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像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一直下個不停。似是野獸想要將他們一起吞並。
五個人跑了一段路,魔物並沒有追過來,於是便停了下來,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
婦人提出建議:“我們要去找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我記著前麵不遠有個山洞,我們可以進去避雨。”
現在沒有彆的選擇,隻能由婦人帶著向前走。
……
一個時辰過後。
中年男人:“下雨路不好走,慕小少爺我背著你走。”
慕常澤嘴唇發白,他搖搖頭,嘴唇動了動,發不出聲音,身形不穩,竟直直栽倒。
等慕常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中午了。
此時她正在一個山洞裡,他沒看見其他人便去外麵查看情況。
大雨已經停了,此時的天空萬裡無雲,慕常澤不知道這雨下了多久。
外麵的土路非常泥濘,應該是這雨剛停下不久。
他看見那些走向不同方向的腳印,他也該走了,去找生路。
幾天沒吃飯了他,身體上幾乎沒有什麼力氣。
隻得先找一些可以充饑的野果補充體力了,雖然是深秋,野果成熟的多,但是被這三四天的雨水打落的也不少。
野生的果子個頭不大,他先在地上挑挑揀揀,吃了點,本想著再去樹上摘一點可是他還在病中,上樹的力氣都沒有了。
思索片刻便決定返回錦州城。
逃出來的時候他們都看見了,看見了他父親,大哥和二哥的屍體。阿姐又死在了她的麵前。整個錦州城就隻剩下他們五個人了。他到底是該怎麼辦。
一路上他遇見野生的果樹就撿地上的果子吃,四個時辰後到達錦州城外的一個小村莊。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個小村莊大雨過後被水淹沒過,不過慶幸的是村後有一片蘋果樹。
慕常澤撿起地上的蘋果,隨便用衣袖擦了擦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他吃了四個蘋果之後,體力稍稍恢複。
現在的他衣擺上沾滿了泥土,頭發淩亂,麵色蒼白。活脫脫是一個落魄戶兒。
由於天色太晚他隻能稍作休整第二天再進城。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慕常澤便踏上回城之路。
慕常澤走的很慢,自從那一天起,他就一直高熱不退,雖然現在有些好轉,可這身體幾乎到了極限,他已經是憑著毅力去支撐了。
昏睡的日子裡,一直在做那個夢。
那個聲音一直再叫萬澤這個名字,也不知是為什麼,他對這個人莫名的有股親切感。
噠噠噠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慕常澤的本能反應就是躲起來。
看清楚來人是朝廷的人後,他心裡反而是有些不安。錦州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新皇剛登基不久,不知要怎樣給這個交代。
等到慕常澤進城後已經是傍晚了。
朝廷派來的人還在城外挖埋屍體的坑。
慕靖雲曾經對慕常澤說他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四歲就開始習武,一個月領悟神識,五歲可打開二神識。
從小就是大人的模樣,不是修煉就是研究奇門遁甲。
麵對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絕對理智的判斷。可是再怎麼樣他也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麵對親人慘死,城池被屠,他的內心又怎麼會毫無波瀾。
慕常澤走在街道上,乾涸的血跡,腐爛的屍體,腐敗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他忍不住的乾嘔。
捂著鼻子一路快步走到了慕俯,他從後門進入,直奔書房,聽見交談聲便躲起來。
“喂,你們幾個,走了,明天再搬這些死屍。”
“是。”
慕常澤鬆了一口氣,這就方便他取重要的東西了。
進入書房後,他把家傳的心法,秘籍和府上的銀票都帶著,然後又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乾淨的衣物拿了些值錢的玉石小玩意兒便離開了幕府。
他來到城外帳營後,躲在後麵偷聽士兵說話。
“來,乾了。”
“乾。”
“你說這錦州城怎麼就遭了這種禍害呀。”
“唉,新皇登基,錦州城滅城,這,這……”
“這新皇有令,錦州城的消息不許走漏風聲,我們呀,想要回京可就難嘍。”
“唉,守著這死城,可算是完了。”
“唉。”
有一人便安慰道:“不過,這何嘗另一種安生的生活呢,你們知道最近白家被查了嗎?”
一人聲音壓低:“我知道,輔佐他登基的白家,前不久剛被抄了家。”
“這新皇,殺夫殺兄,現在為拿兵權,又發落了白家。”
“這白家當時不是站隊他的嗎?”
