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待會吃完飯帶幾斤棒子麵走，明天給你小姑送去。”
聽到舒天賜要去舒小霞那，舒小美立刻提醒道。
作為大姐，她能幫小妹的也不是很多……
畢竟她也不是城鎮戶口，家裡的糧食之前全靠付升一個人的定量。
還有公婆那邊需要補貼一些，這點糧食壓根就不夠吃的。
好在大兒子在部隊，定量要比他們多一些；每隔一段時間還會寄點錢和票據回來，這才緩解了一些家裡的壓力。
要不是這樣，他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親弟弟弟媳出事？
如今付金鳳也進廠工作了，舒小美這才能拿出一些糧食去補貼妹妹家。
“大姑，那些糧食你留著自己吃吧。”
舒天賜搖搖頭，解釋道：“我給小姑準備糧食和肉了，你不用擔心。”
“那不行，”舒小美立刻反駁，一邊低頭切肥肉一邊說道。
“你賺點錢也不容易，天佑和香蓮他們現在還靠你養著；
況且你的是你的，那是侄子補貼小姑的；
大姑還是她的親姐姐呢，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說著說著，她就將切好的肥肉全丟進了鍋裡；再加上一點水，鍋裡很快就滋滋冒響……
機械廠員工住房供應區的胡同內，男女老少都麵露疑惑的抬起頭。
久違的肉香在他們鼻尖飄過，讓他們忍不住咽了咽口
水。
“哎呀媽呀，這誰家在炒肉吃啊？”
“這是在熬豬油吧，供銷社現在哪還能買到肥肉？”
有小孩忍不住喊道：“媽媽，我要吃肥肉，要吃大肥肉…”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我你吃吧？”
幾巴掌下去，小孩立刻就疼的哇哇大哭起來。
“不行，不行了！饞的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眾人開始大口呼吸，似乎多聞兩下都能過過豬肉癮似的。
也有的人開始聞著味找，很快就找到了舒小美的家裡。
“大美，大美，是你家在熬豬油嗎？”
聽到門外的呼喊，坐在離門口不遠的舒天賜朝外麵看了一眼。
好家夥！
男女老少幾十個人全圍在門口吸大氣，跟得了哮喘病一樣。
這是要乾啥，訛人呐？
舒大美也放下鍋鏟走了出來，看到門外的場麵並不覺得意外。
她嗬嗬一笑，說：“對，我家是在熬豬油。”
“這不，我侄子從鄉下帶了點特產過來看我這個姑姑；
那我不得給他做點好吃的，是吧？”
“對對對…”
眾人連連點頭附和，臉上透露著羨慕和嫉妒。
這時，一個大媽突然拉著一個哭成花貓的孩子上前。
她嘿嘿笑道：“大美，你看孩子被你家肥肉都饞哭了，能不能……”
“不能！”
“這……”
舒小美拒絕的果斷，把大媽都給整不會了。
這鄰裡鄰居的，誰不是一起住了十幾二十年啊？
要是真有人上門討點東西，對方還真不好意思去拒絕。
更何況，人家大媽還拿孩子當借口了…
於是大媽不樂意了，喊道：“舒大美，你怎麼回事？”
“我都說了是孩子想吃，你看他都哭成啥樣了？”
說著說著，她手還在孩子身上擰了起來…
孩子突然啊了一聲，哇哇大哭的格外的淒慘！
談到這一幕，周圍的鄰居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可舒小美才不在乎那麼多，立刻就開始瘋狂輸出…
“大娟子，你瞎囔囔什麼呢？
誰家口糧不是平時省吃儉用省下來的，更何況是肉；
平時也沒見你分點給街坊們，你怎麼好意思開口問街坊要？
還什麼叫被我家肉饞哭了，饞哭了我就得給？
這胡同上百個孩子，我給的過來嗎？
改明你家吃飯的時候，我讓我們家細金帶著耗子他們去你家哭一個？”
聽到這話，舒天賜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讓人汗毛聳立的場景。
付細金帶著一群十五六歲的孩子，在大媽家門後哇哇大哭……
噫！
那不哭喪嗎？
大媽頓時就懵了，吼道：“舒大美！你個死三八什麼意思？”
“你不給就不給，怎麼還咒我家死人呢？
早就知道你這人小氣的死，沒想到嘴還這麼惡毒啊？”
“死三八罵誰呢？”舒小美也不服輸，瞪著眼睛拿起掃把。
“知道老娘小氣你還敢來開口要，你這豬臉皮都比我家房門還厚；
我看你就是賤骨頭，喜歡沒事找罵！”
兩人就這麼當著街坊的麵對罵了起來，而且越罵越臟。
先是給對方起了一個難聽的稱呼，然後開始掀對方老底。
街坊鄰居幾百號人沒一個勸架的，反而抱著胳膊當大戲來看。
舒天賜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大姑的戰鬥力竟然這麼強悍。
不過和村裡那些大媽大娘比，還是差了不少的。
村裡大媽吵架那是先問候彼此父母，妻兒老小，再問候對方先人；
那罵人的詞，都可以寫一本百萬字的小說；
最後還要掀對方老底的，那三天三夜都不帶停一下。
所以舒天賜這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要不上前給那大媽幾巴掌？
正當他剛有這個念頭時，大媽突然把矛頭指向了他！
隻見大媽氣的麵紅耳赤，大手直指舒天賜：“舒大美，你就慣著你這廢物侄子吧；
我就等著看，付組長怎麼被你們姑侄倆給坑死！”
？？？
舒天賜一愣，不明白這怎麼還扯到自己頭上了？
“胡說八道什麼呢？老娘打死你！”舒小美舉起掃把，憤怒的朝大媽砸去。
大媽被嚇了一跳，連忙邊跑邊喊：“哎喲喂！打人了；
快來人啊，舒大美為了她廢物侄子殺人了…”
眾人紛紛退開，生怕被戰鬥餘波給波及！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竄出來一人。
他沒有任何猶豫，二話不說就朝著大媽踢了一腳。
“我去你媽的！”
“哎喲…”
大媽猝不及防，直接連人帶孩子一起摔倒在地。
來人似乎並不解氣，毫不客氣的上前繼續用腳踹……
“我讓你打我媽！我讓你罵我媽；
打死你！我踢死你…”
眾人這才看見，原來動手的是舒小美的兒子付細金！
大媽的慘叫聲還在響起，舒小美這才反應過來。
她連忙上前，拉住付細金道：“細金！細金！你彆打了…”
付細金是真的生氣，就連舒小美也沒拉的動。
直到一群人聞訊趕來，嗬斥道：“付細金！給老子祝住手…”
“媽！二毛…”
其中一個男人見狀，立刻喊了一聲就朝付細金踢去。
“我操你…啊！！”
本想給付細金一腳，豈料有人動作比他還快，直接把他踢飛了出去。
舒天賜收回腿，看著付細金製止道：“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