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天鋼材廠，楊東和徐天並排從二層小樓裡麵出來，掏出車鑰匙遞給楊東，徐天麵色擔憂的問道：“能行嗎？”
“沒事，讓他們跟緊點，完了我一直在車裡貓著就行，是這個道理不？”把玩著手裡的車鑰匙，楊東調侃著回道。
“你彆嬉皮笑臉的，你開我車去，估計對麵肯定會拿槍。東哥，我現在身邊除了大鵬可就你一個人了！”皺著眉頭一臉正色，徐天聲音顯得很鄭重的衝著楊東回道。
“草，彆整的跟生離死彆一樣，你東哥混的時候你還在初中跟小女生談情說愛呢！”沒好氣的白了徐天一眼，打開車門，剛準備上車，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般楊東停頓一下回身看著徐天疑惑的問道：“對了，你咋猜到孫洪江的媳婦會有人跟著啊？而且孫洪江還要幫你拿房場，你現在間接利用他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幾天過去，孫洪江都沒給超群打電話，那憑超群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至於利不利用……”話說到一半，徐天的嘴角勾起一抹略顯陰冷的笑容接著說道：“東哥，我跟孫洪江的人情在給他學生辦進鳳閣裡麵的時候就已經還完了，一塊地皮價值能有多少？我沒那麼偉大，關心祖國下一代的教育那是偉人該乾的事！再說非親非故，這事上我贏了他也再沒任何麻煩，那風險是不是要兩家來承擔呢？”
“你可真損，行，算你說的有理，我走了！”深以為意的輕點下頭，楊東清楚，從徐天的位置去考慮，讓孫洪江把人調出來那一點毛病沒有，至於說事乾得有沒有人情味？
嗬嗬，這個社會，骨肉至親之間有時候都手足相殘，更何況兩個陌生人？
人情味？能吃嗎？
“小心點！”
“知道了！”
目送著楊東開車離開慶天的廠區，徐天同樣邁步往出走，在路口打個出租車上車後直奔新村駛去。
四十分鐘後，楊東開車在大棚接上拄著雙拐的孫洪江，隨即調頭在孫洪江的指引下向著黎明湖畔的高層開去。
黎明湖畔高層學區房，小區某高層樓下的角落裡，先前那台奧拓自從停在這裡便再沒動過地方，而曉峰和他的同伴除了拉屎撒尿，目光也沒離開過麵前的高層半分。
在網吧包過宿的朋友都知道，熬了一夜大早上從網吧出來，臉上油乎乎的，雙目熬得通紅精神頹廢特彆難受，而現在曉峰二人的狀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身上明顯都已經有了酸臭味，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峰哥，咱換班洗洗澡去唄？我感覺我現在身上就跟他媽當年日本鬼子建731基地的毒氣室一樣，這也就是還沒到夏天，要不我脫了衣服都他媽能當蚊香用！”一臉討好的笑容緊盯著曉峰，話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聲音裡還是聽得出來男子已經受夠了這幾天的盯梢生涯。
“草，你以為我樂意在這啊？彆墨跡，再跟兩天，要是還沒動靜咱直接上樓把人綁了！”皺著眉頭不悅的嗬斥男子一句，就在曉峰剛準備抽根煙提提神的功夫，眼前，一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奧迪a6從小區門口開進來緩緩停在樓下。
在看到奧迪車牌的那一刻，曉峰點煙的手瞬間停住，心裡咯噔一聲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哥，咋的了？”注意到曉峰反常的神色，男子也順著曉峰的目光看了過去。
隻見奧迪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名中年男子拄著雙拐下車後在樓下駐足很久，隨後按響麵前高層某棟單元門的門鈴，等門打開，中年男子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單元門內。
“人來了，操他媽孫洪江果然跟徐天整一起去了！能看清開車的那人長啥樣嗎？”
“看不清，不過感覺應該是挺年輕的！”
車內，曉峰和其同伴的對話語速很快，眯著眼睛觀察奧迪車駕駛位半天，可由於車窗上貼著防爆膜，所以從外麵根本看不清裡麵的人長啥樣，不過隱約可以察覺開車男子歲數不大，此刻正抽著煙。
“你盯著，我給群哥打電話！”吩咐一句，曉峰拿起身旁的手機迅速按下超群的號碼隨即撥打過去。
“哥，孫洪江果然跟徐天在一起，徐天現在開車帶著孫洪江來接他前妻和兒子了！”電話接通，曉峰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跟超群彙報著自己所看到的情況。
“看清了嗎？”
“恩，徐天的奧迪就在我眼前，孫洪江也確實是從車上下來進的高層，應該是沒錯！”
曉峰說完，電話那頭的超群明顯停頓一下，隨即咬牙切齒的回道：“操他媽的，孫洪江肯定是想跑，他的地皮十有八九是賣給徐天了，這個老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倆盯好，我這就領人過去！”
“那哥你趕緊過來，看架勢他們一會肯定是要跑！”
“等我！”
掛斷電話，曉峰沉默一下，隨後張口衝著身旁男子吩咐道：“開車，咱去小區門口等他！現在小區車少，一會咱要是在後麵跟著太顯眼，徐天肯定會發現！”
輕點下頭，男子沒說什麼緩緩發動奧拓開出小區，而由於奧拓車停的位置很隱秘，這一過程並沒有被任何人所注意，包括樓下停著的奧迪車裡的楊東。
樓上，乘坐電梯來到自己前妻所住的樓層，孫洪江拄著雙拐剛一出電梯，迎麵，一名中年婦女正站在房門口等著他。
在看到孫洪江拄著雙拐的模樣後，中年婦女神情明顯一愣，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瘦了！”二人就這樣站在門口互相對視半天，咬了咬牙強忍住心中湧上的那股酸楚，中年婦女聲音囁嚅的率先開口道。
說到底，無論分隔多久，老夫老妻之間其實感情還是像當初那麼深厚。一起從窮苦時候過來，那麼多年的同甘共苦，能是一張離婚協議就徹底打散的嗎？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上了歲數，孩子都很大的老夫老妻之間天天嚷著離婚卻並沒有真正分開的原因。而這種感情，在現在這些情愛當道，處個沒幾天就媳婦長媳婦短的年輕人中，是很難體會到的。
“嗬嗬，兒子呢？”麵色變得從未有過的溫柔，孫洪江輕笑一聲抻著脖子向中年婦女身後的房子裡看去。
“他跟老師請假去了，先進屋吧！”伸手不著痕跡的擦拭掉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中年婦女解釋一句邁步上前將孫洪江攙扶進屋內。
（昨天淩晨兩點的火車，今天下午才剛到家，小旗知道這兩天有點偷懶，那咱明天爆更，順便把這幾天欠下的都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