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停車場,坐在副駕駛上四處看了看停車場內停著的各種車輛,索洪剛皺了皺眉頭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到哪了?”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雖然麵色已經顯露出不滿,可畢竟是求人辦事,索洪剛還是儘量控製住語氣裝作很隨意的開口問道。
“臨時有點事,你們先進去,我一會兒就到!”聽著聽筒內傳來的滿是歉意的聲音,索洪剛也不再好說什麼,答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叔,你這朋友靠不靠譜啊?”皺了皺眉頭,坐在後座聽著剛索洪剛和電話裡男子的對話,徐天感覺索洪剛約的這個人架子著實有點大。
麻痹約好的時間,雖然是求你辦事,可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想抬抬身價,還有比這更能裝犢子的人麼?
“靠不靠譜另說,不過他在龍鳳挺有份量,拿拿架子也正常!咱來這就是交朋友,進去等他一會,再不來咱換個地方吃飯!”回頭衝著徐天解釋了一句,三人下車鎖好車門奔著海鮮碼頭的大廳走去。
海鮮碼頭,聽名字也知道飯店規模肯定不小。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七拐八拐的進了一間包房,坐在椅子上打量著包房內豪華的裝修,徐天有些不解的看著正點菜的徐孝義開口問道:“老爹,你不是說龍鳳高中這活是市裡給拿錢建新校麼?那咱為啥來龍鳳認識人,直接請市裡的人吃飯不就完了麼?”
按照自己的理解,既然是市裡出資源,那在市裡鋪路就完了唄!何必多此一舉的跑龍鳳來受這個氣,就算索洪剛請的人在龍鳳再有人脈,也不可能左右市裡的決定啊?
“嗬嗬,做生意眼光要放寬,有句話叫閻王好辦小鬼難纏!我從市裡把活攬到手,可負責執行的還是龍鳳下麵的這幫人!你不打點好他們,真等到工地開工,人家找點理由就能卡你一手,到時候麻煩必定不會少!”點了顆煙,徐孝義輕笑著回道。
點好菜,將菜單交還給服務員,服務員出去後能有個五六分鐘,包房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麵推開,兩名中年男子在另一名服務員的帶領下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哎呀,老索,真是不好意思,臨時有事來晚了!”二人中,走在最前麵的中年男子身著老式夾克,剃著小平頭,剛一進來就立馬滿臉歉意的衝著索洪剛說道。
“有啥不好意思的,畢竟到你地頭了!那啥,服務員給我們上菜吧!”並沒有在中年男子遲到的事上過多去糾結,一句話帶過後索洪剛招呼著眾人按賓主落座。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慶天鋼材廠的大股東徐孝義,旁邊那個是他兒子徐天!老徐,這是龍鳳大拿王佩!”
“哈哈,大拿啥大拿,可彆聽老索瞎扯,我在龍鳳就是個賭場放局的!”伸出手跟徐孝義親切的握了握,王佩很是熱情的回道。
跟王佩握完手,又坐在位置上相互寒暄了幾句,這時服務員也把剛徐孝義點好的各種菜肴端了上來。
看著桌子上琳琅滿目的菜肴,說實話,像這種飯店,雖然做出來的菜樣子一個賽一個,可味道著實比不上路邊的那種家常菜餐館。不過誰讓中國人都好麵子呢?請客吃飯,不求好吃但求最貴,麻痹將來我要是當老板請客吃飯,就一人給倆饅頭一包榨菜,最多再配一瓶紅星二鍋頭!
一旁,掃了一眼目光正盯著菜肴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的徐天,徐孝義皺了皺眉頭不著痕跡的在桌子下麵踢了他一腳。
小腿處傳來的輕微疼痛打斷了徐天憤青般的思考,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家老爺子,見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上擺放的那幾瓶五糧液,心中立馬會意,急忙站起來擰開五糧液的瓶蓋依次將身邊這些長輩麵前的酒杯倒滿。
“來,王哥,你這百忙之中能過來真是給足了我麵子,話不多說,全在酒裡了啊!”衝著徐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徐孝義率先舉起了酒杯。
“哈哈,啥麵子不麵子的,我喜歡交朋好友,老索跟我關係也不錯,你們有事找我我肯定能幫就幫!來,整一口!”大笑了一聲,端起酒杯和徐孝義、索洪剛碰了一下,三人皆是小抿了一口。
東北和其他地方不同,談事情一般都在酒桌上進行,不過看似喝喝酒就把事情敲定了,其實這裡麵還有著不少的規矩。像現在這種場合,幾人上來肯定不是舉杯就乾,因為互相之間也不熟悉,第一口一般都是意思意思算是打聲招呼,接下來如果談的事情成了,那才會放開了喝。
“王哥,這次來……”招呼已經打完,徐孝義麵色一正就要開始說正事。
“老弟,事不著急說,我先給你介紹個朋友!”伸手打斷了徐孝義要說的話,沒去管徐孝義變得有些陰沉的臉色,王佩點了顆煙指了指坐在他旁邊從進來就一直沒出聲的中年男子說道:“這是我朋友,王金亮,也是在龍鳳玩得!聽老索說你們是為了龍鳳高中建新校的事找我,說來也巧,我這哥們對這個事也有點興趣!”
注意到自家老頭明顯不悅的臉色,正吃著東西的徐天瞬間感覺屋內氣氛有些不太對。不是說好來龍鳳打點小鬼的麼?那王佩這個時候介紹人,應該也是在這個事上麵能幫得上忙的,可自家老頭那明顯抵觸的情緒是啥意思?難道說這個王金亮是來搶生意的?
此刻,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金亮的身上,而王金亮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徐天的猜想。
“早聽說徐哥你的慶天鋼材廠越乾越大,弟弟在龍鳳玩的時間短,兜裡也挺渴的!本來想能借著龍鳳高中建新校整點活兒解解渴,不過聽佩哥說你徐哥也要來摻一腳,那弟弟就尋思看能不能過來跟徐哥你一起乾,掙點銀子花花!”見輪到自己說話了,王金亮點了顆煙笑了笑,不過他態度雖然放得很低,可話語中的意思卻讓徐孝義聽著很不舒服。
啥叫你兜裡渴?麻痹咱倆非親非故,你兜裡渴不渴跟我有幾把關係?這活到現在還沒定下來給誰,你上來就要跟我合夥一起乾,你這麼牛逼你咋不上天呢?
“嗬嗬,一起乾也不是行,不過市裡麵還沒定下來這活到底給誰,聽老弟你的意思是這活你是鐵定能搶到唄?”臉上勾起一抹歉意的笑容,徐孝義的意思也很明顯,你想跟我一起乾也不是不行,可活還沒爭到手,那你是不是得出點關係跑跑這事啊?
都是社會上的老油子,王金亮能聽不出來徐孝義到底咋想的嗎?
“徐哥,市裡的關係我肯定是沒有,要不也不能通過佩哥過來找你!活是兩家乾,我肯定不能從裡麵白拿錢,一點不吹牛逼,徐哥你隻要把活拿下來,我保你在龍鳳暢通無阻!”彈了彈手中香煙的煙灰,王金亮麵色很是自信的回了一句。
他這一說話,徐孝義臉上原本就不滿的神色再次低沉了些許。
他媽的感情你意思是活得我從市裡麵爭,錢啥的也我出,完了你吹個牛逼就要把錢從我這拿走,你是不是把我當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