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級那邊的動靜,三年級生並不知道,他們第一節是數學。
電梯還要等,賀響乾脆爬樓梯上去。
“報告。”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台上老師的節奏。
初三一班所有學生不由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賀響。
坐在最前排的顧修遠看見是賀響,將手裡的筆放了下去。
“老師,我找顧修遠。”
賀響穩了一下呼吸,眼神在教室裡搜尋一圈。
聽到自己名字的顧修遠率先站起身,這才朝著講台的老師看過去。
對上這位大少爺的目光,老師擺了擺手:“快去吧。”
顧修遠這才出來。
他眉頭擰了起來:“怎麼了?”
賀響三言兩語將之前發生的事兒說給他聽。
一聽紀念跟人打架了,顧修遠下意識道:“打死沒?”
賀響搖搖頭。
“那真是便宜他了。”
顧修遠輕哼一聲。
他看起來並不著急,哪怕知道對方是誰,表情也沒有半分變化,似乎有恃無恐。
賀響觀察著他的表情,片刻後挪開眼神。
李源對他來說,已經是絕不能招惹的存在了,但對顧修遠來說,好像並不足為懼。
也怪不得,他能跟紀念關係較好。
是不是隻有這樣的身份,才配站在她身後。
雖然嘴上說的告家長,但紀念沒給紀霆舟打電話,而是打給了左一。
畢竟這種小事兒找紀霆舟,有點殺雞用屠龍刀了。
打完電話,那邊的李源還在哭訴。
有不知道情況的老師見班主任帶走他們一行人,勸他:“李源他家裡可不好對付啊,你還是先去穩穩他吧。”
說著,他同情的看了一眼紀念。
班主任打了個哈哈。
教導主任被驚動,連忙趕了過來,將無關人員驅散後,把當事人跟當事人班主任叫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兒?”
瞥一眼腫的跟豬頭一樣,嘴裡喊著爸的李源,再看一眼站在旁邊沒事兒一樣的紀念跟沈清棠。
班主任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教導主任一聽,納悶了。
他看了一眼雙手插著兜的紀念,再看看被揍得鼻青臉腫正在哭喊的李源。
教導主任:“………”
“他雖然做錯了事,但你也不能動手啊。”
“你可以告訴老師,老師替你解決問題。”
紀念乖乖點頭:“好的老師,我下次不會動手了。”
沈清棠跟著點頭:“老師我們知道錯了。”
見她態度很好,上來就是道歉,而不是跟其他打架的臭小子一樣梗著個脖子死活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教導主任表情軟了下來。
“家長都叫了吧。”
剛看向班主任,他辦公室大門‘砰’一下就被推開了。
門都不敲一下,讓他皺了一下眉。
走進來的,是個穿著正裝,提著包的男人,他一言不發的走進來,趾高氣昂的掃視一圈,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李源的臉上。
“少爺!?”
最開始老板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小傷,畢竟這少爺平時被劃了一小下,沒出血也會嚎啕的像截肢了一樣。
結果親眼看到他這副慘樣,吃了一驚。
緊接著反應過來:“怎麼不叫120!?都傷成這樣了,你們學校是怎麼做事的!!”
