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舒距離上一次體驗校園這種朝七晚六的集體生活還是在上一次。
說實話,還挺懷念的。
穿著藍白相間的統一校服,她乾什麼都有種新鮮感。
中午,食堂。
書舒端著盤子在窗口打菜,每一樣都打了點,而後找了個位置開始炫。
學校食堂的飯菜味道彆的地方都嘗不到。
不是說有多麼的好吃,單純就是指這個味道獨特。
書舒吃完後把盤子還掉,準備回教室時,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
“看,是書令晨。”
“他又來給楚校花送酸奶了。”
書舒順著視線看過去。
就看到食堂門口不遠處一棵大樹下,書令晨校服外套敞開,露出裡麵的黑色骷髏頭短袖,頂著那頭火雞頭發,手裡握著瓶酸奶,流裡流氣蹲在那兒。
“你們就說他搞不搞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怎麼好意思糾纏楚大小姐的。”
“看吧,他待會兒又要被拒絕了,嘁,小醜。”
帶著嘲諷意味的議論聲不斷傳來。
彼時。
恰好楚憐和同學也吃完了飯,從食堂出來,要回教室。
旁邊同學小聲提醒楚憐。
“書令晨又來了。”
隻見楚憐微微歎了口氣,像是被糾纏後的某種無奈感。
周圍人全部盯著這邊,為了等著看接下來書令晨被拒絕後出醜的畫麵。
就在這時。
一隻纖白的手在楚憐快要走到那棵大樹之前,一把撈走了書令晨手中的酸奶。
所有人一愣。
書舒徑直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然後品了品。
西柚味的,還帶果粒,酸酸甜甜。
“嗯,還不錯。”
書令晨也一愣,看看空了的手,起身,把那聲媽咽回去,然後說道:“……這不是給你買的。”
書舒:“哦,所以我不能喝嗎?”
“不是,你想喝的話,那邊小賣部就有賣。”他昨天給了她錢。
書舒又重複一遍:“哦,所以我不能喝嗎?”
然後沒等書令晨回答,她語氣平靜:“行,我知道了。”
話畢。
書舒將酸奶扔回書令晨懷中,轉身就走。
“噯——”
不知道為什麼,書令晨心中當即一慌,想也沒想就追上去,總覺得如果他不追他就得完蛋了。
“你生氣了嗎?”他後麵小聲的喊了句媽。
書舒轉頭看著書令晨,一臉陌生,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咦,同學你是誰呀,請問我們認識嗎?”
“……”
求生欲雷達自動發動的書令晨立馬道歉:“對不起,我錯了,你可以喝!給!”
他雙手把西柚酸奶遞還給書舒。
書舒根本不接:“不是誠心給的不喝。”
書令晨立馬道:“是誠心的!二十四k純誠!”
書舒眼睛看著天上,又說:“不是買給我的我不喝。”
“……那我現在就去給你買,你想喝啥口味的,草莓?藍莓?還是菠蘿?”
書舒想了一下,說:“勉為其難,都要吧。”
隻要他媽消氣,萬事好說,書令晨趕忙順著台階往下走:“行行,都買,都買。”
“我還要兩根烤腸。”
“買!”
於是,所有人就看著書舒傲嬌抱著手臂,書令晨屁顛屁顛跟在她後麵,兩人朝著小賣部方向走了。
這是第一次,在有楚憐的場合書令晨直接忽視楚憐。
眾人處於呆愣中。
“那個女生是誰啊?”
“怎麼書令晨對她這麼言聽計從。”
“好像是他們12班新來的轉學生,叫書舒。”
“哇,她長得好漂亮啊!比楚校花還要好看誒!”
楚憐早在不知不覺中停下了腳步,她站在原地,議論聲傳入她耳中,劉海下睫毛不明意味地輕輕顫了顫。
她有些不敢相信。
書令晨就這麼“丟”下她,和彆的女生走了?
