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師傅？”
隨著吳長榮的呼喚聲響起，舒天賜這才回過神並接過搪瓷杯。
“不好意思，走神了…”
吳長榮也不介意，笑了笑便坐在辦公桌裡麵的椅子上。
舒天賜看了他一眼，好奇道：“吳叔，我送物資這事是不是已經傳開了？”
“差不多…”吳長榮沉吟一聲，點了點頭。
他們縣城就這麼點大，各個單位隨便發生點什麼事都能在短時間傳開。
這年頭哪家哪戶不缺點物資？國家單位也是一樣…
要是哪個單位收到一隻野雞，或者一頭野豬倒是不算什麼。
畢竟單位裡養了那麼多采購員呢，不可能一點物資都弄不到。
可收到上萬塊錢物資這種大事，誰能又不眼饞？
就是其他單位不問，機械廠的人也會口口往外傳的。
啊！我們廠今天吃豬肉了，那味道彆提多香了…
什麼！你們廠又吃肉了；哪來的那麼多肉吃？我們單位都大半個月沒開葷了。
還不就是我們廠那誰誰誰嘛，前兩天采購回來上萬塊錢的物資…
看著吳長榮生動的描述，舒天賜臉色難看的問道：“這麼說的話，我出名了？”
不用對方說，他也知道自己這步棋走的有點快了…
要不是想要一輛貨車給陳彪他們送糧食，他倒也不會這麼急。
如今鬨的滿城皆知，這可怎麼搞？
看來以後有機會得來一次零元購，弄輛貨車回來才行。
這樣，就不用麻煩廠裡了。
“沒事，你也不用擔心。”吳長榮不知道舒天賜的心思，隻以為他在擔心被查的事。
倆人是在釣魚上認識的，都知道彼此那點小心思…
不過舒天賜對他有授業之恩，這點吳長榮還是記在心裡的。
於是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一個幾百人的廠子裡出個猛人，也不是沒發生過的事；
再說你送去的物資都是有跡可循的，傳的再廣人家也隻會羨慕嫉妒恨而已；
他們最想的肯定是怎麼聯係你，再把你挖到他們單位去。”
“是嗎？”
聽到吳長榮的安慰，舒天賜忐忑的心也放開不少。
對方也不愧是千人大廠的副廠長，副處級乾部；不用說也能猜出彆人的心思。
這樣的人要是對你好還好，要是不好，可真不一定玩的過對方。
不過可惜，他猜的是舒天賜這個異類的心思…
對方要是知道自己在想零元購的事，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好了，彆想太多。”
吳長榮輕笑一聲，然後拿出兩個東西放到舒天賜麵前的桌子上。
“小舒師傅，這是我鐵路上的朋友從外地弄來的；
雖然有點蔫巴巴的，但味道還不錯，你帶回去嘗嘗。”
舒天賜低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對方竟然遞過來兩個蘋果，這可是比肉還稀罕的食物。
雖然個頭有點小，而且還有點蔫巴巴了，但依舊是市麵上壓根買不到的物資。
最重要的是，舒天賜早就想在空間裡種上水果，隻是苦於沒有種子。
吳長榮送過來這兩個蘋果，簡直就是幫了他大忙…
到時候把蘋果核往空間一埋，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有吃不完的蘋果。
“吳叔，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禮物？”
舒天賜抬頭看向吳長榮，有些驚喜的指著蘋果。
“對，這玩意不好弄，我朋友給的也不多。”
吳長榮點點頭，解釋道：“給我家人留一些，就隻能送你兩個了。”
“不少了，不少了！”
舒天賜可不貪心，有兩個蘋果核就足夠。
在空間培育要不了多久，他就不愁沒蘋果吃了。
見舒天賜把蘋果收了起來，吳長榮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正當他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辦公室大門被人敲響了。
咚咚咚…
“進。”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一個中年男人給推開。
“劉科長！快進來…”
劉科長進來後，直接看向吳長榮道：“廠長，野豬的條子開好了。”
“聽小李說野豬是你朋友送來的，所以我把條子送過來了。”
說完，他才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舒天賜。
劍眉星目，氣質不凡，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普通的獵戶。
吳長榮接過劉科長手上的單據，隨意的問道：“野豬多少斤，算的多少錢一斤？”
“三頭野豬都很肥，每頭的淨重都有三百斤左右；
咱們廠采購員在外麵收豬肉的價格都是一塊二一斤，你看…”
劉科長看著吳長榮如實說道，倒也沒有直接把話說死。
吳長榮也沒點頭，而是把目光看向舒天賜道：“小舒師傅，你賣野豬多少錢一斤？”
“淨重三塊五，毛重兩塊八。”
舒天賜沒有任何隱瞞，說出價格的同時還有點吐槽。
這到處都缺少物資的年代，野豬在黑市都賣到四五塊錢一斤了，你們軋鋼廠收購才一塊多一斤。
野豬肉不比家豬，家豬那是需要單位審批和管理，甚至還出飼料糧補貼的物資。
從豬崽到出欄，再到國營收購站統一收購，都有國家的影子，
這種物資收購的價格自然便宜，可野豬又不在這個範圍內。
人家拿命拚來的物資，自然是想賣的更高的價格；所以賣黑市可比賣給單位好。
至於投機倒把，倒買倒賣，人家都上山打獵了還管這些？
也難怪你們軋鋼廠吃不到葷腥，真是活該啊！
“給他開三塊五一斤…”聽完舒天賜的回複，吳長榮直接看向劉科長道。
這……
“好吧。”劉科長猶豫了一下，我隻能點頭答應！
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錢，領導怎麼說他怎麼做唄。
隨後，劉科長又去把單子重新開了一張…
三頭野豬1126斤，總共3941元。
吳長榮接過單子點點頭，然後遞給舒天賜道：“小舒師傅，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舒天賜看都不看，伸手接了過來。
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還能有問題？
接過單子，舒天賜起身說道：“吳叔，那我就先走了？”
“可以，不過小舒師傅。”
吳長榮點點頭，問道：“剛好明天我有空，要不咱們去紅橋再釣次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