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啥叫油耗子啊?”掃了眼開過去的油罐車,劉宏偉眨著眼睛疑惑的問道。
而油罐車剛離開車內眾人視線,其身後同樣距離能有一百米的位置,又如同給油罐車保駕護航般緊跟著一台三菱越野。
目光注視著後麵的那台三棱越野,徐天跟劉宏偉耐心的解釋了一下“油耗子”的由來。
“油耗子”這個稱呼可能在國內不產石油的地方聽到的並不多,可在d市,這三個字卻隨處可以聽見。
早在d市建市之初,那時候d市遍地都是開采原油的油井,而城市建設還在萌芽階段,警備力量並不多,所以這就給了那些心術不正想靠倒賣石油發財的不法分子可乘之機,這些不法分子便是徐天口中所說的“油耗子”。
之前也介紹過,d市沒建成之前就是中國的北大荒。那時候的人們法律意識淡薄,為了石油帶來的巨大利益所鋌而走險的人層出不窮。上至五六十歲的老人,下至十七八歲的無業青年全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來偷取石油。
早前曾聽說d市某村在開采出石油打下油井後,有一家人大白天的圍在油井旁邊,那家人的婦女一絲不掛拿著麻繩編織的袋子就跳進油井裡光明正大的偷取石油,而旁邊乾活的采油隊工人還不敢攔,因為你隻要一攔,人家婦女直接撒潑罵你耍流氓。
不過近年來,隨著市裡監管力度加大,並且對偷取石油的不法分子懲處力度極其嚴格,輕則無期重則槍斃,這才漸漸壓住了這些“油耗子”偷油的囂張氣焰。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肯定還是會有人為了利益鋌而走險,畢竟錢的誘惑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
“臥槽,天哥,要不咱匡扶一下正義給他們劫了吧!那可是石油,就算充公,上麵咋的不得給咱頒一麵錦旗啊?”聽完徐天的描述,深知自己遇到的這個油罐車如果進入上麵人的眼簾會有多大的價值,劉宏偉立馬滿臉興奮的說道。
像是看傻逼一樣白了劉宏偉一眼,徐天撇了撇嘴張口回道:“偉偉,人可以無趣但不能無知!不說彆的,能明目張膽用這麼大個油罐車偷石油的,手裡最起碼的配備就有微衝!你拿個軍刺跟人家比劃,一梭子直接教你做人!少扯犢子,消停開車,不關咱們的事還是少管為好!”
看著徐天臉上嚴肅的表情,又扭頭透過倒車鏡掃了眼漸漸遠去的車隊,劉宏偉吧嗒吧嗒嘴麵色顯得有點委屈不過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另一邊,接連開走的車隊最後那輛三棱越野上,一名身材肥胖的男子坐在後座一隻手把玩著手裡泛著幽光的微衝,另一隻手拿起手機便撥了個號碼。
“樂森,我們出d市了,你在哪呢?”電話剛響兩聲被對麵迅速接起,沒等對麵說話,肥胖男子率先開口問道。
“我在老地方接你們,身後沒警察啥的跟著吧?”男子剛說完話,聽筒裡緊接著傳出一道低沉的男聲。
“沒有,我們差不多兩個小時到地方,你聯係那頭過來拿貨吧!”回頭謹慎的透過後風擋玻璃看了半天,見剛從身邊過去的徐天等人所乘坐的那台馬自達並沒有跟上來,肥胖男子隨口回了句後邊掛斷了電話。
d市市人民醫院,一大早天還沒亮,一台馬自達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醫院的停車場。
停好車子後,徐天率先推開車門下車滿臉疲憊的回頭看著車內的楊東和劉宏偉,想了想吩咐道:“你倆開車先找個地方待著,養養精神,然後等我電話!”
“臥槽,我他媽大老遠跟你跑過來,大鵬啥樣我都沒看著,你對我倆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你知道以前那些沒有你的夜晚,我和大鵬是怎麼度過的嗎?”一聽徐天並沒有打算帶自己上去,後座的楊東立馬不樂意了。
“你倆愛他嗎咋度過咋度過,跟我有個籃子關係?彆墨跡,趕緊滾,路上小心點,我先上去了!”很是煩躁的衝著楊東揮了揮手,咒罵一句徐天再沒管車裡不停抱怨的楊東轉身便進了醫院。
“東哥,人家都走了!”注視著徐天消失的背影,劉宏偉無語的回頭提醒了下還在喋喋不休的楊東一句。
愣了下神,反應過來的楊東賭氣似的隨手點了顆煙猛吸一口,接著再次跟劉宏偉扯犢子道:“草,也就是他媽他跑得快,要不然我腚眼子給他懟爛嘍!”
“哥,真的,兒子撒謊,你他媽現在越來越有搞基的潛質了!那怎麼說說話就往腚眼子使勁呢?”內心在這一刻無比的崩潰,說實話,要單論扯犢子的能力,自己眼前的東哥在慶天絕對是巔峰級彆的人物。
撇了撇嘴無視掉楊東,沒再給他裝逼的機會,劉宏偉直接發動馬自達一腳油門迅速開出了醫院。
醫院住院部,這個時間段正是醫院裡的患者休息的時候,走廊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抬頭掃了眼各個病房房門上麵的門牌號,待找到孫義鵬的病房後,剛準備伸手推門,然而徐天的目光在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注意到病房內孫義鵬手上纏著的紗布後猛然停下了腳步,接著一股滔天的怒火從心底直衝向腦際。
透過玻璃窗,目光所及,隻見孫義鵬的左手上,那包裹著的紗布竟然是貼著左手尾指和無名指指根處纏繞的,所以毫無疑問,孫義鵬的這兩根手指肯定是斷掉了。
身形如遭雷擊般的站在病房門口,腦海中瞬間回想起之前劉硯川跟自己說過的話,徐天立馬明白了過來。
操他媽這哪是挨了頓揍,這他媽明明是要了自己兄弟的兩根手指啊!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滴落打濕了胸前的衣衫,緊咬著牙關,徐天已經搭在病房把手上的手又緩緩放了下去。
作為兄弟,孫義鵬為了自己承擔了本不該他承擔的苦果,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兩根手指的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了?葉歡,草你媽你真是嫌自己死的慢啊!
“哥,這兩根手指頭,弟弟肯定給你要回來!”伸手擦掉臉上的淚痕,聲音堅定的咬牙低聲嘟囔一句,徐天轉身大步邁出便消失在了住院部走廊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