他之前可是很怕自己誤會,和所有異性之間永遠保持距離的。
書令晨在小賣部出了好大一波“血”,零食塞了書舒一課桌,書舒才重新“認識”他。
午休課。
他為了儘孝心,給書舒傳紙條:
「媽,明天周六,要不要帶你去逛逛?」
書舒回:「不,我要睡覺。」
書令晨:“……”
他又寫:「您還沒告訴我,這些天你都住哪裡呢。」
書舒:「不是說了嗎,大街上啊,怎麼,你晚上不出門,沒在街上看見我嗎?」
書令晨:“…………”
行吧。
他把紙條撕得稀巴爛,保證看不出一個字那種,然後趴桌上抓緊時間睡覺。
這些天書令晨上課都沒再睡覺了,因為一睡覺書舒就砸他腦袋。
額頭上那個大包至今沒消呢。
真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沒辦法,誰讓這人是他親媽呢。
為了白天不犯困,原本天天晚上打遊戲到兩三點的他甚至開始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
周六。
書舒在總統套房一覺睡到下午。
她來到街邊某個小攤前,專門來買手抓餅。
書舒已經不是那個一周前買個手抓餅都還要靠賣藝賺錢的小可憐了。
現在的她,是買手抓餅可以隨便加肉加培根加火腿腸的富婆了。
“小姑娘,好了。”
“謝謝。”
書舒從老板手中接過熱乎乎香噴噴的豪華手抓餅,然後不拘小節地蹲在街邊開始啃。
這時,迎麵走過來一波人。
為首的是楚憐。
她身旁跟著七八個學生模樣的人,有男有女。
看這陣仗,應該就是要去“楚憐家”做客的同學了。
書舒與這一行人視線相接一秒,而後移開眼睛,繼續專心啃餅。
誰知。
楚憐卻主動走了過來,淺笑開口:“是……書舒同學嗎?”
“真是挺巧的,那天在校門口見到你,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們三中新來的轉校生。”
說著。
她麵露難色:“那天的事情,我還沒有親口跟你說一聲謝謝,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書令晨的告白了。”
如果在不了解事情真相之前,書舒單純覺得楚憐性格包子的話,那麼現在——
她真誠地衝楚憐翻了個大白眼。
楚憐明知書令晨不舍得傷害她,偏要特意過來道謝。
這一出口,間接就坐實了書令晨會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拉低書令晨風評的同時,還顯得她大度單純。
果然,流水的時代,鐵打的綠茶。
“你乾什麼?!”
楚憐身後一個女同學看見書舒翻白眼,衝上來,皺眉:“小憐在向你道謝,你有沒有禮貌啊?”
說話的正是那天罵書令晨癩蛤蟆的楚憐朋友。
“露露。”
楚憐攔了下張露。
她看向書舒,咬唇:“書舒同學,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見麵,是我做了什麼讓你誤解的事情嗎?我隻是想感謝你,沒有彆的意思。”
書舒:“沒有誤解,全是事實。”
楚憐被一噎。
她是三中校花,又被大家喊大小姐,所有人對她都客客氣氣的,很少有人會如此直白的下她麵子。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原本看在那天你攔書令晨的份上我覺得你還不錯的。”
張露又站出來為楚憐打抱不平,說著,她瞥見書舒手中的手抓餅,嘲諷似的笑了聲:
“這麼沒素質,看來是吃這些不乾不淨的窮酸東西吃的,難怪能和書令晨那種窮鬼玩在一起。”
張露昨天跟在楚憐身邊,也看到了書舒和書令晨一起去小賣部的畫麵。
她自覺自己與大小姐做朋友,說話間也逐漸多出某種優越感。
楚憐聽見書令晨被罵窮鬼,一點想要澄清的意思也沒有。
書舒頭頂冒問號。
書令晨先不提,手抓餅怎麼她了???
下一秒。
書舒收好餅,一把拎過張露手臂扯到手抓餅攤前,開口道:“老板,她說你家的餅不乾淨,還有窮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