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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走進他的長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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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生日開睡衣趴後,鬱熙悅每天都會給許恩棠發很多睡衣的圖片,讓她幫忙參考。

許恩棠在幫她參考的同時,還在網上找了一些蛋糕的圖片。

她打算親手給鬱熙悅做個蛋糕。

前世,她給陸襟做過很多個生日蛋糕。

所以做蛋糕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許恩棠提前約好可以做蛋糕的店,周六下午直接去做了。

她掐好了時間,蛋糕做出來正好去鬱熙悅那裡。

這次的睡衣生日趴在鬱熙悅家的彆墅舉行。

許恩棠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到了。

彆墅的一樓被精心布置過,到處紮了粉色、紫色、粉藍色的氣球,還有蓬鬆的白色枕頭。

看起來軟乎乎的,很夢幻,讓人想趴上去打滾。

“恩棠,你來啦!”

鬱熙悅今晚穿的是兩件式短袖絲質睡衣。

上衣和褲子都是短的,是那種淡淡的粉色,外麵罩了件帶帽子的毛絨睡衣鬥篷。

輕熟又可愛。

許恩棠把蛋糕和禮物遞給她,“生日快樂,熙悅。”

蛋糕外麵罩的是透明的盒子,能看到裡麵精致的圖案。

有鬱熙悅最喜歡的動物海豚。

她驚喜地問:“這是你做的嗎?好可愛。”

許恩棠點點頭,“這個海豚也可以吃。”

“你太厲害了吧!一會兒我要吃這個!”

鬱熙悅讓人把蛋糕先放去冷藏。

“你快去換衣服吧,去那邊的房間。”

許恩棠是從蛋糕店過來的,當然不可能穿著睡衣去做蛋糕。

實際上其他參加睡衣趴的人很多也是來了之後才換衣服的。

有幾間客房是專門給大家換衣服的。

不過鬱熙悅給許恩棠指了另一邊的一間。

那是她專門為比較好的朋友準備的。

許恩棠拿著衣服過去。

房間的門是關著的。

她敲了敲門,隨後試著擰了下門把手。

裡麵應該沒有人。

門剛打開,她的手機響了。

是個北城本地的陌生號碼。

許恩棠一邊接通電話,一邊推門走進房間。

“喂?”

“許妹妹,我是何嘉煜。”

電話彼端是何嘉煜。

“阿襟有聯係你麼。”

剛走進門的許恩棠頓住,手鬆開門把手。

“陸襟?”

她身後的門緩緩合上。

“對啊。我們從昨晚開始就聯係不上阿襟。他不在家,也不在複園,打他電話也關機,都一天一夜了,大家都在找。”

電話裡,何嘉煜的語氣帶著幾分擔憂。

陸襟失聯那麼久非常反常。

他可能去的地方和可能知道的人他們都找了,就是沒有。

然後他想到了許恩棠。

萬一她知道呢。

號碼是何嘉煜輾轉幾個人打聽來的。

“我想著,他會不會聯係你,或者你會不會知道他在哪。”

“許妹妹?”

許恩棠回過神,語氣淡淡地說:“我不知道。”

她繼續往房間裡麵走。

何嘉煜也隻是抱著個“萬一”的想法。

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行,那不打擾你了。你在鬱熙悅的生日趴上是吧?玩得開心。”

何嘉煜正要掛。

許恩棠:“等等。”

何嘉煜:“怎麼了許妹妹?”

許恩棠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房間露台的門邊。

她的手穿過兩片紗簾之間,搭了上去,捏了捏門把手。

“你們去礁山找過了麼。”

何嘉煜:“對啊,怎麼把這地方忘了。我去找找。”

打完電話,許恩棠原地站了幾秒,推開露台的門走出去。

這一側背對著彆墅大門,外麵黑漆漆的。

冷風迎麵吹來。

前世,許恩棠並沒有參加鬱熙悅的這個生日。

她跟何嘉煜、時瑀一起在找陸襟。

陸襟失聯是因為發現了一件事——他的父親陸聲滔有個私生子。

那時候許恩棠非常擔心他,怕他出事,跟何嘉煜他們一起把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最後是她在礁山找到的他。

那時候是淩晨兩點多。

礁山是北城外的一座山,他們那個圈子有人在礁山的山間開了家私人俱樂部。

她跟著陸襟來過一次。

找到陸襟的時候,許恩棠鬆了口氣。

身體從長時間的緊繃狀態裡放鬆出來,整個人有種眩暈感。

陸襟的語氣和神態都是冷的,“你來乾什麼?”

許恩棠擔憂地看著他:“陸襟,大家都在找你。”

陸襟的眼神漠然得仿佛在看不認識的人,“要你多管閒事?走開。”

麵對冷言冷語,許恩棠腳下像生根一樣沒有動。

“陸襟,我們都很擔心你——”

倏地,陸襟冷聲說:“滾。”

許恩棠被嚇一跳,身體都顫了一下,眼圈控製不住地紅了起來。

陸襟:“叫你滾,聽到沒有。不然我走。”

許恩棠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不過她沒有走遠,找了棵樹後靠著。

山間夜裡的風很大,吹得她手腳冰涼。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陸襟出現在她的眼前。

被發現的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怕他又要趕她。

再趕她,她就隻能再走遠一點。

少年的身上依然是任何人勿近清寂與凜然,“也不覺得冷?”

原來他知道她沒走。

許恩棠:“不冷。”

陸襟譏諷地扯了扯嘴角,嗤笑她口是心非,隨後把手中的衣服扔到她的身上。

那是他自己的外套。

許恩棠說:“不用,我不冷的——”

陸襟打斷她:“不穿你就走。”

許恩棠把他的外套穿上。

身上立馬厚重了一層。

衣服很大,帶著陸襟身上的氣息。

“你都聽說了?”陸襟淡淡地問。

許恩棠點點頭,想說幾句話安慰他。

但又覺得說什麼都輕飄飄的。

陸襟語氣淡漠:“用不著你安慰我。我小時候就見過我爸跟彆的女人在一起。”

許恩棠的心揪得很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想了好幾秒後,她說:“陸襟,我確實沒什麼資格安慰你。我小時候就沒了爸媽,你覺得我沒辦法感同身受也正常。”

她嘴笨,不太會安慰人。

隻能用最笨拙的辦法,把自己剖開,用自己的傷痛去安慰他。

陸襟皺了皺眉,語氣不怎麼好:“我沒那個意思。”

許恩棠:“哦。”

好像她安慰過後,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許棠棠,你冷不冷?”陸襟又問。

許恩棠裹緊身上的外套,“不冷。”

之後陸襟也沒再說話。

山間寂靜,隻有風聲呼嘯。

許恩棠就這麼靜靜地陪著他,陪他到那個漫長的夜結束,看見了那天的日出。

他身上的某一部分好像永久地留在了那個夜裡。

此後變得更加涼薄。

但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這一世,她不會再去找他。

不會走進他的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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