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麵以一個極詭異的姿態,震驚了上萬民網友。
黑袍人躺在地上,和那隻金色巨鳥大眼瞪小眼。而揚城這些大人物,神態各異,以一種極尷尬的表情縮在一旁。
對了,一邊還有兩個黑如焦炭的人,被攙扶著,張口就噴出一股黑煙。
還是莫友乾嘿嘿一笑,伸出大拇指:“大人跟禦獸的關係,真是親密無間!羨慕了,羨慕了!”
江猛和左清秋在心中,也默默給莫友乾豎起大拇指。
你莫家人的嘴,還真是一脈相承!
景濤好不容易緩過勁,重重咳嗽好幾聲,眼前一片恍惚。幸虧他和敖叔都是鑽石級禦獸師,身體足夠強悍。
可即使這樣,兩人都受傷不輕,隨便來個黃金級禦獸師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爸爸,我的禦獸啊”
景逸還一臉不甘心,目光盯著神俊的閃電鳥,挪都挪不開。
景濤渾身都快散架了,聞聲怒道:“光惦記禦獸了?你要有這個本事,自己去搶!”
這是他第一次對景逸發脾氣。
他都被打個半死了,這孩子居然還惦記著人家的禦獸?
“對,對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景逸癟了癟嘴,臉上寫滿了無辜和委屈。
白伶看得直心頭,忙摟過心肝寶貝安慰道:“爸爸還在氣頭上,彆擔心,禦獸咱們再找彆的,好不好?”
景逸還有些不甘心,這麼極品的獸王,可不是小小景家說找就能找到的。
這時,景嵐突然驚訝道:“我怎麼感覺這位大人的聲音有些像景然呢?”
聞言,景家人怔愣兩秒,白伶隨即嗤笑一聲:“怎麼可能?一個鄉下養豬的,他也配?”
敖叔顫抖著試了兩回,好不容易才坐起來:“沒錯,大少爺才十六歲,連契約獸王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大少爺隻有契約e級禦獸的天賦。”
景濤連話都沒說,臉上的鄙夷不言而喻。
這一係列對話,都被景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暗自冷笑,還真讓景嵐猜對了。今時不同往日,在莊園的範圍,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從容站起來,冷冷掃視這群人。
“四大世家,是嗎?”
江猛,左清秋,莫友乾都恭恭敬敬,帶頭站著。就連路都走不穩的景濤,都帶著家人,趕緊湊了過來。
“大人,您吩咐。”
眾人眼前,黑袍人和閃電鳥一陣眼神交流,這隻大鳥趾高氣昂,右翅膀一指,從天而降的雷電劈在空地上,劃出一道溝壑。
黑袍人開口道:“我居住在此,不喜打擾。莊園方圓一公裡,眾人止步!”
所有人如搗蒜一般,瘋狂點頭。
這時,隻看到黑袍人來到鏡頭前,招了招手。
“感謝各位今天的捧場,明天同一時間,咱們不見不散!”
直播中斷,下麵的畫麵不太適合展現在觀眾麵前,容易被封。
莫友乾小心翼翼,試探的問:“那我們能走了嗎?”
“走?我改主意了。”
黑袍人輕描淡寫一句,讓所有人的心再次忐忑起來。
“您還有什麼指示?”
黑袍人指了指左清秋,悠悠道:“這個女人說的不錯,你們打擾我這麼久,給點賠償吧,挨個來。”
眾人愕然,剛剛不是還不屑一顧嗎?
這會兒怎麼又對賠償感興趣了?
不過,也沒人敢問,就當破財消災唄!
左清秋邁步上前,跟黑袍人的目光對視上。
看不透,根本看不透。憑她的經驗,這雙眼睛分明相當年輕,裡麵透露著故作鎮定的小慌張,時不時還流露幾分憎惡。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掩飾!沒錯,都是掩飾!
這都是一位王級禦獸師強大的內心偽裝!
果然深不可測!
“左家,聽說你們有一支船隊,在東海很有地位?按兩百萬的份額算,每月把最新鮮的海鮮送來莊園,為期一年,有沒有問題?”
左清秋怔了怔,趕緊回答:“沒有問題!”
