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技術，想要保存更久不無可能。”
“再者，無論真假，都要拿回來。”
黎頌想說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一個引誘她出來的陷阱。
但陸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那麼聰明。
他看向沙發和上渾身透露著涼薄與冰冷的人。
這一切都太巧了，那幫人這麼久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在康城出現。
黎頌捏了捏拳，最終說道：“你這樣，可能會讓陸知處在危險中。”
“我會護住她。”
極其肯定的語氣。
黎頌當然知道她會護住陸知，陸知就是她的命。
次日一早，棕櫚灘。
沈覃按下門鈴的時候，是做飯的阿姨來開的門，見到他也已經習慣，點了點頭側身到一邊讓他進去。
陸知已經坐在了餐桌旁，正在吃早餐。
而她的對麵，還擺著一副空的碗筷，是給他的。
“昨晚睡得好嗎？”
陸知喝了口豆漿：“還行。”
頓了頓，她問：“你們昨天……”
而後想起阿姨在，收住了話頭。
吃完早餐後兩人離開，阿姨開始收拾碗筷，徹底打掃乾淨後，她提著垃圾下樓，扔的時候還遇到了巡邏的保安，她微笑著打招呼但對方連個正眼都沒給她。
然後騎著電瓶車穿過了幾條街回到了陰暗潮濕的小巷裡，
這裡是康城有名的城中村，每棟樓之間隔著非常短的距離，遮擋了陽光，她們家在一樓，終年不見天日。
她將車停下，打開略顯破舊的門，房間裡傳來嘈雜的音樂聲，她走過去猛地推開門：“林姍姍，你還不去上學。”
林姍姍躺在床上玩遊戲，嘴裡還叼著根棒棒糖，都沒抬眼：“那破學校沒意思，不去。”
她吊兒郎當的樣子看得林母來氣，走過去將音樂關了，然後抽出她嘴裡的棒棒糖一把摔在地上。
“你就不能學學你堂姐嗎？人家在康城最好的中學上學，你呢，家裡砸鍋賣鐵給你弄進學校，你還不去好好讀。你是想把我和你爸都氣死啊。”
不提她堂姐林芝芝還好，提起來林珊珊就更氣了。
“彆跟我提她！他們家不就是比我們家條件好嘛，用得著一天天的眼高於頂嗎？還有你，為什麼要答應去他們學校的學生家裡做保姆，你這樣，讓我在她麵前更抬不起頭來了。”
“麵子？麵子能當飯吃嗎？你如果能把書讀下來，我和你爸就有麵子了。”她怒其不爭，“不單有麵子，錢也會有了。”
林珊珊不屑地笑出了聲：“你真以為寒門苦讀就能出狀元了？即使我是個狀元，這輩子也到不了羅馬，而林芝芝認識的那幫人生來就在羅馬。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你要怪，隻能怪你老公賺不到什麼錢還給不了你什麼社會地位。”
“你……”林母氣得說不出話來，“你給我滾出去。”
林珊珊一點也不在意：“滾就滾，等我有錢了，我就離開這個破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她拿著手機，提了個雙肩包隨意塞了兩件衣服就離開了。
林母正氣，電話響了。
她接起，那邊傳來一個女聲：“我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語氣裡帶著與生俱來的麵對下位者時的冷漠與高高在上。
還在氣頭上的林母語氣自然地軟了下來：“沒有找到的。除了臥室以外我都翻過了，沒有。”
“那就去臥室找。”
“小姐，陸小姐說過除了臥室以外其他地方我隨意。我擔心如果去臥室被發現了這份工就保不住了。”
那邊似乎想了想：“你再看看，能找到機會最好。”
“好的小姐。”
掛了電話，林母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現在是乾著一份活，拿兩份工資。環顧四周，破爛的房屋，讓她怎麼能隻顧麵子活下去。
去學校的路上是沈覃開的車。
到了校門口對麵，他拉住了要下車的陸知。
“嗯？”手腕被他輕輕握住。
小姑娘的手微涼，皮膚相觸時，沈覃覺得心尖似乎被什麼撥動了一下。
他收回手，打開副駕駛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黑色絨布袋，遞給陸知。
陸知接過：“什麼？”
打開時映入眼簾的是陽光下細碎星光。
粉鑽，一袋子粉鑽。
陸知挑眉。
“給我做什麼？”
“放家裡無用，拿去賣了吧。”
“嗯。”陸知將袋子裝進書包，這下真走了。
直到看到她進了學校，沈覃才開車離開。
回到棕櫚灘時，周陳琛和沈傲正在客廳吃早餐。
油條炸得十分酥脆，沈傲一口咬下的時候不慎掉落了幾片碎渣。
沈覃蹙起眉頭，而正咀嚼的人顧不得吃完，立馬從桌上的盒子裡抽了兩張濕紙巾擦拭著。
“以後不許來這吃早餐。”
沈傲：“……”
資本家，法西斯主義者，吸血鬼……
周陳琛更關心的是：“是她嗎？”
沈傲連忙放下筷子，跟去客廳。
“沒問。”
沈傲急了：“你怎麼就不問問呢？你看看那力氣，那身手，那身材……”
他話沒來得及說完，沈覃瞥了他一眼，他立馬給自己嘴巴上了個拉鏈。
周陳琛蹙著眉頭：“除了聲音外，我看著也像。”
朝夕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們對陸知也有所了解。
那個身影怎麼看都和陸知，或者說，和陸智很像。
其實更清楚的是沈覃，他是當初和陸智近距離交過手的人。
但周陳琛和沈傲不知道的是，在昨夜，黑衣人衝刺從沈覃身旁跑過的時候，他聞到了一陣熟悉的味道。
是陸知身上的味道。
仿佛天然自帶的，清新的奶香味。
很淡，若有似無，但很好聞。
陸笙笙的事情發生後，在他陪在陸知床邊的數個日夜裡，他總是聞著那個味道入睡的，因而熟悉得很。
見他不說話，周陳琛有些著急：“不論血液真假，都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如果丟失……”
沈覃昨夜頭疼，並沒睡著，他捏著眉心。
東西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引出來的人是誰？又與當年的地下實驗室有什麼關係。
沈傲突然一拍手掌：“我突然想到還有一個人，薛景瑟！她對這個東西非常感興趣，還試圖勸你讓給她。會不會是她請人乾的？”
“國際上不是有個地下聯盟，隻要給錢，什麼都給乾。”
“你們說她會不會請了裡麵的職業跑腿人？”
他越說越覺得像那麼回事。
沈覃頭疼得很，不想再聽他嘮叨，直接回了房間睡覺。
沈傲也不在意，拉著周陳琛：“你覺得呢？”
周陳琛：“我覺得你像個傻x。”
沈傲：“……”
不覺得就不覺得，怎麼還帶罵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