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磬聲在耳畔回蕩,我猛然驚醒,發現自己正跪在祠堂的供桌前。香爐裡的檀香還未燃儘,沈青梧的桃木劍斜倚在供桌旁,劍穗上的五帝錢無風自動。供桌上的靈位突然移位,露出下麵用朱砂繪製的《撼龍分金訣》。
“你昏迷了整整七天。“沈青梧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手中捧著個青銅匣,匣蓋上刻著《山海經》中的異獸紋,“這是從地心帶出來的。“
我接過青銅匣,指尖傳來熟悉的灼燒感。匣內傳出嬰兒啼哭,二十八個鎮魂鈴自動飛向供桌,鈴舌正是我幼年戴過的長命鎖。當我用翡翠耳墜觸碰青銅匣時,匣蓋突然彈開,露出裡麵蜷縮的胎屍。
胎屍胸口插著魯班釘,釘身上的殄文正在吞噬龍髓。沈青梧用桃木劍挑開魯班釘,劍身卻開始生長淡金色菌絲。胎屍突然睜眼,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們。它腐爛的手掌心裡攥著半本《鎮脈訣》,書頁間夾著祖父與蘇聯專家的合影。
“這是你叔公的轉世身。“沈青梧撕開胎屍衣襟,露出胸口的《禹貢山川圖》。那些輿圖線條突然流動,將我們卷入祠堂地窖的暗道。
暗道儘頭是間密室,牆上掛滿青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我們的倒影,而是1958年那場噬脈實驗的慘狀。高個兒知青的冷笑從鏡中傳來,他手中的尋龍劍已變成趕屍鞭。
“陳老狗當年不肯血祭親孫,就用這些活人樁強封地脈。“他一鞭抽碎鏡中的胎屍,汞液裡浮出個渾身長滿青銅癩的胎兒。
沈青梧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鏡麵上凝成《茅山鎮煞訣》。我趁機扯斷胎屍手中的《鎮脈訣》,燒焦的書頁遇血顯形,缺失的巽卦方位竟對應祠堂門前的古槐樹。
當我們將槐樹根下的青銅匣挖出時,匣內傳出嬰兒啼哭。二十八個鎮魂鈴自動飛向槐樹枝頭,鈴舌正是我幼年戴過的長命鎖。高個兒知青的趕屍鞭纏住青銅匣,鞭身上的朱砂咒卻開始褪色。
“原來真正的活人樁是你“沈青梧突然撕開我後背衣裳,那些被青銅根須刺出的傷口裡,淡金色菌絲正組成完整的《撼龍分金訣》。
地窖突然塌陷,我們墜入更深的地底。四周漆黑如墨,唯有沈青梧手中的桃木劍泛著幽綠熒光。劍光照亮岩壁上的壁畫,竟是《山海經》中記載的九層妖樓圖。
“這不是普通墓葬“我摸到壁畫上的朱砂符咒,指尖傳來灼燒感,“是上古巫覡用來鎮封地脈的活人祭壇!“
沈青梧的羅盤突然指向正東,盤麵裂開露出裡麵的青銅鏡。鏡麵映出九層妖樓的倒影,每層都懸掛著七盞人皮燈籠,燈芯竟是浸泡在龍髓中的青銅鈴。
我們順著盜洞爬進第一層,見滿地散落著商周時期的青銅器。那些鼎簋尊彝的表麵布滿細密裂紋,裂縫中滲出淡金色液體。當我用翡翠耳墜觸碰青銅器時,器身突然裂開,露出裡麵蜷縮的乾屍——他們胸口都插著魯班釘,釘身上的殄文正在吞噬龍髓。
“是活祭的工匠!“沈青梧扯開乾屍衣襟,露出胸口的《禹貢山川圖》。那些輿圖線條突然流動,將我們卷入第二層的機關陣。
第二層布滿青銅齒輪,每個齒輪都鑲嵌著人骨。當我的血滴在齒輪上時,整個機關陣開始運轉。地麵裂開露出第三層的入口,卻見入口處盤著條青銅巨蟒,蟒眼是用夜明珠鑲嵌的渾天儀。