就這?
左家船隊在整個東海,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每月淨利潤足有上億,拿出兩百萬的海貨供奉一位王級禦獸師,這屬實算不了什麼。
“前輩,清秋願每月奉上五百萬,隻有一事相求!”
她一咬牙,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黑袍人明顯沒料到這一出,愣了愣,還是沒法拒絕那張美臉。
十六歲,好色之徒,很正常吧?
“何事,說吧。”
左清秋輕咬嘴唇:“我唯一的弟弟身染重病,需要a級血脈以上的無主禦獸,才能換到寶藥救他”
她深吸一口氣,“晚輩知道,和這隻這隻神鳥無緣。隻求前輩如果有合適禦獸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左家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景然有些觸動,這個天之驕女扛起了風雨飄搖的左家,甚至為了救弟弟,願意奉獻一切。
看看人家,再看看景家那三位親生姐姐,景然心裡無比複雜。
“如你所願,如果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看到這位王級強者答應下來,左清秋眼睛亮了起來。
“不知前輩怎麼稱呼?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
冰山美女這幅希冀的樣子,讓景然實在沒有抵抗力。
“關注我的【逗你】賬號,後台聯係。”
逗你?直播?
左清秋呆呆的,這才發現莊園邊的攝像機。
現在的王級強者這麼緊跟潮流的嗎?
左清秋鞠躬後,帶人離開。江猛走了過來,主動道:
“前輩,我們江家的畜牧業的種植業都很發達,您日常的米麵肉蔬,都由我們供應了,您意下如何?”
景然的眼睛亮了亮。
江家的靈梗香米,在整個蘇省都是有名的,對於禦獸師的身體相當滋補。
往日在景家,彆說自己了,隻有景濤和那個假貨有每周能吃上三次。
“好,靈梗香米每日不能斷,至於肉蛋菜要十人份的。”
景然可沒忘了,滾球獸進化之後,就是亞古獸,這家夥的胃口,可不是一般人能養活的。
“好,沒問題!”
江猛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莫蘇蘇跟老爹嘀咕了兩聲,莫友乾明顯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女兒一起走上前。
景逸在後麵,盯著莫蘇蘇的小腿,又嫉又妒。
莫友乾是怎麼回事?能不能有點骨氣?
卑鄙!無恥!居然要出賣女兒的色相!
“教獸大大,你好呀!”
美少女元氣滿滿,眼睛笑成月牙。
莫友乾明顯看到,黑袍人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原來是我的粉絲,你好啊!”
景然衝女孩點點頭,和自己相比,這個同齡女孩明顯是被嗬護長大的。
“主播大大,我是蘇蘇啊!戴口罩的,養銀牙雪獒的那個!”
景然很驚訝,沒想到自己第一個主顧,居然是莫友乾的獨生女,難怪養得起銀牙雪獒。
“原來是你呀,你的禦獸現在怎麼樣了?”
黑袍人的說話聲帶著笑意。
莫蘇蘇激動的點點小腦袋:“它變壯了好多!還得多謝你!”
莫友乾有些懵了,小聲道:“蘇蘇啊,這位”
莫蘇蘇狠狠給了自己老爹一腳,踹得莫友乾齜牙咧嘴,隨即看向景然。
“都怪我老爹!他明明知道是銀牙雪獒,偏偏告訴我是雪絨獵犬!”
見黑袍人不解的盯著自己,莫友乾趕緊解釋:“大人,可憐天下父母心呐!她天天嚷著,要去邊境冒險,要成為天下第一女禦獸師,所以我才想出這麼一招,告訴她,她的禦獸資質平庸,且更適合捕獵,不擅長作戰。”
景然也恍然大悟,難怪,要說堂堂莫家家主認錯了雪絨獵犬,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你們的家事我不乾預。如果我記得沒錯,電子產品是莫家的主營業務吧?”
莫友乾趕緊應承:“沒錯,沒錯!您看您需要什麼?”
“我是搞直播的,以後所有相關的最新產品,記得給我送來一份。”
“就完了?”
