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聞的堅持讓陸竹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轉開頭的不經意間,她想起陸餘從前經常獻寶般笑著跟她撒嬌說:姐,霍硯聞做的飯菜好好吃,你有空就過來吃飯。
他做的飯菜確實好吃。
當初他對三妹那麼好,她是真的以為他不會輕易拋棄三妹。
沒想到兩家利益一分割,他馬上跟三妹離婚。
收回遊走的心思,陸竹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她看向霍硯聞,正色道:“你搬來這裡住,不能出門,一個月之後搬走,原因我就不解釋了,霍二少這麼聰明不會想不明白。還有,你如果沒再婚,不要有想跟我妹複婚的幻想。”
就兩家水火不容的情況,他們不再合適。
霍硯聞覺得這已經是邁出一大步了,隻想先照顧好陸餘,其他的以後再說。
“我一定把她養胖一圈!”霍硯聞喜出望外,轉身去撿起地上的食材進門,“謝謝姐,那我進去做晚飯了。”
陸竹臉又下沉,想提醒他不要叫姐,但他人已經飛一般進去了,便隻是轉頭瞥他進去的昂藏背影。
遂又皺眉。
讓他來照顧三妹這個決定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如他所說,她確實很忙,沒多少時間過來盯著三妹,請月嫂也不是想請就能請到合意又放心的。
最重要的是三妹上個月刻意在家宴上當眾宣布做了人工授精,目的就是為了逼爸不再逼她聯姻。
爸當時開出條件,霍開聿在私下融資,隻要三妹以投資人身份讓霍開聿簽下為期三年的對賭協議,日後三妹結不結婚都不再管。
問題就出在三妹現在不僅生化妊娠了,還被算計用了霍硯聞的精子,前者不算大事,後者情況很嚴重,即便三妹是受害者也嚴重。
給爸知道,三妹一頓皮肉之痛少不了,有可能約定都會作廢,三妹還得聯姻。
霍硯聞看著像遭了賊的廚房:“……”
陸竹從客廳經過,看見霍硯聞站在廚房門口那兒光顧著傻眼。
忽然覺得有點爽。
這個月他就是給三妹乾活的勞工。
“姐,你是不是打他打糊塗了?”
聽完陸竹的安排,陸餘覺得不太能接受。
“我怎麼能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給彆人知道這算什麼?”
而且她是真的不太想跟他獨處,感覺很不自在。
尤其是被他直盯著看的時候,心慌的感覺很討厭。
“我也是為了大局著想。”陸竹說。
“以前你跟他生活過半年,知道他脾氣吧?他非要照顧你,不讓的話,他每天跑這裡來爸還不得發現?爸有多少眼線你也知道。”
陸餘再不願意,也沒再繼續反對。
“所有事情我都自有安排,你的任務是養好身體。”陸竹說。“晚上還有商業宴,我得走了。”
陸餘連忙可憐巴巴拉住她:“姐~”
在陸竹麵前,陸餘所有情緒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表現。
“姐什麼姐,讓你養身體又不是讓你坐牢。”
話是無奈的,可陸竹還是俯下腰身抱了下她,手指溫柔地理順她頰邊的發絲,最後寵溺地拍拍她臉頰,起身離開。
陸餘扁著嘴看她離開的背影,眼眶通紅得像兔子的眼睛。
覺得自己為了不被逼婚做了挺任性的事情,她這一個月的工作量全都壓在本來壓力就大的姐姐的肩上了。
沒多久,霍硯聞敲開門。
站門口便見她雙眼澀紅,以為她怎麼了,他快步來到床邊坐下。
而看見他,陸餘心裡不太自在的微彆開臉,視線是虛落在他身上的。
他穿著西褲白襯衫,結實的胸肌微微撐開襯衫,袖子挽至手肘處,外麵雖然冷,但屋裡有暖氣,確實沒必要穿太多。
“怎麼哭了,肚子很疼嗎?”他擔心地問,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臉上。
像她這種小月子,醫生說隻是比來月經疼一些,她雖宮寒,但應該不至於疼到哭。
因為彆的事?
陸餘被他的目光盯得臉頰發燙,便翻身轉向另一邊去,手指輕輕揪住軟綿的枕頭,沒好氣的悶悶應了句:
“想哭就哭,哪那麼多原因。”
他管那麼多!
語氣裡有絲熟悉的嬌氣,霍硯聞微勾唇,長鬆一口氣。
“那你再睡睡。”他伸手掖掖被子,起身悄聲出去。
聽見關門的輕微聲響起,陸餘才轉回身來望向門口,眉眼不自覺的落落寡歡。
他來這裡照顧她,真的隻是為了彌補?
廚房裡,霍硯聞站在爐灶前,背影健碩挺拔,寬肩窄腰大長腿,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正燜著菜的鍋,嫋嫋油煙被油煙機吸走。
忽然‘啪’的一聲,油濺在禍蓋上,他低頭間,手機來電鈴聲響起。
他走到一旁,輕倚偌大的處理台邊拿起手機接通。
“什麼事。”
“霍總,董事長說打不通你電話,問我你在哪裡,為什麼不去公司。”宋禦說。
霍硯聞把霍康禮號碼拉黑了,霍康禮當然打不通。
他沉吟道:“你說我要休息一個月,不批的話隨便他撤我職。”
“好的。”宋禦應著。“霍總,您要是挪地不要忘了帶上我啊。”
宋禦五年前就是霍硯聞助理,隻不過後麵霍硯聞出了國。
“忘不了。”
“謝謝霍總!”
“明天起我會每天給你一份菜單,你安排外麵的人采購好送到世紀禦園給我,不要讓陸家霍家的人察覺我在這裡。”
“好的!”
半小時後,晚飯做好。
霍硯聞端著放至半溫的湯去陸餘房間,把湯放在床頭櫃上後,不理她的拒絕,直接伸手將她抱坐在床頭靠著。
見他又端湯,感覺羞赧的陸餘連忙要伸手接。
他端湯的手微避開她手,正色道:“彆動,我喂你。”
“你喂……”她瞪大雙眼看他,“不用!我自己吃!”
難道照顧還包括喂食?!
“你現在是小月子第一天,起碼得三天之後才可以。”他低頭勺起一小匙湯,喂至她唇邊:“以前不也這樣喂過你。”
以前她都乖乖的喝,現在一點也不乖。
她俏臉瞬間紅溫了一層,羞惱成怒:
“霍硯聞,不要再提以前!我懷疑你是不是目的不純?”
“就是不純。”他直白回應。
看她的眼神也高深莫測到似蓄著高壓電,讓陸餘雙眼似觸了電,心跳小鹿亂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