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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躺平的機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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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指尖劃過桌上的卷宗:“我懷疑,那五具焦屍,隻是凶手為了掩人耳目從其他地方盜來的。

那個身中砒霜而死的婦人,也許隻是當年附近新下葬的死者。”

而陽明村那三百零八具屍體,很可能葬身於那個私挖的礦井裡。

宋大攥緊的拳頭砸在桌案,震得茶盞叮當亂響。

他看著桌上一大摞卷宗,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隻得將書頁翻得嘩嘩作響。

可他的心不靜,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反之林知夏,正一目十行地迅速瀏覽卷宗。

宋大看著對方異常沉靜的麵龐,忽然就冷靜下來了。

“如果查實了,會怎麼樣?”

夜風刮得院中的大樹嘩嘩作響。

林知夏眼臉微抬:“那是孟大人頭疼的問題,我們隻管做事。對了,之前那個縣令宰敬之,他的家人還能找到嗎?”

那個二瘸子臨死前,提到了他。

宋大搖頭:“打聽不出來,宰敬之是最先排查的,他上吊之後,他夫人帶著兩個女兒離開了永田縣,再沒回來過。

老家去過了,沒人。”

林知夏看過戶籍資料,清楚的記得,宰敬之兩個女兒,案發時一個十八歲一個十六歲。

小女兒的年紀和死者虞姑娘是對得上的。

或許是因為畫像上的濃妝,林知夏想到案發那日下午,虞姑娘素顏從她身邊經過的樣子。

她故意問道:“宰敬之兩個女兒多大了?和虞姑娘年紀對得上嗎?”

宋大立即起身:“屬下這就去查一下。”

林知夏點頭:“你順便跟阿晝說一聲,讓他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得忙。”

“好。”

宋大走到院中,阿晝正和雲星說話。

“我不困,我今晚就在這站崗。”

剛剛才發生了刺殺事件,阿晝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要是林大人真出了事,公子非得活剝了他不可。

他已經想好了,反正現在是夏日,院裡也不涼,今晚他就睡林大人屋門口。

林知夏見三人說著話,她背過身,換了個方向,在桌上攤平紙張。

她耳朵時時注意著身後的動靜,左手迅速地在紙上描下虞姑娘素顏的樣子。

她左手與右手的畫技,差得實在太遠。

要不是右手腕傷了,不能長時間握筆,她一定會將右手練得和左手一樣好。

可現下,案子更重要,阿晝也沒見過自己的畫,到時候再銷毀就好了。

林知夏抱著僥幸的心態迅速將畫像畫好。

也許在她心裡,對江成阿晝已經有了一定的信任。

院中的阿晝確實沒注意到她的異常,但是雲星注意到了。

他注意到林知夏故意背過身子,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這些天,他跟著阿晝他們同進同出。

不隻是在縣衙蹭吃蹭喝,還跟著林知夏他們跑了很多地方。

他發現,這位林兄辦事較真,儘職儘責,但總有一種怪異的直覺纏繞著他。

是他這個人怪。

從不在樹林裡撒尿,不跟他們一起進茅廁,就連沐浴,都會把門窗關死。

每天衣服穿得板板正正的,看著跟自己一樣很注重儀表,可衣服穿幾天了都不換。

那鼓鼓囊囊的包袱裡,不知道裝了什麼!

他對阿晝表現出很信任的樣子,但更多的事情會吩咐宋大去做。

有時候還會特意避開阿晝。

就好像那次在驛館,他求自己幫忙,偷偷避開阿晝離開。

那時候的雲星真的以為,對方是離家出走的富家公子。

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與阿晝的主子是同僚,他對阿晝的防備,更像是對那個同僚的防備。

官場確實是複雜,為民請命的官也會笑裡藏刀,查個命案還會被人滅口。

雲星忽然覺得,要是跟他們回了汴京,日子應該會很熱鬨。

相比起來,汴京的機遇也會更多。

他低著頭思索著,見阿晝不知從哪找了張草席,直接鋪在屋門口的空地上。

“你彆這麼緊張,有我在。”

阿晝搖了搖頭,一臉堅定:“今日那一箭,要是偏了一寸,射在林大人身上,我都沒臉回去見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認識林兄,也不過才半月,怎麼會這般看重。”

“我家公子說了,林大人是個好官,得像寶貝一樣護著。”

雲星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

他走到水井邊,直接打井水衝澡。

衝好後,一如既往地蹲在井邊洗外衫。

這幾日,阿晝與雲星同吃同住,將他那些奇怪的行為看在眼裡。

這會躺在草席上,他忍不住問道:“你為啥天天都要洗那件衣服?”

雲星反問道:“你不覺得我穿著很好看嗎?”

阿晝:“呃好看也不用天天洗天天穿啊!”

“你不懂,機遇往往是發生在生活中不經意的瞬間,我要隨時以最好的姿態迎接。”

“什麼機遇?”

“躺平的機遇啊!”雲星麵不改色,“除了行俠仗義,我什麼活都不想乾!”

阿晝猛地從草席上坐起:“所以你是想入贅?”

當下的震驚蓋過了今日刺客帶給阿晝的後怕。

“如果對方實力夠強,也不是不可以!”

阿晝瞪大眼睛,第一次遇到有人將吃軟飯說得這麼直白坦然。

“你很窮嗎?”

“廢話,我穿白色那麼好看,要不是窮,我怎麼可能就一身白袍!”

阿晝幾個大步走到對方麵前,指著那劍柄上的寶石。

“那這個呢?是假的嗎?”

雲星拿著還在滴水的劍柄,晃了晃:“這個是真的,不過是彆人送的。”

玉石經過井水的衝洗,在月光下愈發耀眼。

阿晝也算有些見識,他看了一眼:“這綠寶石可不便宜,就這還沒到你標準?”

“她太粘人了,不讓我出門。”

“哇!你比汴京那些紈絝子弟,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連吃帶拿還不負責任!”阿晝雙手插腰。

“收起你那肮臟的思想,我從不對姑娘家動手動腳,那些東西都是她們主動送給我的。”

“我不信,除非你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不信拉倒!”

兩人鬥起嘴來。

屋裡的林知夏聽了這番說辭,突然想起雲星押著一眾“山匪”擊鼓鳴冤的場景。

他當時故作姿態,是在展示他的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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