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上來說,之前曹陽這幾天的開銷,都是重生前的他給自己留下的“遺產”。
而這筆66yy幣的打賞,才是他重生後賺到的第一筆錢。
他捂住麥克風,跟姚婷婷說道:“快點感謝老板打賞。”
姚婷婷愣了幾秒,看著彈幕中還在自嗨的“不差錢的老王”,半晌才猶猶豫豫地說道:“謝……謝謝……打賞。”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就算在耳機裡都沒能聽清她在說什麼。
曹陽眉頭微微一皺,你這是在謝誰,連我都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眼見她扭扭捏捏,其他觀眾也在起哄:“喲,這琴女妹妹這麼害羞,該不會是第一次上播吧?”
還有人幫“不差錢的老王”鳴不平:“老王,你的打賞喂狗了,人家都不感謝你。老王,老王呢?”
“不差錢的老王”倒是自己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線去交閃現去了。
眼看彈幕中噴姚婷婷的話越來越多,原本還能自然地說話的她一下沉默了,甚至手上也停止了操作。
就在這時,對線的敵方輔助瞅準琴女呆立在原地,發動了一輪攻擊,還在恍惚中的她一個激靈,對著空氣放了個大招。
敵方大喜,馬上發動了一輪攻擊,結果琴女和維魯斯兩人同時被對麵雙殺。
這下起哄的觀眾更多了:“不是說好最佳陪伴嗎?難道就是戴著adc一起奔赴黃泉了?”
“這是什麼下飯操作?琴女怎麼也不支聲了?該不會是摳腳大漢接手了吧?”
接下來的這局比賽堪稱災難,姚婷婷心不在焉,幾乎沒怎麼說話,操作上也是狀況頻出,觀看的觀眾也從最多時的兩百人一降再降。
儘管馬向東的盲僧中間還carry了一段,但是最終還是寡不敵眾,他們這邊的水晶被敵方攻破,最後觀看人數也再次降為三。
曹陽把耳機摘下來扔在桌子上,目光冷冷地看向姚婷婷。
馬向東趕緊打圓場道:“就是第一次直播,翻車也正常,曹老板你彆生氣。”
曹陽吐了一口濁氣道:“再來一局。”
姚婷婷默默地點了點頭,三人又開始了下一局,這次姚婷婷明顯更不在狀態,不僅操作失誤,連台詞都念不出,下路更是被打崩。
一局結束,觀眾聊聊無幾,簡直糟糕透頂,
曹陽皺眉道:“怎麼好好的又短路了?這能是正常?”
姚婷婷低下頭,一手緊抓沙發,指甲深深地嵌入沙發皮,她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老板,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她便捂著嘴,快步跑出了包廂。
看著她離開,曹陽點了根煙,自顧自地抽了起來,一時間,包廂內陷入了沉默。
這時馬向東也看出了姚婷婷有點不對勁,他問道:“她這是怎麼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曹陽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道:“先讓她自己緩緩再說。”
就在這時,屏幕上的直播間彈出一條信息,正是”不差錢的老王”發來的:“還有人在嗎?“
這人居然回來了?曹陽精神一振,趕緊在上麵回複道:“在,峽穀陪玩師在等待你的召喚。”
對麵發來一條信息:“我剛剛有事走開,回來沒想到這局遊戲已經結束了。我想問問,如果要剛剛那個琴女妹妹陪玩,費用多少?”
曹陽眉毛一挑,看來也不是全玩砸了,這個人打賞完就有事走開了,沒看到後麵的翻車現場。
沒想到,這第一單生意居然是從他這裡來的,隻不過姚婷婷這情況,還怎麼接單?
另外一邊,姚婷婷來到洗手間,在隔間內不住地乾嘔起來。
剛剛曹陽在要她在感謝打賞的時候,讓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在ktv中當陪酒女的場景。
那還是她第一個晚上到ktv,還沒進行什麼培訓,她對自己即將麵對事也是一知半解。
服務員說有人要選小姐,正好那時大部分的小姐都有客人了,隻有兩個女孩還有她。
領班的就直接叫上她,去了包間。
進了包間,她看到幾個男人就在包間內,拿著話筒嚎著難聽的歌曲。
其中為首的一個油膩的中年人先選,他一眼就看中了氣質不俗的姚婷婷,點中了她。
領班的笑吟吟地領著她在中年男人身邊坐下,男人伸手將她的肩膀樓住道:“小姑娘像是生麵孔啊,你叫什麼名字?”
姚婷婷隻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不由得身體一縮,就想往旁邊躲去。
那中年男人卻是將她拉回身邊,然後哈哈一笑道:“妹妹彆那麼害羞嘛。”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錢包中掏出幾張百元鈔,然後將那些鈔票卷成一圈,塞到她的胸口深邃的溝壑中。
“怎麼樣?妹妹?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中年男人咧著嘴,露出一口黃黑色的牙齒,手開始不規矩地往她身上摸去。
旁邊的領班推了她一把道:“婷婷,還不謝謝老板的打賞?”
姚婷婷隻覺得全身一抖,胃中一片翻江倒海,竟然當場就嘔吐了起來。
中年男人的褲子也被嘔吐物弄臟,他頓時大發雷霆。
而姚婷婷在混亂中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間,順便逃出了ktv,後來在回宿舍的路上就遇到了曹陽。
今天曹陽讓她感謝打賞,讓她再次想起了那晚的一幕。
ktv也是陪玩,遊戲也是陪玩,這有什麼區彆?
剛剛那個什麼“不差錢的老王”分明就是在說著一些猥瑣的話,他和那個中年男人不都是一樣嗎?
我本來就是一個光線靚麗的大學生,為什麼要麵對這些?
各種委屈的情緒蜂擁而至,她蹲在隔間內,捂著嘴失聲痛哭起。
現在她的心裡極度掙紮,不知道還應不應該在這裡繼續下去。
可是自己已經被生活逼到死角,還有彆的選擇嗎?或許,可以逃避?
許久,情緒稍微平複了點,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走出洗手間,卻一眼見到曹陽就站在門口。
他斜靠在走廊窗口,嘴裡叼著一根煙,目光淡漠:“哭了?”
她點頭。
“是不是聯想起之前ktv的事了?”
她再次點頭。
“那你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嗎?”
姚婷婷低下頭去,聲音也變得微弱:“我也不知道……”
曹陽眉毛一挑道:“今晚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就知道答案了。”
姚婷婷抬起頭看著他道:“你要帶我去哪?”
“金灣ktv。”
聽聞“ktv”三字,她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