靈站起身,看向遠處,一個小身影正在鬼鬼祟祟地向這裡跑來。
“誰?”大春兒拿起一根樹枝叫了一聲,那個身影遲疑了一下,竟然向著彆處跑去。
大春兒看著身影跑遠,這才坐了回去。
樹上的福生睜開眼,看著身影身後不遠處的幾個黑影,皺起了眉頭,這裡是剛剛進入叢林的地方,飄身落了下來。
“不睡了?”大春兒聽到動靜,看向福生。
就在福生想要說有狼的時候,那幾頭狼竟然直接略過了福生他們,繼續向那個黑影追去。福生不禁來了興趣,這群狼顯然是奔著之前的那個身影去的。
“我去方便一下,彆打盹兒了。”福生趕忙跟了上去。
黑夜中的叢林隻有落在地上的斑駁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福生在黑暗中憑著聽力,在不遠處跟著那幾頭狼。令人奇怪的事,這幾頭狼並沒有著急發動進攻,而是始終與那個黑影保持一定的距離,讓前麵的身影一直疲於奔命。
終於,再跑一段距離後,前麵的身影踉蹌了一下,倒地不起,然後看著後方不遠處幾雙通紅的眼睛,開始大哭起來。
幾頭狼晃晃腦袋,散開呈包圍狀走了過去,也不著急進攻,就這樣圍著倒在地上的黑影,好像在享受狩獵最後的快樂。
福生相信這幾頭狼已經聞到了自己的氣味,為什麼對自己視而不見,難道自己弱的連狼都不屑回頭看一眼?
“嗤~”
福生手腳包裹上靈氣,直接向那幾頭狼衝了過去。
“嗚~”
其中一頭狼仰天長鳴,在給山上的同伴發信號。
腳下泛起的微微雷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福生雖然睜著雙眼,但此時“看”到的一切都是精神力在感知。黑暗中隻有福生手腳靈力有限的照明和幾雙嗜血的眼睛的閃動。
“嗷~”
幾隻狼瞬間都向福生衝了過來,福生從懷中掏出匕首,感知中共有五頭狼,離自己最近的一隻已經高高躍起,福生彎下膝蓋壓下身子躲過一撲,匕首抬起直接劃過狼的肚子,那頭狼痛苦嘶嚎一聲,倒地掙紮,福生隻覺一片溫暖濺到了自己臉上。
左前方一頭狼衝來,福生一個打挺,腳掌再點地,一腳踩在狼頭借力飛向右邊衝來的狼,一匕首直接順著狼張開嘴巴插了進去。
感覺手臂再被溫暖包圍,福生趕忙抽出胳膊,因為剩下的兩隻狼同時趕到了,但胳膊還是被狼鋒利的獠牙劃了一道口子。福生緊咬牙關沒有出聲,一掌重重拍地,身體在半空一個反轉,一腳踩在身旁的樹上,整個人在空中翻起了空翻。黑暗中兩頭狼幾乎是貼著福生的頭發撲過,硬生生地撞到了福生後麵的樹上。
福生落地瞬間把匕首扔了出去,匕首附帶著殘餘的靈氣直接插進了一頭狼的背上。
“嗷嗚~”
幾頭狼再次發出緊急召集同伴的呼聲。福生知道再拖下去肯定吃不了兜著走,趕忙跑到那個身影旁邊,一把抱起,在驚呼聲中快速向來時的方向行去,身後此時三頭狼繼續追趕。
王潔和大春兒此時都已站在車旁,聽著由遠及近的叫聲,都是有點無語,大晚上還能碰到狼出來覓食,而且很可能是被福生給引過來的,因為這小子已經消失一段時間了!
“大春兒,王潔,準備戰鬥!”福生遠遠給二人傳遞信號,腳下雷光再漲,終於是跟後麵的幾頭狼包吃住一定距離。
“這是誰?”王潔看到福生不要命一般跑回來後,懷中正抱著比自己還小的一個孩子。
“你問他吧。”福生把孩子放到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今晚怕是要有場苦戰了,那幾頭狼已經召喚同伴了!”
“福天呢?”大春兒問道,“咱們又不是沒有!叫福天過來!”