“唉——世事難料。”
眾人皆是一片唏噓。
他雙手攥緊拳頭,而今錦州城所遭橫禍,是那與淵無涯聯手的北牧族所致。待他修得最強功法,定要那淵無涯封印的魔族和北牧族血債血償。
他剛要離開,卻不小心被腳下的樹枝絆倒了,聲響驚動了正在喝酒的士兵。
“誰在那裡!”
士兵們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武器,他們以為是那滅錦州城的鬼屍,便都境界的圍了上去。
慕常澤掙紮著站起來,拔腿就跑,士兵們看著離去的背景是個小孩,心中大驚,大事不妙。
一個士兵率先衝出去,“不留活口!”
眾士兵也跟著衝了出去。
這動靜驚擾了營帳中的薛統領,他拿起寶劍衝出營帳,看向士兵們追的方向,一腳踏前,縱身一躍,便來到慕常澤麵前,他厲聲喝到:“哪裡跑!”
他行事果斷,直接一劍刺向慕常澤。
“六神識!”
慕常澤一聲怒喝,頓時他的周身散發金光,形成一層氣罡,那劍被擋在氣罡之外。
薛統領眼神一變,這黃毛小兒竟然已經領悟到了第六神識,沒有入軒轅地境便可修成氣罡,此子身份不明,萬不可留。
薛統領一聲怒喝:“今天你的命必須留在這裡!”
說著又要出第二劍,慕常澤迅速從懷裡拿出迷霧彈丸,狠狠丟在地上,啥時間一股難聞的氣味彌漫開來,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
薛統領跪倒在地上,捂著口鼻:“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便栽倒在地。
慕常澤急忙服下解藥,迷霧彈丸隻能讓這些人暫時昏迷,不致死。他深知這些人不會放過自己,心一狠,將這些人身上澆上酒,放了些乾草一把火燒了。
錦州城是天朝國的最北部,慕常澤選擇往西南方向走,去距離錦州城最近的弁州城。
天色漸漸變暗,慕常澤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慢前行。他看見前方有亮光,剛踏前一步,便直直的栽倒下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天蒙蒙亮了。環視四周,此時他在一個小帳篷裡。他已經沒有力氣了,嘴巴和空氣裡都有草藥的味道,看來是被人救了。
“你醒了!”一個很俏皮的聲音響起。
慕常澤尋聲看去,是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小女孩,俏皮可愛。
她轉身跑出帳篷,邊跑邊喊:“爹爹,他醒了,爹爹,他醒了……”
隨後一個年輕的婦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麵進來了。
婦人:“孩子吃點東西吧。”
慕常澤坐在床邊,接過碗:“謝謝。”
道完謝便大口的吃麵。
婦人:“孩子,吃完飯後出去見一下我們家主。”
慕常澤點頭答應。
……
帳篷外,眾人圍坐在一起。
慕常澤向坐在中間的人作揖行禮:“多謝您出手相救。”
柳元息“你一個孩童為何會暈倒在這荒郊野外?”
“我……”慕常澤頓了兩秒,“我和娘親一起去外婆家,路上貪玩自己跑了出來。”
眼下慕常澤不可能把錦州城的真實情況告訴他們。
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從坐在中間的人的後麵竄出來:“爹爹,讓小哥哥留下來陪我玩吧。”
小女孩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柳元息揉了揉女孩頭發:“昭昭不能胡鬨,他該回家了。”
柳昭昭撇著嘴:“爹爹壞,不跟爹爹玩了。”
說完氣鼓鼓的跺著腳鑽進了帳篷裡。
柳元息看向慕常澤:“看你是稚子,我便差人將你送回家中。”
慕常澤乖巧作揖行禮:“多謝。”
到達瑜洲城後慕常澤便讓柳元息派來的人回去了,離開前向他了解了柳元息,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
慕常澤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他填飽肚子後占床就睡。
礙於他的年齡,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又沒有信任的人,隻能先落腳客棧。
第二天早上,慕常澤下樓吃早飯。
他剛坐下,對麵就坐下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男孩。
那男孩說話語氣很是霸道:“你就是昨天一個人來住房的人?”男孩打量著慕常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