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細密的晨霧仿若一層輕柔的紗幔,悠悠地裹著廟街,那股濃鬱而獨特的咖喱魚蛋香氣,如同靈動的精靈,在霧靄中肆意穿梭、彌漫。糖水鋪內,暖黃的燈光竭力驅散著些許寒意,玉娘身形略顯單薄,她蜷縮在卡座的角落裡,指尖緩緩摩挲著青銅眼罩內側那古老而神秘的梵文,似是要從這一道道刻痕中探尋往昔的秘密。
風雨辰的身軀透明化的狀態在鎖骨處戛然而止,整個人如同一縷縹緲的幽魂,虛實難辨。就在玉娘輕輕舀起一勺薑汁撞奶,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邊,喂至第三勺時,風雨辰毫無征兆地瞬間實體化。“燙!”他忍不住低呼出聲,聲音中帶著些許被突襲的懊惱。
“活該!”玉娘柳眉一蹙,杏目圓睜,可那嗔怒的模樣卻藏不住眼底的關切。她素手一揚,把瓷碗徑直往他已然燙紅的唇邊又推了半寸,語氣帶著幾分埋怨,“誰讓你用那勞什子禁術強封黃泉之門?你不要命了!”瓷勺與碗沿輕輕磕碰,發出一聲清響,仿若一道警鐘,敲碎了這片刻的寧靜。玉娘下意識地瞥向櫥窗,玻璃倒映出她的麵容,鬢角那縷白發在晨光的映照下,仿若一道刺目的銀芒,愈發顯得刺眼,似是在無聲訴說著過往的滄桑。
風雨辰眸光一閃,突然伸手握住玉娘的手腕,動作帶著幾分急切。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玉娘微微一怔,手中的薑汁灑出,在桌麵暈染開來,竟詭譎地形成一幅卦象:“坎上離下,未濟卦。”風雨辰目光緊鎖卦象,須臾,他另一隻手沾著殘餘的糖水,在未濟卦旁快速添了一道流暢的弧線。神奇的是,那水痕仿若被賦予了生命,竟自行彙聚,緩緩形成一個完美的太極圖案,原本凶煞的卦象轉瞬之間化為陰陽相生的太和之象,仿佛預示著絕境中的一線生機。
玉娘怔怔地望著那交融的水漬,仿若陷入了一場深沉的夢境。刹那間,前世的記憶如洶湧的潮水般瘋狂翻湧而來。民國三十八年,那個風雨飄搖的雨夜,街頭巷尾彌漫著慌亂與哀愁。在一個不起眼的占卜攤前,身著長衫的風雨辰,身姿挺拔如鬆,他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支狼毫,在泛黃的紙張上畫過同樣的太極。彼時,卦象同樣顯凶,可他卻嘴角噙著一抹淡然的笑,輕聲說道:“阿玉,彆怕,你就是我的變數。”那聲音穿越時空,仿若在玉娘耳畔回響,與當下的場景漸漸重合。
玻璃櫃裡擺放著的那台老舊電視,屏幕突然毫無預兆地瘋狂跳閃起來,刺目的光線引得眾人紛紛側目。緊接著,一則新聞畫麵如鬼魅般浮現:“大嶼山天壇大佛掌心驚現神秘刻紋……”玉娘聽聞,嬌軀猛地一震,手中原本穩穩握著的瓷勺“當啷”一聲掉落地麵,摔成數瓣,碎片四散飛濺。與此同時,一直被玉娘小心摩挲的青銅眼罩仿若被注入了邪惡魔力,瞬間滾燙無比,她下意識地鬆手,眼罩墜落在桌麵,竟在木質桌麵上烙出一個逆五芒星印記。那印記仿若一道通往地獄的符咒,中心緩緩滲出濃稠如墨的黑血,黑血仿若一條蜿蜒的毒蛇,在糖水鋪的瓷磚上肆意爬行,眨眼間竟彙聚成一個微型的黃泉之門,散發著陣陣陰森寒意。
“賀茂的血咒!”風雨辰臉色驟變,他反應極快,抬手甩出五帝錢,五帝錢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色弧線,直直釘向那黃泉之門的陣眼。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銅錢在觸碰到桌麵的瞬間,仿若被投入了熊熊烈火的熔爐,竟熔化成一灘金水,汩汩流淌,散發出刺鼻的金屬氣味。玉娘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腕間那龍紋金鐲仿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突然收緊,勒得她皓腕生疼。她吃痛之下,手指不由自主地鬆開,青銅眼罩再次墜地,而這次,眼罩映出的畫麵讓人心驚膽戰——大佛掌心刻紋,正與那傳說中徐福航海圖上的某個神秘標記完美重合,仿若揭開了一場塵封千年陰謀的一角。
糖水鋪老板娘哼著小曲,端著一盤剛做好的楊枝甘露,笑意盈盈地路過。可就在她靠近桌子的瞬間,餐盤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掀翻,粘稠的汁液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在桌上的卦象上肆意暈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汁液竟緩緩顯出兩個日文大字——“醍醐”。風雨辰隨身佩戴的羅盤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喚醒,指針瘋狂自轉,發出“嗡嗡”聲響,好似熱鍋上的螞蟻。片刻後,指南針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直直指向維港對岸。風雨辰瞳孔驟縮,聲音低沉而篤定:“賀茂在跨境召喚!”話語中帶著幾分凝重,仿若一場驚心動魄的正邪較量即將拉開帷幕。
