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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晚生錢權,拜見武當王真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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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權整個上午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並不是因為招式上輸給彆人。

勝敗乃兵家常事,他雖然有宗師級詠春在身,也從不認為自己天下無敵。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近80億人口,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

更何況詠春還有個說法,有師父知分寸,有對手知高低。

可是,錢權不想輸給清水一郎的師叔。

因為他觀察到,對方要的勝負,不是武道之爭,而是想為曆史求個明證、討個說法。

這就是立場問題了。

在曆史專業的高材生錢權看來,那段曆史早已蓋棺定論、不容置疑,任何妄圖歪曲、企圖美化、陰謀篡改的都應該被打倒和消滅。

越是這麼想,越是心情凝重。

從對方的表情和氣勢來看,他們不僅會有後續動作,而且還會是大動作。

從這個角度來說,張想爾的判斷沒錯。

他這是試探自己來了。

下課後,錢權給張想爾發了信息:“我已經見了清水一郎和他師叔。”

張想爾很快回:“怎麼樣?”

“你猜的沒錯,他這次過來是探底的,回去之後,應該會借他師兄之名搞個大新聞。”

“就是拉上官方和媒體唄,然後網絡上內外聯動,掀起輿論風暴,拚命造勢。”

錢權冷笑一聲:“那就兩敗俱傷吧。”

“你說什麼?”張想爾震驚且詫異,“你的意思是,伱見了他之後,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藏了這麼久,沒有充分的準備怎麼會輕易掀起風波?

“這很符合他們的民族行事風格。”

張想爾從錢權的語氣中聽出不尋常的味道,隱隱有怒意,問道:“他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向我扔了一片樹葉而已。”

張想爾作為內行,自然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不確定問:“你沒接住?”

“接了一半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想借這次事件發出一種聲音,一種我們絕對不願聽到的聲音。

“因此,我不會讓他贏的,哪怕結果是我爬著出來,他躺著出去。”

張想爾那邊沉吟半晌,道:“見麵詳談。”

接下來幾天,錢權延長了練習“武當靜功”的時間,始終維持著一種內斂、清淨的狀態,難免引得那些悄悄關注著他的同學們暗暗猜測,收到了一些問候紙條和信息。

最後連丁琳琅都察覺到了,特意從複旦跑來海師大找他一起吃飯。

錢權也沒有瞞著她:“快則一個月,慢則三個月,我要和一個日本武士進行一場重要比賽。”

“會受傷嗎?”

“會。”

“可以不比嗎?”

“不可以。”

“嗯,你受傷的話,我請假照顧你。”

“好。”

……

周五,張想爾來到中海,錢權把自己的觀察和推測跟他說了。

“戰犯之後咯?”張想爾直白道。

“大概吧。”

“那還膽敢去見我師父。”

“他也要去武當?”

張想爾點點頭。

“令師會閉門不見嗎?”

“不會,師父這次反而會見他。”

錢權想了想,點點頭,你來探底,自然也要露底。

互相試探。

次日一早。

錢權和張想爾坐飛機趕往武當。

直到下午三點,二人才登上武當山。

爬山到半途,居然迎麵碰到從山上下來的五十嵐夕霧和清水一郎。

四人麵對麵打了招呼,五十嵐特意向錢權頷首致意。

錢權淡然回應。

四人擦肩而過後,張想爾道:“他好像對你也有些忌憚。”

錢權未置可否。

“當麵低頭,背後拔刀,反複無常,不知世上有恩誼,隻一味懾於武威,甚是卑賤,故而,不必給其稍許好顏色。”張想爾引用典故點評道。

結合現實,倒也一語中的。

二人一路上山,在一座道觀前,看到一位老道士正坐在石頭上打盹、曬太陽。

那老道士看著七八十歲的樣子,身材瘦削精悍。

張想爾示意錢權那就是自己的師父。

錢權突然想起來什麼,問:“你師父姓什麼?”

