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舊日信徒
第2章 舊日信徒
高陽接過寬厚大劍，饒是他心有準備，手臂依舊朝下狠狠一沉。
他雙臂發力，總算將這柄大劍牢牢持握在手中。
自手心中傳來的堅實觸感，以及寬厚大劍鋒利的雙刃，令高陽心底沒來由生出一絲絲安全感以及.衝動！
見高陽將大劍持握在手中，維塔斯似乎完成了任務一般，隨意找了一條凳子坐下，輕微打了個響指，一瓶開口的朗姆酒便出現在他的手中，他一口氣“噸噸噸”乾下去半瓶，打了個滿足的酒嗝後，才看向高陽：
“現在你有三分鐘可以向我提問，計時開始。”
高陽聞言，當即問道：“接下來我需要怎麼做，才能夠活下來？”
“哈哈哈，真是個好問題。”
維塔斯放聲大笑，他強壯到不似人類的胸膛如風箱一般劇烈起伏，隨後他抹了把胡茬上的酒液，身體前傾，眼中凶光彌漫。
“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去把那群沒有腦子的瘋子殺光，殺光了敵人，你就能活！”
“瘋子指的是？”
“舊日信徒，一群自以為信仰太陽，實則早已經被舊日將靈魂都吞噬乾淨的，無智的、肮臟的、瘋狂的、乾他媽的可憐蟲！”
“啪！”
清脆的破碎聲讓維塔斯猩紅的雙眼迅速恢複，他低頭看了看手掌中酒瓶的玻璃碎片，又抬頭看著持劍警戒的高陽，又低聲咒罵了句，才繼續說道：
“總之，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與守備軍一同，擊殺那些不要命的舊日信徒。”
高陽微微點頭，將手中大劍重新放下。
他沒有問題了。
維塔斯驚訝的看了高陽一眼，隨後一聲大吼：“獨龍！”
隨後高陽就看到一位身軀同樣強壯但隻有右眼的男人小跑著來到維塔斯麵前。
“去，把軍營和這位.”維塔斯指著高陽，目露思索。
“高陽。”高陽麵無表情的說道。
“羔羊？我還母羊呢，”維塔斯嘟囔了一句，隨後手指高陽，看向獨龍：“去，帶著羔羊把軍營好好熟悉一遍。”
獨龍連忙應下。
他走到高陽麵前，昂首挺胸，渾身散發著精悍氣息：“羔羊是吧，跟我來。”
高陽沉默著跟隨對方走出木屋。
二十分鐘後，高陽回到了自己的最先出現的木屋中。
這二十分鐘內，高陽與獨龍一同，將這個名為軍營，實則是一座軍事堡壘的地方轉了個大概。
這處軍事堡壘總人數在一萬左右，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士兵，有少部分的軍官，兩位牧師，還有三位會使用魔法的法師。
高陽有些好奇這些法師的實力，但是見到獨龍避而遠之的態度，便知曉這三位法師的地位或者手段絕對都是一般人招架不住的。
重新坐回床上，高陽將雙手平攤在膝蓋上，下一刻，一柄大劍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雙手之間。
高陽看著大劍，嘴角不由的微微翹起。
“這綜網所附帶的物品背包，可要比小說中那些儲物袋要好用多了。”
這是高陽在這二十分鐘內研究出來的，在他的意識中，有一個發著微光的光點，隻要他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個光點上，就會出現“個人麵板”、“物品背包”、“深淵曆練”、“多元宇宙交易中心”等等。
而高陽現在能夠打開的也隻有個人麵板與物品背包，前者展示的是高陽的個人屬性，後者則是一個大約十個立方的儲物空間，這柄大劍先前他就放在物品背包中。
收放了數次，高陽有些玩膩了，於是將劍一收，轉身躺在床鋪上。
剛剛躺下沒有三分鐘，他又坐了起來。
高陽臉上顯現出一絲煩躁，隻要他一躺下來，便會回想起那近在咫尺的刺目鹵素大燈。
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於頂，無時無刻不在他耳邊重複：等你出來，我就撞死你！
高陽深呼吸數次，強行將這一幕驅逐出腦海，隨後拿出大劍，開始練習揮砍。
這柄大劍的劍身最寬處足有一掌，劍脊最厚接近一指，整體大約重二十斤。
饒是以高陽經常健身，自身條件已經算是極為不錯，可是僅僅隻是揮舞了這柄大劍三分鐘，他就已經雙臂酸軟，渾身出汗，就連方才填飽的肚子都出現了一絲空虛。
“這樣可不行！”
高陽手中大劍消失，這讓他如釋重負。
將自己扔在床鋪上，高陽等到身體力量恢複些許，再度起身練習揮砍。
時間很快，便到了傍晚。
因為舊日信徒大多會等到太陽下山之後，才會出沒，故而晚飯的營養最為充足，甚至還給每個士兵一塊方糖大小的鮮紅肉塊。
據說的高階生物的血肉，能量極為充沛。
高陽不知道高階生物指的是什麼，他隻知道吃完這頓飯後，他渾身暖洋洋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
“嗡！！！”
一道渾厚的嗡鳴聲傳入高陽的耳中，剛剛回到木屋的高陽一股腦的衝出，朝著軍營的西方衝去。
獨龍曾說過，這號角是集結號，吹向後三分鐘內沒到的，皆按照逃兵處理。
高陽當時嘴欠的問了句，逃兵怎麼處理，獨龍隻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高陽明白了，高陽沉默了。
等到高陽抵達號角吹響的位置時，就看到烏泱泱的人影站在偌大的操場上。
