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拿出門禁卡刷開單元樓的門。
一行人來到電梯前。
電梯恰好停在一樓,書舒率先走進去,輕車熟路摁了個十七樓。
張露驚怒出聲:“這又不是你家!應該小憐來摁!你簡直是越俎代庖!”
書舒點頭:“嗯嗯對,沒錯,不是我家,我卻把電梯摁了,我就是鳩占鵲巢,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不知羞恥,沒有道德。”
張露聽傻眼了下,她沒有想到書舒不僅不反駁,還跟著說。
她當即冷笑了聲:“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張露沒注意到。
旁邊的楚憐在聽見書舒的話時臉色僵硬了好幾秒。
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著這話,感覺就像是在罵她一樣。
電梯足夠大。
一行人走進去,就在門要關之際。
“稍等一下。”
一個穿著工作製服的男人手提工具包趕進電梯。
點頭表達了謝意後,他從兜裡掏出卡刷了下感應器,然後摁了個十六樓。
電梯開始往上升。
很快就到達十六樓。
電梯門打開,就聽見有裝修聲傳來,提著工具包的男人走了出去。
眾人也順勢看過去。
就看到一個模樣乾練的女人手裡拿著圖紙,在指揮著工人們乾活。
她身後的房子,儘管看不完全,卻已經可窺見房子奢華的精致感,眾人看得眼前直發亮。
可沒等欣賞幾秒,電梯門就關上了。
“天呐!好漂亮的房子啊!”
“奢華得跟皇宮似的!”
有人不禁感慨!
“小憐,十六樓不是沒有人住嗎?”
張露疑惑發問,她不是第一次來禦景園了,每次跟著楚憐到1701時,電梯的十六樓按鈕都是暗的,要刷卡才能按。
楚憐說,十六樓一整層在十幾年前就被一個買主買走打通成了一戶,做成了個六百多平米的大平層。
房子一直是空著的。
但是最近一周,陸陸續續有裝修工人到十六樓,置辦家具。
楚憐說:“應該是十六樓的主人回來了。”
“這也太豪氣了叭!!”
“這麼豪氣的人是楚校花的鄰居!”
於是,眾人看向楚憐的目光慕強感更重了。
楚憐抿抿唇,將這些目光全部坦然接受,溫聲說:“等房子裝修好,我親手做一些花生糕給樓下鄰居就當見麵禮。”
“哇,可以的!親手做顯得很有誠意!”
“以後就可以常來常往了!”
“……”
“這見麵禮,可以不送——”
在一片恭維聲中,並不苟同的聲音傳來。
書舒靠在電梯牆壁上,抱著手臂:“我花生過敏,吃不了花生糕。”
所有人反過頭來。
張露怒道:“不是,誰問你了?小憐做花生糕又不是送給你的,有你什麼事兒?自作多情!”
書舒:“不是說送給1600業主嗎,我就是。”
此話一出。
氣氛凝滯了一瞬。
他們聽見了什麼?書舒說剛才那個漂亮得跟皇宮一樣的房子是她家?!
“有的人啊,天還沒黑呢就開始做夢了!”
張露毫不留情的諷刺出聲:“都到這時候了還裝呢,你連單元門都進不來,你要是1600業主,我吃屎!”
書舒眼神一言難儘了幾秒:“你口味這麼重嗎?”
“可問題是你不是啊!”
這時候楚憐說:“書舒同學,你不要再開玩笑了,撒謊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叮的一聲。
電梯在17樓停下,門往旁邊打開。
“好了,大家都先進來吧。”
楚憐帶著眾人右拐,走到一扇門前,抬手,動作嫻熟的按密碼。
門一打開,視野開闊。
玄關處站著一個係著圍裙,看上去三四十歲的女人,她衝楚憐彎腰:“大小姐,你回來了。”
楚憐介紹道:“這是我家的傭人,吳媽。”
書舒:“?”
書令晨不是說楚憐一家都在欠錢被追債嗎?哪兒來的錢請傭人。
書舒不禁仔細看了那位傭人一眼。
然後驚人的發現,傭人的眉眼竟然與楚憐的有些相似。
o……
這不會是,楚憐那個身體不太好的媽吧!
楚憐說:“因為我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不放心我,就找了個人照顧我。”
說完,她吩咐傭人:“吳媽,給大家倒水,切水果,準備點心。”
“是,大小姐。”
“吳媽”微微欠身,轉身進了廚房。
今天來做客的同學都是普通家境,哪裡有過被人伺候的待遇,十分新鮮。
“天呐,這種場景我隻在電視裡麵看過。”
“楚校花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富家千金了!”
書舒直搖頭:“孝啊。”
眾人納悶轉過頭,問她:“笑什麼?”
書舒:“我說孝死了。”
用自己親媽裝傭人立千金人設。
書令晨那個小智障知不知道這件事啊?
眾人聽不懂。
但經過剛才書舒的“口出狂言”,他們都一致認為這個新來的轉校生可能有幻想症,所以總是說一些胡話,乾脆不理她,參觀起房子來。
“哇塞,老版遊戲機手柄,還有遊戲卡!都是市麵上早就絕版的了!楚憐同學,我可以玩一下嗎?!”
一個男同學興奮的走到一個玻璃櫃前,轉頭問。
楚憐頓了一下:“這個,玩不了,其實它已經壞了,我隻是把它當擺飾放在裡麵。”
書舒掃了一眼玻璃櫃。
遊戲機根本就沒壞。
隻不過是當初她怕四歲的書令晨偷玩她遊戲機,就給鎖起來了。
是密碼鎖,隻有她才知道密碼。
且櫃子質量是保險櫃級彆的,除非砸碎玻璃和裡麵的東西同歸於儘,否則撬都撬不開。
聽見楚憐的回答,男同學表情有些遺憾:“噢噢,好的。”
這時另一個女同學走到旁邊一個櫃子。
“哇,好多典藏版手辦!”
她用手機對著櫃子拍照,問道:“楚憐同學,可不可以拿出來讓我近距離拍個照呀?”
書舒又掃了眼。
嗯。
還是得需要密碼才能打開。
於是毫無意外的。
書舒看見楚憐就像是應付過很多次一般,嫻熟開口道:“不行的,這些手辦都是我爸爸最心愛的,連我都不準碰,所以……”
女同學打哈哈式的接過話:“明白明白!”
楚憐淺笑著說:“你隔著玻璃也是可以拍照的。”
“……好,好的。”
女同學原本要收回手機的手停住,聞言,隻得訕訕的再次舉起手機又隔著玻璃給手辦拍了幾張。
“我們去看看茅台牆吧!那天光照片裡麵的就震撼到我了!”
於是一群人一個接著一個和茅台牆合影。
“天呐,茅台牆外的門玻璃竟然還都是指紋鎖的,好高級哇!”
“楚憐同學,你能不能給我們打開展示一下呀!”
“——不行。”
沒等楚憐出聲拒絕,書舒就已經預判式替她開口了,眾人看過來,她聲音懶洋洋道:
“因為這個指紋肯定錄的是楚憐同學爸爸的指紋,隻有她爸爸才可以打開,而她不行。”
書舒看向楚憐,歪了下頭:“楚憐同學,我猜你,是不是想要這麼說呢?”
楚憐愣了下:“……對,沒錯,就是這樣。”
書舒笑了。
笑得楚憐心裡直發毛。
因為那笑裡仿佛帶著看穿一切的審視,讓她本能的心虛。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預感,預感自己邀請書舒來參觀房子是一個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