“小朋友,你是誰?”王潔抬起孩子的頭,發現孩子兩個大眼睛淚水不住流下,粉琢玉磨般的小臉蛋兒通紅通紅的,一把跑進王潔懷裡大哭起來。
“嚇傻了吧?”大春兒見狀笑了笑。
“你們待在車內!”福生見西羅婢撩開車簾看來,趕忙喊道。
“還不叫福天出來?”大春兒見福生沒動靜,趕忙催促了一句。
福生看向不遠處,明顯感覺那裡有劇烈的靈氣波動,當即擺擺手,說道:“有人來了,福天不適合出場,做好戰鬥準備!”
就在福生幾人疑惑的時候,最開始那幾頭狼追過來了三頭,而山裡的方向經過一陣靈力震蕩之後,平靜了下來,一夥人舉著火把出現在了福生幾人視野當中。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綁架錢家的孫子?”當頭的是一名身著夜行衣的女子,看到孫子正在一個女孩懷裡哭,怒斥道,“還不放人?”
王潔伸出手就要罵人時,福生趕忙上前拉住王潔,把孩子放開。
孩子看到女子時,大喊一聲玉兒姐,趕忙小跑著跑到那人懷中,這才哭聲小了一些,緊抱著不肯放手。
福生說道:“我們路過此地,見狼群追趕,這才上前營救!”說完朝眾人抱了抱拳,就要走向馬車。
“站住!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不是看到我們人多才這麼說的?”玉兒姐一邊輕輕拍打著錢家孫子,一邊冷麵相向福生幾人。
“你問問那小孩不就知道了?”王潔懷抱短劍,冷笑道。
“嘉兒,剛才是不是有狼群追你,真的是他們救得你嗎?”玉兒姐趕忙問向懷中的錢嘉。
錢嘉這孫子一直嚎啕大哭,就是不肯說話,好像真被嚇壞了。
“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們不能走!你們走就是做賊心虛!”玉兒姐身旁的一名男子此時說話了,指著福生幾人就開始大放厥詞,“年紀輕輕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坑蒙拐騙”
王潔緩緩放下雙手,一手握在短劍劍柄,看向福生。
福生搖搖頭,笑道:“那我們就多等一會兒好了。”
“福生,有這個必要嗎?把福天叫出來,他們一個也彆想活著回去!”大春兒瞥了一眼玉兒姐身旁的男子,然後話鋒一轉,“這個玉兒姐身材真不錯,膚白貌美,前後都很壯觀,最重要的是腰竟然這麼細,簡直比以前的姐姐們還”
王潔不等大春兒說完,這次巴掌直接拍到了大春兒臉上,冷冷道:“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大春兒捂著臉看著要吃人的王潔,隻得撇撇嘴往邊兒上坐了坐,然後憤恨地冷哼著。
福生見狀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看了那人一眼,其實大春兒說得挺在理的。
在玉兒姐的悉心開導下,錢嘉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玉兒姐指著福生三人,輕聲問道:“嘉兒不怕,告訴玉兒姐姐,你是不是被狼群追趕,他們救了你?”
錢嘉從玉兒姐懷中探出頭,看了不遠處的福生一眼,當看到後者時,愣了一下,有點不確定,然後就看到後者瞬間用靈氣包裹住手腳,這才半信半疑地點點頭,稚聲道:“應該是他!”
玉兒姐這才釋懷,趕忙抱著錢嘉上前給福生幾人抱拳,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冒犯了幾位恩人,多謝救命之恩!”
“剛才不是挺能叫的嗎?怎麼?啞巴了?”王潔沒理這茶,看向玉兒姐身旁的男子。
“錢樹,還不過來給恩人道歉!”玉兒姐皺起眉頭看向一旁的男子。
錢樹趕忙走上前,紅著臉,十分不情願地給福生三人道了聲歉。
王潔冷哼一聲,又要說話時,福生趕忙拉了拉王潔的衣服,下車抱拳笑道:“天色不早了,就不耽誤玉兒姐回去了。”
“這次嘉兒走丟,差點就報官!我錢家在楓葉林這一帶有些影響,以後需要幫忙儘管來錢家找我,我叫錢玉兒,這個玉佩給你!”錢玉從要帶上落下一物扔給福生,再次抱拳,領著眾人向外走去。
福生接過玉佩,一股淡淡的香味隨之而來,拿到鼻前聞了聞,發現確實好聞。
“咳!人還沒走遠,你趕緊去追吧!”王潔冷哼一聲,走進車中,重重地甩了一下車簾,然後喊了一句,“睡覺!”
福生無語地收起玉佩,看向一旁裝死的大春兒,歎了口氣,說道:“後半夜我來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