“姓王,以前的名字叫王小六,後來老總給他取了個名字叫王大順。”

“他居然這都告訴你。”

“他主要是為了炫耀老總給他取名這事。”

“好吧,那確實值得炫耀。”

二人走了過去,張想爾叫了聲“師父”,老道士睜開眼。

“晚生錢權,見過武當王真人。”錢權這句台詞醞釀了一路了。

“好,好,好……”老道士說著話打量錢權,片刻後又看向自己的徒弟,“被比下去了啊。”

“是啊,他的天賦不在我之下,實戰的話,我也不敢言必勝他。”張想爾道。

老道士嗬嗬笑了一聲,也不拆穿徒弟,看向錢權,道:“那日本人你見過了?”

“見過了。”

“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我年紀太大了,如果今天我年輕個七八十歲,必斷他一臂,到時你們也能輕鬆一點。”

“……前輩霸氣。”錢權真心道,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老英雄,氣勢就是不一樣。

老道士擺擺手:“沒什麼,我老道士活了一百多歲,修行也有七十多年了,心中早已無掛礙,唯有這件事,這輩子放不開。”

“明白。”

老道士搖搖頭,道:“隻有當你們活到一百歲之後,你們才能真正明白,唯物不存在了,睜開眼睛,世界顯現;閉上眼睛,世界消失。

“人們在我的生命中來來去去,朋友離開、親人消逝,時來運轉過,下坡路走過,贏過,輸過,生命在不斷變變變,永不停息,無時清淨,一百年來,竟沒有任何兩個時刻一模一樣。

“變化,就是宇宙的本質,我們永遠在經曆無儘的流動,就在這一刻,你們聽我說話時,也同時在慢慢變老,它絕對無情、絕對公平。”

“師父……”張想爾喊了一句,感覺師父在跑題。

“我沒有偏題,我說這些是為了告訴你們幾句話——

“神仙可以不做,日本必須輸!即便再過一百年,也沒人可以代替我們去諒解!”

錢權凜然點頭。

“想爾說你也開始練‘靜功’了?”老道士話鋒一轉。

“是的。”

“是不是感覺收效甚微?”

“既然是靜功,肯定要細水長流、循序漸進。”

老道士不以為然一笑:“如果一套功夫需要八十年才能練成,那這套功夫還有啥價值,不如早睡早起、多喝水、沒事去跳廣場舞。”

不要說錢權震驚,張想爾都麵露尷尬,感覺師父今天是不是喝大了。

“走,進屋,給你們拿好東西。”

老道士說著,從石頭上跳下來,一瘸一拐在前麵帶路。

腿腳的不便,應該就是當年槍傷的後遺症。

進了道觀,老道士抱出一個壇子,然後又從抽屜裡拿出幾個塑料袋。

“這是震靈丹茶,三天一片,不要多,也不要少。”邊說邊把壇子裡的灰色小圓片往塑料袋裡裝,跟裝什麼土特產似的。

“一個月就有效果,如果他們要在三個月後比武,那你到時記得廢他一臂。”

“這茶這麼厲害嗎?”錢權詫異,“會不會有副作用?”

“隻要按我說的量飲用,沒有任何副作用,哦,倒也有一處,屆時若陽氣過盛,須以適當之法予以導引,剩下不必我多說了吧?”

“武當不是講究童子身練功的嗎?”錢權脫口道,隨即恍然,張想爾到處沾花惹草,原來還有這層意思?

“不要聽想爾扯淡,童子身和練功屁關係沒有,隻是凡事須有度,過必有損,譬如前晚泄身太多,第二天難免手腳發軟。”

老道士果然到了萬事無礙於心的大境界,言談主打一個淺顯易懂,不跟你打機鋒。

“這茶片可以自己熬製嗎?”

“不行,並非我藏私,隻是同樣的材料,有人配出的是毒藥,有人配出的解藥,差之毫厘,謬以千裡,多少分歧和悲劇由此而生,這樣的例子,我相信你們也遇到過。”

錢權點點頭。

“喝完再來找我。”

“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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