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年平時都很聽薑晚的話,所有事情都讓她拿決定。
這一次他的態度堅決,無論如何都不肯她去。
“我沒事,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不信你看!”
薑晚說著話撕下了手上染血的紗布。
紗布底下的傷口幾乎快愈合了,看起來並不是非常嚴重。
薑晚十分慶幸,傷口最恐怖的時候沒有被他看到。
不知道他看到那深可見骨的傷痕會有什麼想法?
估計現在立刻把她拉到招待所讓她躺著休息,絕對不讓她跨出招待所的門一步。
程錦年看著她這個傷口頓時傻眼了。
“怎麼會?這傷口看起來並不嚴重,當時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你看你還擔心上了。”
薑晚把衣袖放了下來,無所謂的笑笑。
從空間裡出來一趟,她精神狀態好了不少,臉色也沒之前那麼蒼白了。
程錦年雙手扣著她的肩膀,盯著她的臉看了又看。
他發現薑晚現在的臉色不僅不蒼白了,反而看著還有些微微的紅潤。
她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萎靡。
“這樣看著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大問題,那我就放心多了。”
“可現在天色已經暗了,現在上山怕是路不好走。”
程錦年還是想讓她多休息一下,薑晚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電筒。
“沒事兒,我有手電筒,山路也不怕。”
薑晚預判了程錦年的所有預判,她今天打定主意一定要上山。
“可是,我昨晚上一夜沒睡,現在真的有些困了。”
程錦年說著話打了個哈欠,薑晚抬起頭來這才看到程錦年的眼眶黑黑的,黑眼圈看起來非常濃重。
“那你去招待所休息,我自己去找孩子!”
薑晚態度堅決,不管程錦年說什麼她就是不聽。
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孩子的消息,現在無論如何都要去看個究竟。
“你一個人去找孩子我怎麼放心?”
程錦年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哭笑不得。
其實他之所以這麼堅持要去招待所,還不就是想讓她好好休息一晚上。
他雖然一晚上沒睡,在火車上的時候也跟著眯了一會兒,現在精神狀態好了不少。
薑晚一個小姑娘家,他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找孩子?
他若是真有這麼放心,之前也不會火急火燎的趕回來。
沒想到他一片苦心,她卻是壓根就不買賬。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
薑晚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程錦年隻能陪著笑。
“我沒有說不行,你要去找我們就去找吧。”
“你不是說你一晚上沒睡覺嗎?”
“一晚上沒睡覺是事實,但不放心你也是事實,我以前沒照顧好你和孩子,現在不可能讓你一個人麵臨危險。”
“既然你要去找孩子,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程錦年輕輕的拉著薑晚的手,帶著她往前走去。
薑晚被他拉的往前走了一步,她感受到手上的碰觸,整個人的反應都慢了半拍。
薑晚上輩子跟程錦年接觸的不多,兩人每年見麵的機會也很少。
程錦年明明有很多假期,卻從來沒請過假。
他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很少管家裡的事情。
程錦年每次回家魏明香都會纏著他問東問西,基本上不會給他們私下見麵和聊天的機會。
薑晚本身性子比較木訥,也不喜歡說話。
程錦年不主動找她,她很少主動跟他說話。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雖然結婚多年,但彼此之間的關係冷淡的還不如陌生人。
兩個關係這麼冷淡的人,沒想到上輩子做了幾十年的夫妻。
薑晚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能夠忍受這樣的冷落。
若是換做現在,她早就受不了要跟他離婚了,哪還能忍耐到現在?
所以當程錦年主動來拉她的手,來摟她的肩膀,薑晚都會覺得很不適應。
她甚至會縮著身體,手也緊張的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薑晚被程錦年拉著,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這樣的感覺很陌生,就好像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重塑了一遍。
他們雖然已經結婚好幾年了,這件事情說開以後,就好像重新認識一樣。
程錦年拉她的手拉的小心翼翼,薑晚被她拉著也會羞得麵紅耳赤。
可以說就算是熱戀中的男女,或者說是新婚夫妻,都沒有他們這麼羞澀。
她好像重新認識這個男人,他們彼此之間重新了解,所有的一切都從頭開始。
薑晚默默的捏緊了另外一個拳頭,她心裡想著隻要找回兩個丟失的孩子,她會試著敞開心扉跟程錦年在一起。
但如果孩子找不到,這件事情會永遠懸掛在她心上,成為一根永遠拔不掉的刺。
她知道程錦年的難處,但卻沒辦法原諒他。
她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可能繼續跟他在一起。
那兩個上輩子都沒跟她見過一麵的孩子,是她心裡永遠過不去的坎。
這輩子隻有找到他們,她才有信心跟程錦年重新開始。
程錦年拉著薑晚的小手,她並沒有怎麼抗拒。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的笑容彆提多燦爛了。
正在他為兩人的關係逐漸開始修複,夫妻之間越來越親近感到慶幸的時候,薑晚突然用力抽回了手。
程錦年愕然的回過頭看著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一天沒找到孩子,我一天沒辦法跟你親近。”
“我知道你也是無辜的,你也跟我一樣被魏明香騙了,可我過不去心裡這個坎,希望你能夠理解。”
薑晚低著頭慌慌張張的解釋了一句,程錦年有些失落的看著她。
雖然很傷心,但還是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我理解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想法。”
“這件事情是我操之過急了,以後不會了。”
程錦年虛弱的笑了一笑,接著飛快的回過了頭。
在昏黃的路燈下,薑晚隱隱約約看到程錦年似乎紅了眼眶。
她的心中頓時一酸,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彌漫在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