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反應有些大,她對上書令晨怔愣的目光,後知後覺。
“我的意思是說,清者自清,阿晨,如果特意去澄清的話,反而顯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書令晨想起之前很多次,自己和楚楚有點什麼謠言時,楚楚總是會第一時間說明這是誤會,他眸色意味不明,仍舊堅持說:
“楚楚,我覺得你澄清一下會比較好,貼吧裡大家都以為你們在一塊兒了。”
楚憐有些不耐煩書令晨為什麼總揪著這個不放,她語氣有點不好:“我都說了,不用了!”
書令晨喉結滾動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楚楚,我從你臉上看不到半點和時津緋聞的排斥,你……你是願意的嗎?”
楚憐抿唇,與書令晨對視。
心想,反正這個傻子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她沒必要再哄著他了。
於是,她沒說話,直接默認了。
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空氣跟著寂靜幾瞬。
“……楚楚,你不是說,你隻是把時津當班長而已嗎?”書令晨聲音乾澀:“你不是說,你現在隻想好好念書,不會考慮其他的嗎?”
沒等楚憐回答,有一道諷刺的女聲先傳來。
“就算我們小憐以後再考慮,也不會考慮你。”
是楚母。
她剛從麻將館打完麻將回來,手腕上掛著個裝手機的小包,走上台階,看向書令晨,用那種挑選貨物的眼神嫌棄的掃了他兩眼。
“小晨,不要怪阿姨沒有給過你機會,之前讓你幫人去收錢你不去做,現在的你,一沒錢二沒房子,我女兒這麼優秀,她怎麼考慮你啊,跟著你一起喝西北風嗎?”
“楚阿姨,收債是違法的,不能做,除了這個,我會其它的努力賺錢的。”書令晨急切道:“真的,我最近一直都在努力賺錢,我已經賺了快兩萬了!”
話落。
楚母和楚憐當即對視一眼。
“真的啊?”楚母堪稱一秒變臉,驚喜得趕忙問道:“怎麼賺到的?錢在哪兒啊?給我看看,我跟你說小晨,阿姨最近想換個手機來著。”
書令晨尷尬地解釋說:“錢不在我這裡,我……我暫時還拿不出來。”
他靠舉手回答問題和背書的錢還不夠滿20w,不能提現到手。
楚母一聽,白高興了,當即認為書令晨是在撒謊騙人,臉色垮下來:“暫時?怕是一直都拿不出來吧,你現在渾身上下根本也拿不出一分錢來。”
“……”
確實,書令晨他身上書包裡就一張飯卡裡有錢,但飯卡的額度隻能在學校裡刷,取不出錢來花。
“那不就得了,浪費我的表情。”楚母撇撇嘴,擺手:“行了,你就彆在這杵著了,阿姨也不留你吃飯了,你快點回去吧。”
說完,楚母提著小包,沒再看書令晨一眼,打開屋門就進去了。
書令晨錯愕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楚母這個樣子,也從來沒有被楚母這樣對待過。
楚阿姨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阿晨,你先回去吧。”
楚憐說了這麼一句後,也越過書令晨回家了。
門當著書令晨的麵被關上。
門內所有光收回去,樓道間的感應燈也暗下去。
書令晨就獨自一人無措地站在黑暗中。
良久。
他垂著腦袋,轉身下樓離開。
…
楚家母女無人在意書令晨的情緒。
屋內。
楚母迫不及待地詢問楚憐:“你和你們班上那個富家少爺,進展如何了?”
楚憐舒心一笑:“放學後,我們已經兩次一起去外麵複習看書了。”
楚母:“好啊,真不錯。”
然後楚憐一皺眉:“但有一點不好,還有書令晨這個阻礙呢,我巴不得要和時津扯上關係,他倒好,還跑去給我澄清,煩死了。”
“像時津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不會喜歡和小混混糾纏不清的人打交道的。”
楚憐打開手機,看到書令晨又發來了消息。
消息內容無非就是在說什麼,以後他會好好賺錢,一定不會讓她喝西北風之類的諾言。
楚憐都懶得看完。
她現在所有重心都放在時津身上,最關鍵的是,她根本不相信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以後能夠靠自己賺到幾個錢。
楚憐把手機屏幕展示給楚母看,此時那張以往總是清純無辜的臉上,布上一種與她年齡不符叫做市儈的東西,看上去莫名的有些割裂。
“估計是之前在書令晨麵前裝得太真了,這傻子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覺得是自己哪裡做錯導致我們生氣了呢。”
“這小子是徹底不中用了。”楚母哼了聲,提醒道:“可不能因為他,耽誤你和時津的事。”
楚憐:“我當然知道。”
她現在有了時津這條路,得趕緊把書令晨這塊狗皮膏藥以最快的速度給甩乾淨才行。
過了會兒,楚憐忽然說:“媽,你這樣,明天你把書令晨再喊過來吧。”
楚母麵露不解:“做什麼?”
楚憐語氣意味不明:“聽說小姨最近不是剛辭了工嗎?明天把小姨也一塊兒喊來這裡。”
翌日。
書令晨硬是死皮賴臉的從書舒這裡預支他靠背書賺到的錢當中的兩百塊。
求書舒通融了一天。
書舒靜靜看了會兒小智障兒子,最後鬆口同意了。
放學後。
書令晨跟書舒報備了聲,拿著書包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裴慕音來找書舒,詢問書舒,今天書令晨也不跟她們一起吃飯嗎?
“嗯,他有事兒。”
書舒看向裴慕音,抬手輕輕捏了捏女孩子臉上軟軟的嬰兒肥,問意見:“小慕斯,今天我們的晚飯吃晚一點可以嗎?”
“好。”裴慕音乖乖點頭,隻要和慕斯姐姐一起,她都可以,然後她又好奇詢問書舒原因。
書舒眨了下桃花眼,神秘兮兮道:“因為,我們也有事兒。”
書令晨攥著書舒給的兩百塊錢,直奔超市,買了兩箱牛奶。
昨晚。
楚憐給書令晨發消息,說自己的小姨回來了,讓他過來一起吃個飯。
書令晨以為楚憐和楚母都不生氣了,儘管他不知道她們為什麼生氣。
正是因為聽說楚憐小姨要來,所以他才央求書舒給他兩百塊錢。
見楚楚的親人,空手去是不禮貌的行為。
於是,書令晨提著兩箱牛奶一路到楚家所在的居民樓。
上樓,敲門。
“來了。”
楚憐過來開的門。
書令晨一進門喊了句楚阿姨,然後就要笑著喊楚母旁邊背過身那個女人:“這位就是楚楚的小姨吧,小姨——”
好字沒能出口。
女人轉過身,露出臉。
書令晨看到了那個小時候在福利院,虐待過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