“哎,李源家長,先冷靜一下,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男人顯然不能冷靜。
“不用了,事情經過我都知道了。”
“不就是我們少爺開了幾句同學之間的小玩笑就被人揍了嗎。”
他掃了一眼站在那邊的紀念跟沈清棠,目光觸及到紀念那張臉時頓了一下。
他來之前查過資料,沈清棠倒還有點身份,不過她家那邊主要是在南方發展,放到s市顯然不夠看。
至於這個什麼季念……出身就更普通了,雖然是s市本地人,但家裡是開沒什麼名氣的藥廠,也不知道是怎麼進了這所學校。
不過,看這模樣,怎麼不像小門小戶養出來的。
班主任氣道:“那可不是小玩笑,李源不旦造謠,還罵人。”
律師不屑地冷笑一聲:“他就是沒見過衛生巾,好奇看一下,而且這種私密物品為什麼不好好藏起來,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是什麼意思。”
“先動手的可不是我們少爺,他才是受害者。”
他並沒有將紀念跟沈清棠放在眼裡。
給李源處理這事兒太多次,他都有些不耐煩了。
還有這個老師,他能看出來對方是維護誰的,回去後得跟老板彙報一下。
本來上班就煩得很,還要來處理著小孩過家家的事兒。
教導主任見他這麼不配合, 皺了皺眉。
但他確實沒什麼辦法,因為李源家裡確實有點勢力,隻能憋著一口氣,但還是難以忍受對方的態度。
他們學校家世好的學生,一抓一大堆,但學生家長們都很尊重老師,舉手投足間能看到較高的修養。
倒是很多年沒看見這種素質的家長了。
想到之前李源惹麻煩的事兒,他有些頭疼。
餘光瞥見旁邊紀念班主任明顯放空,顯然在發呆的表情,然後一愣。
不是,這種時候你還有閒心發呆???
倒是一旁的紀念聽到李源律師那胡攪蠻纏一樣的發言,有點被氣笑了。
沈清棠在一旁拉了拉她。
她的意思是想跟紀念說沒必要自降身價跟這種人說話。
但放在其他人眼裡,便是沈清棠害怕了,想攔著紀念。
紀念沒忍住翻了個不怎麼優雅的白眼。
“我打了他我承認,他的醫療費用會由我賠償。”
“前提是他需要給沈清棠還有剛才被他罵的幾個同學道歉。”
“還有,如果造黃謠跟隨口罵人表子這種程度是開玩笑的話。”
紀念諷刺的笑了笑:“那這位律師先生。”
“前幾天我還看到你捂著屁股從李源家裡出來,能當上律師,你一定很辛苦吧。”
李源神情驚駭的扭頭:“什麼!!?”
律師臉紅了又紅,心裡罵了句這個蠢貨,激你的話也信?
教導主任咳嗽了一聲。
紀念見好就收,墨綠的雙眸掃過律師的麵容,明明他就站在這裡,卻又好像沒有被紀念看在眼裡。
示意自己平靜下來的律師覺得奇怪,但沒等他追溯源頭,便被人打斷了。
李源滿臉不敢置信,暴躁的喊著律師的名字:“你不是跟我爸有一腿嗎!聽到沒有!!她打我還敢讓我道歉!!!”
律師隻好斷開剛才的思考,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順便低聲咬牙道:“我跟令尊沒有任何關係,她顯然是在胡說!”
說完,他定了定心神,想起之前查過紀念的資料,輕蔑的開口:
“賠償?你賠得起嗎?”
“把你們家藥廠賣了都不夠,把你家家長叫過來,小孩一個,還不夠格在這兒說話。”
教導主任皺眉:“你怎麼說話呢?”
李源猙獰的指著紀念:“我要她給我下跪道歉,以後不許出現在我麵前!!”
對上紀念那雙譏諷的墨綠雙眸時,又不自覺的打了個顫。
“你確定?”
紀念歪歪腦袋,似乎覺得有點好笑。
“這有什麼確不確定的。”
“你家長呢,打了我們少爺畏畏縮縮還不出現,遲到這麼久,沒有禮貌。”
“這樣吧,就按照我們少爺說的,待會你父母來了,你們一起跪下給我們少爺磕個頭,乖乖退學,這事兒就算了了。”
當然不可能,按照他老板的性格,肯定會將他們告上法庭,讓他們付出本身根本承受不起的代價,讓他們知道惹了他兒子的代價。
“你讓誰道歉?”
剛說完,辦公室大門再次被推開。
教導主任:“………”
一個個的,能不能敲敲門,。
顧修遠帶著賀響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