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直貓在屋裡烤火盆的姚玉霞和姚建明，把院子裡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姚玉霞小聲道，“哥，我不想加院牆，我們家雖然分家了，但我覺得我們住在一起，就還是一家人，要是用院牆隔成三家人，那就生分了。”
“玉霞，那是三房和四房的事情，我們不能摻合。”姚建明嘲諷的看著自己的斷臂，說，“就我們如今的樣子，誰能聽我們的？”
“可是，二哥，這是姚家的大事，咱們身為一份子，也應該有發言權吧。”
姚玉霞慫恿他出去反對砌院牆的事。
姚建明道，“我沒有不願意，我覺得加一道院牆挺好，關起來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以後也不會天天吵吵鬨鬨了，你要是不願意，你自己去說。”
姚玉霞可不敢出這個頭。
這時候，那兩房人心裡都還憋著一股火，她要是出去說不願意加院牆，那三房四房的人肯定會把這股火發泄到她身上來。
姚玉霞自從殘疾後，就消停的跟個不存在的人般，很少出現在人前，就算出門，也是低著頭，誰也不搭理。
“哥，年夜飯，咱們要怎麼做？”
“不是買肉了嗎，咱們就炒個菜梗炒肉，炒個菜葉，再燉個雞蛋羹。”
“才三個菜，過年要弄雙，咱們再做個蘑菇炒肉吧，我去泡乾蘑。”
“還是做兩個菜吧，做多了，咱們也吃不完，彆燉雞蛋羹了。”
“哥，今天過年，不多做幾個菜？”
“不做，四個菜不吉利。”
“那好吧。”
家裡的錢，都在姚建明的手裡，一切都姚建明說了算，而自從姚建明當家後，就摳到了極點，每天吃的飯菜都恨不得讓她數粒做。
等外麵沒了聲音，姚玉霞這才起身，拿了鑰匙，去了廚房。
兄弟幾人剛分家時窮哈哈的，沒有錢另外建廚房，隻能共用一個廚房，後來，姚三力和姚四力都拿到了工資，有了錢，可誰也不去另建廚房。
誰另外建，誰就要掏錢。
誰都不想花這筆錢。
誰都想用舊廚房。
於是，三家人一直共用一個廚房，但廚房裡的物品早就分了，是當初分家時抽簽分的。
所以，原本挺大的廚房裡，擺的滿滿當當的，光是大水缸就擺了三個，還有三個大櫥櫃，三口土灶。
三個大櫥櫃的門上，都掛著一把鎖。
姚玉霞拿鑰匙打開自家的櫥櫃，從裡麵拿出一塊肉，大概有半斤重，又把裡麵一顆黃白菜拿出來，再舀出兩碗飯量的大米。
“喲，玉霞，這麼早做飯呢。”
姚小豐挑了一擔水進來，看到她，笑著打招呼。
姚玉霞羞紅了臉，低低嗯了聲，“小豐哥，你幫我四哥挑水呢。”
“是啊，我姐夫脾氣倔，我要是不幫忙，他們兄弟兩人這事還沒完，哎，玉霞妹子，你家水缸裡也沒水，我這擔水，你先用著。”
姚小豐是姚建明的小夥伴，他同情姚玉霞和姚建明的遭遇，也時常過來幫兄妹兩人乾點力所能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