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許恩棠在談家住了大半個月了。
談霽禮和許恩棠還是不熟的狀態，兩人基本上隻有上學的早上會見到，一起去學校。
每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到了周五晚上或者周末，她大多在外麵玩，就晚上回來睡個覺，有時候是去複園住。
有兩次鬱宸組了局，談霽禮喊她去玩，她都沒去。
漸漸地，他發現，她喜歡陸襟。
也不是撞見什麼事或者看見什麼，就是一點點察覺出來的。
所以她才天天跟在陸襟身邊，住在他們家也還整天往陸襟那邊跑。
看她這麼單純也不像是談過戀愛的。
陸襟光他聽說過的女朋友就有幾個了，一點也不適合純得像一張白紙的她。
談霽禮想提醒她，但轉念又覺得自己多事。
人家跟他又不熟，說了也聽不進去。
他閒的，要去管這種事。
說不定還會被誤以為居心不良。
至於誰會這麼以為，談霽禮也說不清楚。
反正真的挺沒意思的。
就祝她如願以償吧。
之後，談霽禮就沒再試圖跟她變熟了。
人家心思都在陸襟身上，他犯不著，也沒那麼閒。
就當是家裡一個遠房的妹妹，比周樂迎遠的那種，碰見就順手照拂一下。
她住在談家期間，他們在同一屋簷下，碰到的次數挺多。
等兩個月時間到了，她搬去複園，碰到的次數就少了。
基本每次都是在聚會上。
她每次都在陸襟身邊，眼睛亮亮地看著陸襟，滿心滿眼都是他。
陸襟去哪兒她去哪兒。
有天，談霽禮走進包間的時候，正好碰見許恩棠出來。
她抬頭喊了聲“二哥”就走了。
光線昏暗，不過他還是看見她眼睛有點紅。
進去坐下後，看見陸襟身邊的女生，他就知道她眼睛紅的原因了。
陸襟交新的女朋友了。
鬱宸和江然之的手機停留在遊戲界麵上。
鬱宸說：“談二，你來得正好，我們準備打5v5呢，差你一個。”
談霽禮掃了眼他的組隊界麵，“來。”
他加入後，隊伍齊了。
對麵是陸襟他們一幫人。
談霽禮玩的打野。
進入遊戲，到四級後，他在地圖上標記了對麵的射手。
中路的江然之看見靠過來，他們聯合打射手的鬱宸一起，抓死了對麵的射手和輔助。
對麵的射手是陸襟。
之後，談霽禮時不時地就去那邊遊走，連續抓了他們好幾次。
對麵的發育路直接被打穿，陸襟沒發育起來，根本不敢出塔。
他們又一次去抓陸襟時，陸襟已經感覺到，躲在塔下，但架不住談霽禮越塔強殺。
先是陸襟被談霽禮擊殺。
隨後談霽禮被塔打死。
鬱宸提醒：“談二，你浪過頭了吧，收著點。”
被殺穿的陸襟從沒打得這麼憋屈過，察覺到不對勁，抬起頭看向對麵的談霽禮，問：“這把針對我？”
談霽禮懶洋洋地說：“沒，就是看你這路弱一點，好抓。”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給她出口氣？
也不全是，可能也是給他自己。
反正他現在挺煩的。
他對許恩棠……不能算是喜歡吧。
頂多是因為是喜歡的類型，所以有些好感，多關注一些。
都沒發展到喜歡，就發現她眼裡隻有彆人。
進入高三下學期，談霽禮和老爺子大吵了一架，還挨了打。
這件事很少人知道。
選學校隻是表麵原因和導火索，主要是他以後不想聽老爺子的安排，按老爺子鋪的路走。
老爺子整天罵他是反骨、罵他不服管教。
到了六月，他就被老爺子趕出了家門。
搬出去後，他又要賺學費，又要賺生活費，每天忙得很，根本沒空想彆的。
那點心思被他拋到腦後。
