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沈覃停住了腳步，周陳琛順著他的目光朝那個方向看去，此時蘇錦文的手已經放下了，但兩人並排站在一起，還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周陳琛瞧見遠處的女生，似乎懂了點什麼。
見到她旁邊的男生時，挑了挑眉：“那是她男朋友吧。”
前方，副校長安靜地在一旁等著。雖然他不認識沈覃和周陳琛，但今天的事情是市教育局那邊的領導特意打過招呼的，他自然不敢怠慢，請示了談校長後親自去了校門口迎接。
“不是。”沈覃收回目光，往裡走去。
周陳琛笑了笑。
副校長連忙跟隨兩人往前，隻是進自動玻璃門前特意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隻不過並沒看到什麼。
他領著兩人乘坐電梯去了三樓，走到靠近右側走廊的一間辦公室停下，邊拿鑰匙開門邊介紹道：“因為校醫務室剛翻修完，還在除甲醛，所以這裡暫時作為你辦公的地方。”
周陳琛道了謝。
副校長識趣地沒有再打擾，將鑰匙交給他後離開了。
沈覃環顧了四周一圈。
除了常規的辦公桌以外，靠近窗戶那側的牆壁角落裡擺了一張原木方桌，一旁放著同色係的長款皮質沙發，和他家裡用的是同一個品牌的。很明顯，是新添置的。
他走過去，從窗戶往外看。桂花樹下，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
周陳琛則是笑著打趣：“明明是我來當老師，周讓卻按照你的喜好來布置辦公室。”
沈覃在沙發上躺下，順手拉過一旁的全新毯子蓋在身上。
“我睡會。”
“昨晚又頭疼？”
“嗯。”
周陳琛見狀，拉上窗簾，然後拿著鑰匙出去了。
吃飯時間一過，學生陸陸續續往教室趕。
陸知一回到教室，正在窸窸窣窣的眾人停了一瞬看向她，然後繼續低頭窸窸窣窣。
路遙不等她走過來，跑幾步上去拉著她的手回到座位。
“知知，你和蘇錦文怎麼走到一起了？”路遙有點著急。
“就遇到了。”
“你不知道，因為這事，論壇都崩了一次。”
陸知邊摁著手機邊哦了一聲，好像事情與她無關一樣。
刪除了帖子後，她趴在桌子上：“困了，睡午覺吧。”
聲音懶懶的，路遙覺得太萌了。
正沉迷於同桌的顏值，她頭頂的第六根天線突然接收到一點異樣的信號。她看過去，前排有好幾個女生偷偷往這邊看來，目光並不友好。
她欲言又止的，可見陸知都閉上眼睛了，最終什麼也沒說。
餘光瞥到在後麵玩手機的馬力，她回過頭去，壓低聲音：“馬力，你要多看著點陸知。”
馬力瞥了她一眼。
路遙見那幾個女生還在往這裡看，更小聲地道：“我覺得，總有刁民想害知知。”
“有病。”馬力收起手機，也趴下了。
午休時間，教室外已經沒有什麼學生了。
周陳琛也好久沒有到過學校了，一個人從操場逛到圖書館，最後來到了榮華中學最出名的景點——中心湖。
湖邊有長椅。
他正準備過去坐會，一個身影從右邊不遠處走了過去。
女生微低著頭，並沒有看見他，徑直走到長椅上坐下。
周陳琛覺得她有點眼熟，還沒想起來時，遠處傳來一道女聲。
“笙笙。”
他看去，遠處三個女生笑著往這邊跑來。
同時，聽到這名字他想了起來，陸笙笙，陸知的妹妹。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剛才喊她名字的女生責怪著坐到了陸笙笙的旁邊。
周陳琛看她們四人一個長椅，笑著離開了。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的時候，女生笑著將手搭上了陸笙笙的肩膀，後者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午休時間結束。
路遙打著哈欠往衛生間走，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被一匆匆進來的女生撞到。
肩膀吃痛，加上剛起床，她忍不住罵了句：“走路不看路啊。”
“對不起。”極其小聲的一句，但因為衛生間極其安靜，她聽見了。
她抬眼看去，女生微低著頭，因為有劉海，從她的角度看不到對方的眼睛。
地上，不斷有水漬滴下。
路遙這才發現，女生渾身濕透，手裡緊緊抱著一個包。
對方察覺到她的視線，再次說了聲對不起，然後進了隔間裡。
路遙想了想，走到那裡，敲了敲門：“你沒事吧？”
隔了好一會，裡麵才傳出聲音：“沒事。”
“那、那我走啦？”
又是好一陣：“嗯。”
路遙想了想，回了教室。
上課鈴聲響起，老師還沒進來，路遙拉著陸知講了剛才的事情。
“也不知道她怎麼了？”路遙略微有點擔憂，“剛才也沒看清她的樣子，不然還能問問是幾班的。”
一個身影從教室外走進來。
陸知瞥到，快速說了一句“老師來了”，然後坐直了身子，攤開筆記本，拿上筆準備記筆記。
路遙看著左邊那頁已經畫完的“皮卡丘”，問她：“這次準備畫什麼？”
陸知想了想回答：“兔子。”
路遙欣慰她的自知之明，點著頭道：“兔子好，兔子簡單點。”
下課後，雖然明知道那個女生不大可能還在廁所，但路遙總要去看一趟才放心，於是拉著陸知一起跑了一趟。
人自然是不在的了，但那個隔間的地上還留著一灘水漬。
廁所背光，又有點潮濕。路遙看著看著，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白色連衣裙，黑色長發，看不到臉的女生。
稍微一結合聯想……
她緊張地挽住陸知的胳膊：“知知，你說我會不會是遇到水鬼了啊。”
要知道，榮華中學可是有白衣女鬼的傳說的。
這麼一想，路遙完全不敢在廁所呆了，拉著陸知就往回跑。
下午第三節課是物理課。三十二班的物理老師是出了名的滅絕師太，最擅長的就是抓上課開小差的人，當然，也擅於發現認真聽講的學生。
在她眼裡，陸知就算一個認真的。從上課伊始，就在認真地記著筆記。
可她身後的馬力就不一樣了，頭一點一點的，打了大半節課的瞌睡。
物理老師氣不過，點名讓他回答問題，自然沒回答上來，喜提站著聽課的獎勵。為了安慰下自己，她又點名了認真聽課的陸知接著回答。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如此簡單的一題，陸知的答案同馬力一樣，離譜得完全不搭邊。
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勤能補拙這種詞的存在就是用來不斷給陸知這樣的人打雞血的。
有了這些插曲，一節課很快過去。
課後，好幾個男生走到陸知這邊，拿著課上習題的詳細講解。
“陸知，這是課上老師說的那道題的解題步驟，你看一下。”
“對對對，如果有問題可以問我。”
“我這份更詳細，你也可以一起看看。”
陸知一一接過，笑著道了謝：“我會看的。”
正這時，第一排靠近門口的同學喊她：“陸知，有人找你。”
陸知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過整個過道，到了門口。
教室裡，許多人擠到了後排的窗戶往外看。
“臥槽！”
教室裡傳來驚呼聲。
陸知也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沈覃。
頎長身影立在門外，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手提著一杯奶茶和提拉米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