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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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

看到穿戴整齊,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那一瞬間,毫不誇張,紀念的頭發都炸了起來,蓬鬆了一個度,渾身汗毛集體起立。

緊接著是快速冷靜下來,思考著對策,同時反思自己是什麼地方暴露了。

“好巧哦。”

紀霆舟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小女孩,見她滿臉沒事人一樣還對自己打招呼,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我睡不著,想喝牛奶。”

“就來找布魯斯哥哥啦。”

小女孩打了個哈欠,表情有些困倦。

看起來毫無破綻。

如果紀霆舟沒有發現她可能識字的事情,說不準真的會被瞞過去。

紀念平時看著傻傻的,娛樂活動就是跟狗玩,但平時做的最多就是看書。

在被忽視的五年裡,從來沒有人教過她什麼,所以水平僅限從認拚音,認自己的名字開始。

她五歲的外表給人帶來的迷惑性太多了,甚至連紀霆舟都欺瞞了過去。

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紀霆舟就忍不住想挖到更多。

她認字是誰教的,為什麼要瞞著。

哄自己睡覺是為了什麼。

所以紀霆舟當時沒有反抗,躺下假裝自己睡了過去,他倒不是懷疑紀念想要對自己不利。

而是想看看紀念要做什麼。

果不其然,悄無聲息跟著她來這兒,看到她敲了布魯斯的大門,等了一個小時後。

真的,讓他抓到了小雞尾巴。

“是嘛。”紀霆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墨綠的眸泛起些許漣漪。

“巧了,我也睡不著。”

“也是來找布魯斯要牛奶的。”

紀念:?

放什麼螺旋屁,你不愛喝牛奶啊。

紀念的背不由得繃直。

她知道紀霆舟不信自己。

怎麼辦?

她不敢賭紀霆舟有沒有進入布魯斯實驗室的權限。

雖然完全可以說自己全程在外麵喝牛奶,不知道裡麵的事,但難保紀霆舟發現布魯斯狀態不對,將醫生找來。

嘖。

腦子裡百轉千回,現實中紀念濃密的睫毛一垂,捂著肚子蹲在地上:“肚子好疼哦,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雖然知道紀念是在裝,但感情上不想聞到屎臭的紀霆舟還是退後了一步:“………”

紀念繼續難受的直哼哼,好像在忍著極大的痛苦,直掉眼淚,墨綠的眸中蒙上一層水汽,淚珠順著精致小巧的下巴往下流,看著可憐巴巴的。

“我想回去……”

她淚眼婆娑的看向麵前的紀霆舟。

紀霆舟看著在裝可憐的紀念,反倒更加奇她到底做了什麼要隱瞞到這份上。

他沒有被紀念的眼淚,頭腦清醒的想:

她把布魯斯殺了?

瞥一眼紀念孱弱的小身板,他心裡輕嗤一聲。

麵上不為所動。

用行動表示,無論紀念用什麼手段,他都不會有半分動搖。

紀霆舟討厭欺瞞。

繞開紀念,他沒有半分遲疑的朝著布魯斯的房間走去。

見男人果斷的舉動,紀念垂眼掩掉眸中神色,突然開口輕聲道——

“爸爸,我疼……”

突如其來的狂風刮過,席卷過那綿軟的聲音,將它清晰的送進紀霆舟耳中。

男人的腳步,停住了。

半晌,那腳步聲不再遠去,而是調轉回來,朝著紀念這兒走過來。

背對著男人的小女孩唇角微微勾起,狡黠的眼眸中劃過得逞之色。

再抬眼時,紀念又變回了那個可憐孱弱無助的五歲小女孩。

之前的狂風像是預警,隨即而來的雨在雷鳴中,一同降落人間。

兩人所在的走廊不至於被淋到,但奈何今夜刮的是東風,裹挾著雨水朝著走廊上的人撲打過來。

紀霆舟下意識的擋在了小孩麵前。

紀念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向男人,怕紀霆舟聽不見一樣,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爸爸,我疼。”

隨著最後一字落下,男人的眸色逐漸變深,心裡某處起起落落,最後徹底沉澱。

他彎腰將蹲在地上的小孩抱了起來。

紀念乖乖伸手被他抱在懷裡,很委屈的往他懷裡直縮,小手抹著眼淚。

見小女孩哭個不停,一直沒說話的男人,突然歎出很長的一口氣。

類似妥協、無奈。

“肚子疼。”

紀念拍拍肚皮,吸吸鼻子,去看紀霆舟的反應。

紀霆舟眼神幽幽的看著她:“吃個雪糕就好了。”

紀念:“………”

她沒回話,將腦袋擱置在他肩膀上,歪著頭看向另一側。

見她不說話,反倒眼神直勾勾盯著外麵滴滴答答的雨,紀霆舟順著看過去:“想什麼。”

在回味他明知是故意的,卻還是為了那個稱呼回頭的瞬間?

紀念乖巧的如實回答:“雨再大點的話,我就能邊走邊尿了。”

紀霆舟:

看著不再追究,抱著紀念轉身,離開布魯斯房間門口的紀霆舟,係統目瞪口呆。

這也行???

紀念:嘿嘿

紀霆舟:不嘿嘿

你以為這就完了。

但其實——

紀霆舟:我裝的

陪著吃完雪糕的小孩刷牙洗臉後,紀霆舟換好睡衣跟她一起躺在了床上。

紀念不愧是屬小雞的,雞賊的很。

“爸爸,我感覺肚子還會疼,你要答應我會一直陪著我哦。”

不等紀霆舟說話,她主動湊過去,貼近他耳邊小聲道:“辜負真心的人……”

紀霆舟眉梢一挑:“吞一千根銀針?”

“吃十噸豬口水拌糞。”

紀霆舟:“………”

他意味不明的盯著小孩認真的臉幾秒,緩緩吐出一個“好”字。

紀念放心了。

“爸爸晚安哦。”

很不安似的,手指緊緊拽著紀霆舟的衣角睡了過去。

紀霆舟在心裡回應了一聲‘晚安’。

按照紀念的想法,外麵下雨,以紀霆舟的潔癖程度,他出去一趟回來還要洗澡。

紀霆舟也確實沒有出去。

他等到小孩不堪疲憊睡死過去後,從床頭拿過自己的耳機,塞到耳中。

紀念把能做的都做了,甚至嚴謹的刪除了監控,切斷了實時上傳的途徑。

但她沒有想到。

布魯斯實驗室裡,還裝著單獨的拾音器。

而紀霆舟作為這裡的投資人、最大的金主,他有權限查看所有房間的監控,以及錄音文件。

看到紀念進去後沒多久的監控畫麵沒了,紀霆舟有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他毫不猶豫的找到監聽文件,點開了對應時間段的那個。

布魯斯實驗室不論任何儀器,用的都是最高端的,紀霆舟能清晰的聽到布魯斯走進去的腳步聲。

衣物摩擦聲應當是他在換衣服。

紀霆舟耐著性子聽下去。

沒多久,他清楚的聽到了布魯斯悶哼一聲,緊接著用不敢置信的語氣說了一句:‘你這是……乾什麼?’

有誰做了什麼,而且還令布魯斯防不勝防。

沒等紀霆舟往深處分析,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一個聲線稚嫩,但音色極為平靜,此時甚至堪稱冷酷,紀霆舟十分熟悉的童聲通過耳機,清晰的在他耳邊響起:

‘帶我進去,不然我立馬將毒劑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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