玉娘當機立斷,突然伸手拽著風雨辰,不顧一切地衝出糖水鋪。剛踏出店門,頭頂的霓虹燈管仿若被一股狂暴的電流擊中,“劈裡啪啦”炸出耀眼火花,火星簌簌而落,如同一場絢爛卻危險的煙火秀。兩人腳步匆匆,奔過轉角時,心慌意亂之下,都未曾留意櫥窗裡那原本靜止的婚紗模特。此刻,模特竟仿若被注入了靈魂,緩緩轉過頭來,空洞的眼眶裡,嵌著與賀茂同款的青銅眼罩,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冷的光,仿若一雙窺視人間的鬼眼,透著無儘的詭異。
深水埗的舊貨攤前,一位身著唐裝的老者,麵容滄桑如古樹,正專注地擦拭著一尊青銅香爐。爐身仿若一麵神秘的銅鏡,忽明忽暗地映出大嶼山的輪廓,仿若藏著一座微縮的山川。就在這時,一縷青煙嫋嫋升起,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巧手塑形,竟緩緩凝成姑獲鳥的形狀。那鳥振翅高飛,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劃破長空,徑直飛向正在維修的天星小輪,仿若傳遞著某種不祥的訊息。
風雨辰隻覺胸口一陣刺痛,太極印仿若被一根燒紅的鋼針猛刺。他臉色煞白,手忙腳亂地掀開衣襟,隻見灰白的印記中遊動著血色菊紋,仿若一朵朵盛開在雪地中的紅梅,鮮豔卻透著詭異。玉娘同樣不好受,金鐲上的裂痕仿若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從中滲出細密的星砂。砂礫在海風的吹拂下,仿若被一雙無形的手操控,緩緩凝成一個微型渾天儀,指針顫顫巍巍,最終直直指向太平山頂的某棟白色洋樓,仿若在黑暗中指路的燈塔,卻不知指引向的是希望還是更深的絕境。
“明日午時,淩霄閣。”一個身著快遞服的少年仿若鬼魅般突然出現,攔住兩人去路。他神色匆匆,一言不發地遞出一個貼著符咒的包裹。風雨辰接過,手微微顫抖,拆開包裹,竟是半塊帶著乾涸血跡的羅盤殘片。那殘片缺口參差不齊,可當風雨辰拿出自己那枚羅盤比對時,竟發現赫然能完美拚合。他下意識地翻轉殘片,背麵刻著一串生辰八字,風雨辰定睛一看,竟是玉娘在非典時期捐軀那世的日期!仿若一道晴天霹靂,讓兩人的心頭籠罩上一層厚重的陰霾,命運的齒輪仿若再次開始無情轉動。
夜雨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從九天之上傾倒而下,毫無預兆地驟然而至。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麵,濺起層層水花。兩人匆忙躲進騎樓,還未喘勻氣息,玉娘抬眸間,突然發現風雨辰後頸浮現出一片新刺青——正是青銅眼罩上那神秘繁複的梵文。那梵文仿若一條條靈動的蛇,蜿蜒在他的肌膚之上。玉娘心下一顫,指尖輕輕觸到他的皮膚,刹那間,整條廟街仿若被一位神秘的畫師點亮,霓虹燈仿若五彩的畫筆,拚出九字真言,卻是日文“臨兵闘者皆陣列在前”。那光芒璀璨奪目,卻透著一股森冷寒意,仿若來自地獄的詛咒。
“他在嘲笑我們……”風雨辰雙眼瞬間充血,仿若燃燒的兩團烈火,他突然伸手將玉娘按在潮濕的磚牆上,動作帶著幾分粗暴。額頭相抵時,他那鎏金瞳仁亮得駭人,仿若兩輪熾熱的太陽,光芒中卻藏著決絕。“這次換我當誘餌。”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仿若從牙縫中擠出,每一個字都仿若重錘,砸在玉娘心間。
玉娘怎能應允,她貝齒一咬,狠狠咬破他的下唇,汲取著他的血氣,仿若汲取著力量。腕間的龍紋金鐲仿若感受到主人的悲憤,在雨中劇烈嗡鳴,似是發出不甘的怒吼。“要死一起死。”她目光堅定如磐石,仿若在向命運宣戰。隨後,她素手一揚,將青銅眼罩狠狠拋向維港。眼罩剛一離手,維港上空仿若被一團黑色魔雲籠罩,黑霧騰空而起,刹那間,對岸淩霄閣的激光束仿若被一麵神秘的鏡子折射,在空中投射出一個巨型菊花紋,仿若一朵盛開在夜空的魔花,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糖水鋪內,那台電視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響起午夜鐘聲,仿若喪鐘敲響。新聞畫麵瞬間變成一片雪花噪點,仿若被一場暴風雪掩埋。某個模糊身影仿若從黑暗深淵中緩緩浮現,站在醍醐寺五重塔頂,他身姿挺拔卻透著鬼魅之氣。手中折扇輕搖,扇麵上的墨竹仿若活物般搖曳生姿,而他本該灰飛煙滅的右眼,此刻竟重嵌著傳國玉璽碎片!那碎片在月光下閃爍著清冷光芒,仿若一隻窺視塵世的眼眸,見證著這場跨越時空、宿命糾葛的正邪之戰,仿若預示著一場更為驚心動魄的風暴即將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