有天晚上他回家，已經很晚了，看見她一個人坐在花園裡，情緒低落，不怎麼開心。
她應該是沒想到他會回來，愣了一下，“二哥。”
“怎麼還沒睡？”他問她。
許恩棠：“睡不著出來坐坐。”
她顯然不願意說。
不用猜也知道又是因為陸襟。
既然她不願意說，就算了。
“早點休息。”
許恩棠：“好。”
談霽禮準備離開，摸到外套口袋裡還有一顆糖。
許恩棠見他沒有走，疑惑地看了看他。
談霽禮在心裡歎了口氣，“手伸出來。”
就當是哄妹妹了。
談霽禮升大二那年，許恩棠和陸襟高中畢業一起出國了。
聽老爺子說，他們兩個是一個學校，住的公寓也挨在一起，挺好。
也是這年，談霽禮和兩個大四的師兄開始一起創業，從量化交易到大模型的開源和研發，忙得團團轉。
好在結果是好的，他重新開回了那台黑色塞納，連老爺子的態度都軟化很多。
這期間，許恩棠和陸襟畢業回來了。
談霽禮因為太忙，隻私下和鬱宸、江然之聚聚，見到他們的次數比較少，不過每次回老爺子那裡，都能聽見關於許恩棠的消息。
什麼“棠棠前陣子感冒了。”
“棠棠這幾天去法國玩了。”
“棠棠手破了一塊，說是做飯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
“棠棠這次來瘦了點，臉都小了一圈。她本來就挺瘦的，可不能再瘦了。”
……
後來，他聽老爺子說：“陸襟跟棠棠求婚了，他們要結婚了。”
談霽禮逗八哥的手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逗著。
“挺好。”
本該是這樣。
“怎麼就給陸家的小子了。”老爺子一邊嘟囔，一邊看向不爭氣的孫子。
談霽禮放下木勺，開玩笑問：“那我去搶親？”
這句話毫無疑問挨了老爺子一頓臭罵。
老爺子酣暢淋漓地罵完後喝了小半杯水，緩了一會兒，說：“往後你就是棠棠的親哥哥。”
談霽禮好笑地說：“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算哪門子的親哥哥。”
談老爺子：“我說算就算！棠棠沒有娘家，吵架了連個回去的地方和給她撐腰的人都沒有怎麼行！你得給棠棠撐腰！有我們，陸家的小子想欺負棠棠也得掂量掂量。”
“行。”談霽禮說，“您一天天的這麼激動，小心血壓。”
接下來的周五，談霽禮被老爺子打電話叫了過去。
這天談霽禮晚上開了個會，開完會才過去，天都黑透了。
到那裡，他看見許恩棠也在。
老爺子正在和她說婚禮的事。
看見談霽禮來，他說：“棠棠，到時候你就從這裡出嫁，我們是你的娘家。談霽禮作為哥哥，正好給你送嫁，以後也給你撐腰。”
許恩棠朝談霽禮看過來，眼裡還是那樣乾淨，帶著感動：“好的，謝謝二哥。”
談霽禮：“不客氣。”
許恩棠和陸襟的婚事傳開後，圈子裡很多人討論。
其中有些閒言碎語，說許恩棠不配的，被談霽禮撞見過幾次。
他每次都會停下來問問她們，他談霽禮的妹妹，到底嫁誰不配。
有次正好遇見許恩棠和鬱熙悅。
臨走時，他對她說：“彆玩太晚，早點回去。”
那些閒言碎語都不用在意，有他給她撐腰。
許恩棠和陸襟結婚那天，談霽禮作為娘家的哥哥送嫁。
接親的車停在四合院外，浩浩蕩蕩。
他背著她走向垂花門時，無端想起年少時的那點心思。
還沒走多遠，他回過神，察覺到趴在他背上的人在輕聲哽咽。
他安撫她：“大好的日子，哭什麼。”
既然得償所願，就要開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