“閉眼!“沈青梧甩出墨鬥線纏住蟒身,線頭銅墜子撞在渾天儀上,激發出刺目強光。我們趁機滾入第三層,卻見滿地都是泡在汞液中的青銅俑。那些俑人麵部栩栩如生,竟是曆代守釘人的模樣。
第四層的入口被青銅鎖鏈封死,鎖鏈上掛著二十八顆人頭骨。沈青梧用桃木劍挑開鎖鏈,劍身卻開始生長血紅色菌絲。當我們踏入第四層時,見滿地都是破碎的青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我們的倒影,而是1958年那場噬脈實驗的慘狀。
第五層布滿青銅編鐘,每口鐘內都蜷縮著具胎屍。當我們觸碰編鐘時,鐘內突然傳出嬰兒啼哭。那些胎屍睜開沒有瞳孔的眼睛,胸口插著的魯班釘正在吞噬龍髓。
第六層的入口被青銅門封死,門上刻著《撼龍經》全文。當我用翡翠耳墜觸碰經文時,門縫突然滲出帶著檀香味的血泉。沈青梧用桃木劍劈開青銅門,劍身卻開始生長淡金色菌絲。
第七層布滿青銅懸棺,每口棺槨都刻著《葬經》咒文。當我們靠近棺槨時,棺蓋突然炸開,躍出的屍煞穿著五十年代的乾部裝。他們腐爛的手掌心裡攥著半本《鎮脈訣》,書頁間夾著祖父與蘇聯專家的合影。
第八層的入口被青銅神樹封死,樹根處盤著具身披金縷玉衣的女屍。當我們靠近神樹時,女屍突然睜眼,金縷玉衣的絲線根根繃斷。沈青梧甩出墨鬥線纏住屍身,朱砂線在菌絲腐蝕下滋滋冒煙。
第九層的入口被青銅鎖鏈封死,鎖鏈上掛著二十八顆人頭骨。當我們用翡翠耳墜觸碰鎖鏈時,鎖鏈突然化作青銅巨蟒。蟒眼是用夜明珠鑲嵌的渾天儀,蟒身布滿《山海經》中的異獸紋。
當我們踏入第九層時,見滿地都是破碎的青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我們的倒影,而是1958年那場噬脈實驗的慘狀。高個兒知青的冷笑從頂層傳來,他手中的尋龍劍已變成趕屍鞭。
“陳老狗當年不肯血祭親孫,就用這些活人樁強封地脈。“他一鞭抽碎第七層棺槨,汞液裡浮出個渾身長滿青銅癩的胎兒,“看看你叔公的轉世身!“
沈青梧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汞蒸氣中凝成《茅山鎮煞訣》。我趁機扯斷屍煞手中的《鎮脈訣》,燒焦的書頁遇血顯形,缺失的巽卦方位竟對應祠堂門前的古槐樹。
當我們將槐樹根下的青銅匣挖出時,匣內傳出嬰兒啼哭。二十八個鎮魂鈴自動飛向槐樹枝頭,鈴舌正是我幼年戴過的長命鎖。高個兒知青的趕屍鞭纏住青銅匣,鞭身上的朱砂咒卻開始褪色。
“原來真正的活人樁是你“沈青梧突然撕開我後背衣裳,那些被青銅根須刺出的傷口裡,淡金色菌絲正組成完整的《撼龍分金訣》。
汞液突然沸騰,九層墓室向地心塌縮。在墜入岩漿的前一瞬,我將翡翠耳墜按進青銅匣鎖孔。匣蓋彈開的刹那,祖父的煙袋鍋與母親的菌絲試管同時飛出,煙油與孢子在半空炸開陰陽魚。
當太極圖籠罩祠堂時,那些活人樁棺材裡的噬脈陣圖突然反噬。高個兒知青在慘叫聲中化作血霧,他背後的《葬經》刺青脫落,露出下麵用殄文書寫的認罪狀——1958年那場導致祖母慘死的噬脈實驗,竟是他親手引爆的泄煞口!
地脈龍氣歸位的轟鳴聲裡,沈青梧將最後一把鎖龍釘拍進我心口。祖父的煙袋鍋在灰燼中閃爍,鍋柄上密密麻麻刻著陳家九代守釘人的生辰——最後一個名字,正是我出生那天的子時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