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囑咐完,告彆養父母和妹妹,再走出門時,景逸已經被羅明傑帶走。
隻剩下李奎坐在牆根,慢悠悠的往地上澆水,水慢慢把粘在地上的血肉衝開,拿笤帚一點一點刷。
“哎呀呀,老師,這事怎麼能您來乾呢?”
景然慌忙迎了上去,奪過掃帚,東張西望。
“師哥呢?不是說他來解決的嗎?”
李奎橫了他一眼,哼聲道:“立案去了,一會兒會有城衛軍過來例行詢問,你師哥說,交給他們來。”
“嗯,那就好。”
李奎走出門,送景然來的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門口。
二人上了車,景然忽然開口問:“李老師,安排您回學校任教的,是左清秋家主對吧?”
李奎抬手捋了捋那一圈殘存的頭發,詫異的看了景然一眼:“嗯?你猜到了?”
景然無奈一笑:“這還猜不出來,我就實在有點蠢了。”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應該是龐家追殺我那次吧?我看我師父跟我說了,左家主緊跟著就進了莊園,應該是那次吧?
調查清楚我和龐龐爾東的恩怨,還有龐家人追殺的事,對於左家並不難。後來呀,那個被景家收買的田老師就被帶走,您來了戰鬥班。”
李奎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抹讚賞:“你說得對,說到底,還是多虧了你那位老師。有了他,真就給你解決了不少麻煩。
他讓你左師姐收拾龐家,龐家那麼多的餐飲店鋪,短短兩三天就毀了龐家人幾代的基業,龐爾東也被人打斷了雙腿。
龐家現在家破人亡,剩下的人打算離開揚城。”
景然點了點頭,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李奎看到這小子沉穩的樣子,不由得更心疼了幾分。
這小子,本該天真熱烈的年紀,這是在景家受了多少罪啊?
“現在有了一位王級禦獸師的庇護,你也不必再擔心景家人。你現在也是我的學生,更何況,清秋那丫頭親自關照了。
以後有什麼麻煩,記得找老師。老頭子我這點本事,在揚城還說得上話!”
李奎寬慰的拍了拍景然是肩膀。
景然也不傻,雖然李奎是受人之托,但真心喜歡和表麵關照的區彆,景然還是分得清的。
“李老師,您有沒有想過,突破鑽石,成為王級禦獸師?”
景然忽然開口。
李奎怔愣片刻,沒想到景然提到這個問題,隨即苦笑:“你呀,把突破王級想得太容易了。”
看到景然茫然的表情,他無奈解釋:“你是命好,孤獨無依的時候,被一位王座看中了。但是,你可不要小看他,鑽石級五星和王級之間,一級之差,天差地彆。”
老人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向往:“什麼是王級禦獸師?就是擁有起碼一隻獸王!說來容易,獸王,是獸群之中的王者,他們必須擁有極大的努力和機緣,站在整個族群的,得到天地的認可。
而對人類馴養的禦獸來說,能夠獲得這份資格的禦獸少之又少。”
李老頭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隨即又釋然了,語氣悠悠:“唉!老夫三十年前就達到了鑽石級五星,十年前把我的四個老夥計都養到了a級血脈。
可王級呀遙遙無期。”
雲淡風輕的一句,卻隱藏著老人多少不甘。
景然突然輕笑了一聲,認真的看向這個老人:“老師,這種事講緣法,講機緣。有的時候,緣分到了,也許就水到渠成呢?”
“奇怪,小逸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白伶滿臉濃妝豔抹,把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焦躁道。
“老公,小逸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呀?”
景濤在一旁,讓女仆給他捏著肩膀,手還不自覺的揩點油。
聽到白伶的絮叨聲,他不耐煩的喊道:“急什麼,急什麼?一個白銀二星,還負了傷的臭丘八,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都下午了呀!”
二人正吵著,傷勢略有好轉的敖叔急急忙忙闖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個盒子。
“老爺,夫人!不好了!”
兩人嚇了一跳,忙起身看向這個老管家。
“敖叔,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敖叔臉色難看,捧著盒子遞給景濤:“剛剛有快遞上門,是從翠揚山下那個莊園寄過來的!”
翠揚山下,禦獸莊園?
“是那個王座,還是小嵐?”
景濤湊過來,有些迫不及待的問。
禦獸莊園有東西,這說明什麼?很有可能,是景嵐得到了那位大人的青睞,被賞賜了不少好東西!
小嵐記掛著家裡,這才寄回來的!
“您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敖叔欲言又止,把盒子往前推了推。
景濤和白伶急不可耐,伸手就拆盒子。
當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兩個人喜悅的表情頓時一僵,隨即尖叫出聲!
“啊啊啊!”
夫妻二人驚恐之餘,嚇得一哆嗦,盒子被打翻在地,頓時濺了滿地血汙。
地上咕嚕嚕滾下兩個毛茸茸,混是血漬的東西。
赫然是一隻粉色貓頭,和一隻藍色兔子頭。
“這這是小萱的冰晶藍兔,和小嵐的赤紋虹貓!她們的禦獸都被殺了!”
白伶驚恐的捂住了嘴,景濤的腦袋也嗡了一下,然後艱難開口。
“小萱呢?她不是應該在家裡嗎?她死哪兒去了?”
一旁的傭人見到情況不對,戰戰兢兢開口:“二小姐一早就出門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說!”
“而且二小姐說,想把三小姐帶回來。”
景濤嚇得失了神,餘光這才瞥見,從盒子裡還跌出一張歪歪扭扭的字條:
“縱女行凶,辱罵王座。限你三日,給個解釋。”
景濤頓時臉色慘白,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