沒有管莫友乾不可思議的表情,景然擺擺手:“就這樣,下一個。”
這點東西跟前麵兩家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莫友乾隱約猜到,自己是沾女兒的光了,連連告謝,就帶著女兒轉身。
這回,到景家了。
景濤非但沒有害怕和生氣,反倒有些激動。
剛剛這三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哪兒是賠償?這是去刷好感的嘛!
他們的付出明明無傷大雅,但是如果能博取王級強者的好感,那其中的好處不言而喻呀!
要知道,整個揚城已經好多年沒有出現過王級禦獸師了。
“扶我起來!我親自去!”
景濤在白伶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心中卻格外火熱。
比起拍馬屁,我景濤還不甩你們八條街!
“大人,在下是景家家主,景濤。”
景然眼前,景濤的黑臉襯托得牙齒越發潔白,一副諂媚的嘴臉第一次出現在景然麵前。
“景家禦獸胚胎生意哦?”
景然提高音調,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是的!是的!您儘管吩咐,景家願意為大人執馬墜蹬!”
“話說的很漂亮。”
景然挑挑眉,轉頭目光掃過白伶幾人。
“是真的,千真萬確啊!”
景濤麵露喜色,馬屁脫口而出!
“實不相瞞,我與大人一見如故,恍惚之間,我居然從大人的背影裡,看到了家父生前的樣子!”
“無論您要什麼,想讓我們做什麼,景家絕無二話!”
看到黑袍人的震驚穿透麵具,景濤心中暗爽。
懵圈了吧?感動了吧?知道家業為什麼到我的手裡了吧?
他順勢“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如若不棄,景濤願拜為義父!”
吃瓜群眾:???
景然:!!!
景家人: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人家前腳要吃你禦獸,你後腳要認爹?
莫蘇蘇半天才憋出一句:“直播關早了。”
景然更是被這恬不知恥的樣子惡心到了。
這就是他的親生父親,那個表麵文雅,實際上暴戾無恥的偽君子。
假貨的本事,看來是言傳身教。
想到這,景然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停不下來。
“很好!此話當真?”
“當真,保真!千真萬確!”
隨即麵露戲謔,指著白伶身後的景逸。
“既然什麼都可以,那我要他,來伺候我的禦獸!”
景濤的臉色瞬間僵硬了,眼神中透露著難以置信。
“您,您說什麼?你可彆開玩笑啊!”
幾家人還沒走遠,聞言都齊齊回頭,露出玩味的表情。
什麼是人品?這就是人品。
他們三家也就是少賺點錢,怎麼逮住你景家就要砍你大動脈呢?
黑袍人輕蔑道:“怎麼,這都不行?還說什麼絕無二話?”
故意揚起聲調,言語中儘是可惜的意味:“可惜呀,可惜!我看你伶牙俐齒,八麵玲瓏,生的兒子必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本想著,收他在身邊,也好調教一二,一來自己開心,二來嘛給他一些點撥。”
黑袍人悠悠在景濤麵前踱步,慢條斯理,景濤的臉上也露出猶豫的神色。
王座!王級禦獸師的點撥!
作為鑽石級的禦獸師,景濤無比清楚,鑽石和王級之間,宛如一道巨大的鴻溝。
每一座城市,都有不少鑽石級禦獸師的存在,就連揚城這種三線城市,都擁有四大家族,其中的鑽石級禦獸師相加,就超過了十人。
像帝都,魔都那種大城市,能在其中立足的禦獸家族,起碼都有鑽石級坐鎮。
而王級禦獸師呢?
整個龍國近百年繁榮昌盛,安享太平,所擁有的王級禦獸師數量才堪堪超過百人。
這百餘名王座,都是龍國的中流砥柱,定海神針。
景家如果能搭上這位王座大人的關係,那可真是質的變化!
四大世家裡,也隻有左清秋有一個王級老師,還在帝都,對於揚城的利益糾葛鞭長莫及。
這位王座大人,可就在揚城啊!
可沒等再糾結一下,白伶跳出來,厲聲道:“這是我們景家的少爺!我的乖兒子,才不會給你去養禦獸呢!”
景濤險些沒罵出口,這個潑婦是瘋了吧?!真想害死他們景家嗎?
景然沒搭理白伶,隻是冷冷盯著景逸:“你父母下不了決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