“算你小子跑的快。”就在高陽有些猶豫要不要混入人群時，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來人正是獨龍。
獨龍一揮手，朝高陽示意：“跟我走。”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融入了人群之中。
明明身處人群之中，但高陽卻沒有絲毫的安全感，儘管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沉默不語，儘力展現出肅殺的一麵，但高陽卻能夠感覺到一絲不安的味道。
‘他們在害怕？’
高陽此時已經將大劍拎在手中，手中的沉重才能夠將他內心的不安稍稍壓下。
站了不到一分鐘，烏泱泱的人群開始朝著城牆的方向進發。
行走著，獨龍忽然轉過頭，看向高陽道：“小子，如果不想死的那麼快，就跟在我的身邊。”
高陽心中一暖，這位麵容有些凶的男人，實際上卻是個熱心腸，此時不是逞能的時候，麵對未知與生死的威脅，高陽當即回答道：
“多謝獨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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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幽深的城門洞，高陽跟隨著大部隊來到了城外。
高陽回身看著在夜幕下顯得高大壓抑的城牆，心中的不安逐漸增強，走出城的那一刻，仿佛脫離了母親溫暖的懷抱。
高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種感覺必然代表著不好的事情。
部隊又向前走了百十米，高陽的耳中忽然出現了一縷聽不真切的朦朧囈語。
囈語不真切，但聽的多了，卻讓高陽心煩意亂，心中雜念叢生。
“嗚~~~~”
直到一聲悠長的號角響起，周圍頓時安靜，高陽才好受許多。
“天怎麼又亮了？”
回過神來的高陽，看著前方微微泛白的夜幕，發出疑問。
下一刻，他的疑問便得到了解答。
在泛白的夜幕下，一位位高大身影漸漸走近，它們身上穿著破爛衣袍，手中拎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在高陽的注視下，它們越來越快。
從一開始的邁步，到小跑，再到狂奔！
衣袍隨著它們的跑動朝後拉起，以至於高陽能夠看到，它們衣袍下那細小的觸手與爆裂發紫的肌肉。
它們雙目中沒有瞳孔，隻剩下眼白，但透過眼白，高陽卻能夠感受到它們狂熱的注視。
“無須懼怕，麵對這種東西，越是恐懼，它們越是猖獗！”
“它們凶暴，我們就要比它們更凶暴！”
獨龍手持重型斬馬刀，回身衝高陽大吼。
高陽用力攥緊手中大劍，心底的煩躁不安淤積在喉間，儘數化作一聲暴喝。
隨著暴喝，高陽紛亂的頭腦驟然清明。
而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吟唱在城牆上響起。
下一刻，光輝灑落，高陽豁然發現身軀之中充滿了使不完的力量，就連手中的大劍此時都顯得不那麼沉重。
他左右顧盼，發現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回過頭，他看到在夜幕下的城頭，站著三道手持法杖的身影。
“兄弟們，法師大人給我們施加了蠻熊術，隨我碾碎這些雜碎！”
一聲暴喝自部隊最前方響起，中氣十足的聲音眨眼響徹整片戰場。
下一刻，漫天的喊殺聲直衝雲霄。
高陽身處其中，熱血上湧，也不由的放聲大喊，手持大劍緊跟在獨龍身後朝前衝去。
瘋狂的喊殺聲與狂熱的吟誦聲撞在一處，就像兩塊高速移動的蛋糕相撞，眨眼間便撞成了一團漿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刺鼻的血腥氣，幾乎在一瞬間彌漫了整片戰場。
高陽被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一衝，有些上頭的腦子清明了一絲。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喊殺聲，斷裂的肢體，散落的內臟，隨處可見。
“噗嗤！”
溫熱的液體如劍一般，眨眼將高陽頭臉淋了個通透。
刺鼻的血腥味也不管高陽的感受，瘋狂的朝著他的鼻腔鑽來，熏的他一陣恍惚。
“高陽，砍死它！”獨龍淒厲的咆哮聲，在高陽的耳邊響起。
高陽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看到獨龍一刀砍在一名與他身形差不多的舊日信徒肩頭，雙手死死握著舊日信徒滿是細小觸須的雙臂，手臂肌肉青筋暴漲。
“不想死，就趕快！”
獨龍僅剩的獨眼幾乎要跳出眼眶，他的雙臂漸漸被對方掰開，顯然在角力中，他拚不過對方。
高陽眼中的迷茫恐懼在一瞬間統統消失，他死死咬著牙關，雙手握緊手中大劍，踏前兩步，暴喝一聲，鉚足了力量一劍劈下。
他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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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