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音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搬進了慕斯姐姐住的小區。
於是勞斯萊斯乾脆行駛進禦景園內。
“姐姐,你們住哪棟?”
“f。”
“我、我也住f棟!”
裴慕音又問書舒住在幾樓。
書舒說:“十六樓,1600。”
裴慕音直接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我住十七樓,1702。”
1702——也就是書舒之前十七樓被楚家母女給霸占的房子旁邊那戶。
這實在是太巧了。
書舒都忍不住訝異。
旁邊的書令晨納悶道:“可是1702那家戶主叔叔的房子不是買來打算給兒子結婚用的嗎?他家還一次沒有住過呢,上上個禮拜我都碰見他帶人過來置辦家具,這種時候應該不可能會把房子租出去吧?”
裴慕音:“房子不是租的。”
不是租,那就隻能是買的了。
裝修好要用來做婚房的新房子,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被如此利索的賣了出去,想來,那個買主所出的價格一定特彆的香。
買棟房子跟買雙鞋似的乾脆。
書令晨想到自己屁股底下坐的這輛車牌號為66666的轎車,頓時又不覺得稀奇了。
裴慕音欣喜壞了。
她就和慕斯姐姐住上下樓,以後不管是放學還是上學,都可以一起了!
電梯到達十六樓,書舒瞥見身後慕斯小孩兒想提又不好意思提還不願回家的模樣,就主動開口邀請。
“要進來坐坐嗎?”
“可以嗎?”
書舒彎唇:“當然,歡迎你。”
…
進門後,書舒給裴慕音拿了拖鞋,帶她到客廳,放下東西後問。
“甜水喝嗎?冰鎮的。”
聞言,裴慕音肯定地點頭:“要喝!”
“好,那等我兩分鐘,家裡你可以隨便逛,不用拘束。”
說完,書舒便朝廚房走去,打開冰箱,然後從碗櫃內拿出三個玻璃碗盛甜水。
客廳裡。
裴慕音乖乖坐在沙發上,她沒有到處走動四處逛,隻是雙腿並攏,懷裡抱著自己的書包,扭過頭,淺淺好奇的朝四周望了望慕斯姐姐的家。
對麵,書令晨拉開書包拉鏈,掏出語文課本,開始背下午沒背到一半的一篇文言文。
為了能早點攢夠20w的提現門檻,他這段時間都特彆的努力。
書令晨背文言文用的都是一句一句死記硬背的辦法。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靜而……”
靜而啥玩意兒來著,卡殼了。
他正要去翻課本再看一遍——
“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旁邊一道糯糯的女聲靜靜接過。
書令晨一愣,看過去。
兩人一對視上,裴慕音攬了下懷裡的書包,表情歉疚道:“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我不出聲了。”
“沒有,沒事兒。”
書令晨無所謂揮揮手,他又繼續往下背。
背到“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
又忘了。
但這次他沒去翻課本,下意識朝看對麵的裴慕音看了眼。
“……”裴慕音眨巴眨巴眼,試探性接過:“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
書令晨抓抓雞窩腦袋:“你會背這篇?”
“…嗯嗯。”裴慕音點點頭:“課本上必背的《大學之道》。”
書令晨忍不住吐槽了句:“我覺得這篇太難背了,一堆的而後而後。”
裴慕音聲音小小的提了個建議:“你可以先大概記一下譯文的意思,這樣會比較容易記憶背誦。”
“是嗎?”
書令晨也不矯情,決定待會兒試試。
這時,書舒在廚房招呼說可以過來喝甜水了。
…
是芋圓抹茶奶凍。
裴慕音吃到第一口時眼睛就亮了起來,有被這種奶香的甜感給驚豔到,不自覺滿足的眯起眼。
“好好喝。”裴慕音問:“姐姐,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對。”
“好厲害。”
“那可不,我——”旁邊書令晨一時嘴快,差點脫口而出,話趕忙來了個急轉彎:“她做的甜水超絕,比店裡賣的都要好吃,還有她會做的板栗南瓜糕,更好吃。”
裴慕音沒有聽清書令晨卡頓下差點說出的那個字,聞言,隻崇拜似的用星星眼看向書舒。
書舒說:“我還給你單獨裝了一盒,等下你帶回家,但是待會兒回家後就彆再喝了,明天再喝,晚上吃多了涼的胃會不舒服。”
“好。”
裴慕音轉過頭,甜甜的應道。
甜水太好喝了,她吃得太過歡快,都沒注意到自己白皙的嘴角掛了層椰奶,看上去像長了撮可愛俏皮的小白胡子。
書舒瞥見,大約是裴慕音和女兒差不多大的年紀,加上又是個被家裡人如此忽視苛待的小可憐,書舒總是忍不住想要多照顧她一些。
她從紙巾盒裡抽出張紙,湊過去,低下眼眸,輕輕的將裴慕音的嘴角擦乾淨,聲音柔和的提醒道:“這裡沾到了。”
裴慕音愣愣的任由書舒靠近,給自己擦拭,等書舒坐回去,那抹清新的橙子味還停留在跟前,她白嫩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紅了一絲,羞澀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
書令晨將這一幕收入眼中。
少年紅黃藍雞窩發型下的臉龐上,神情若有所思,須臾,他手拿著勺子,故意往自己嘴角潑了勺椰奶。
然後盯著書舒看。
開始書舒沒接收到他的目光,他咳嗽兩聲,當即引起注意。
書舒掀起眼皮,問:“嗓子不舒服?”
“……”書令晨:“不是。”
他又衝書舒動了動嘴角,連帶著下巴也揚了揚。
書令晨覺著自己這暗示已經足夠明顯了。
然後聽見他媽又問:“嘴巴抽筋了?”
“……沒有。”書令晨支支吾吾,聲音跟燙嘴似的:“你看看,我,我嘴巴是不是臟了?”
書舒眯眼打量了他幾秒鐘,像是看出什麼,忍笑了下,但是麵上卻不顯,點點頭:“嗯,是臟了,紙在這裡。”
自己擦。
書令晨:“…………”
“噢!”
少年鬱悶地應了聲,耷拉著眼皮,伸手自己要去拿紙。
一隻修長素白的手比他更快,抽了張紙伸過來,幫他擦了嘴角。
書令晨受寵若驚般抬眸。
書舒把紙拿開,收回手,衝他歪了歪頭,意味深長道:“現在嘴巴還抽筋嗎?”
“不抽了。”
書令晨強壓下往上翹的嘴角。
要是他有根尾巴,此時身後都要出現螺旋槳了。
他媽給他擦嘴了。
他炫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