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停了下來,手中利劍正在滴血。
周圍儘是黑衣大漢的屍體,一顆顆頭顱滾落。
淡淡的看向鼇三公子,發現這位公子哥臉上全是猙獰的憤怒,冷戾狠毒,可卻並沒有絲毫的懼怕。
嘴角還隱隱勾著淺淡的冷笑。
暗中還有人!
江源做出判斷,一手持劍,一手攬著裴婉君,走向鼇三公子。
“你…你要做什麼?”柳識城顫聲叫道,或是因為聲音發顫,顯得有些尖銳。
“我受左將軍之托,有責任保護左夫人。”江源邊走邊說,聲音高亢而又正義凜然,“你們想要奸淫左夫人,必須要先過我這一關。”
“小雜碎,你找死!”鼇三公子咬牙,冷冷喝道,“還在等什麼?給我殺了他!”
江源目光平淡,仍舊不緊不慢的邁動著腳步。
裴婉君瞧著江源的臉色,明眸裡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無事發生。
周圍異常的安靜。
安靜到眾人都可以清晰的聽到,江源的腳步聲,以及周圍屍體脖頸流血的淙淙聲。
鼇三公子臉色變了。
跟班柳識城臉色也變了。
“烏奴!”鼇三公子冷戾吼道。
大雄寶殿內外,安靜無聲。
江源微微眯眼,掃了眼大雄寶殿方向。
月嬋走到江源看得到的地方,輕輕搖了搖頭,腰間係著的軟玉帶,右端也輕輕晃了下。
江源看向攬著的裴婉君。
裴婉君眨了下眼。
都沒出手?
江源再次看鼇三公子,原本停下的腳步,再次動了起來。
鼇三公子臉色徹底變了,開始後退,同時不斷厲吼道:“烏奴,還不快出手?”
“爺,不對勁。”柳識城顫聲道,“咱先跑吧?”
“殺了他!”大雄寶殿裡,一名剛被解救出來沒多久的女子,忽然淒厲叫道。
月嬋一怔,轉頭看去。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
其餘被糟蹋過的女子,紛紛起身,衝向大殿外,聲音淒厲又憤怒。
江源走到鼇三公子身前半丈處,停了下來。
“你看,所有人都想殺了你。”江源盯著鼇三公子,“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推著我,殺了你。”
“殺我?你敢嗎?”鼇三公子冷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柳識城連忙道:“姓江的,你現在停手,一切都還來得及。你要真殺了鼇少將軍,彆說是你,你整個九族都要被誅殺!
鼇少將軍是鼇大將軍最寵愛的嫡子,就算是當今陛下,也要給鼇大將軍七分麵子。”
“他說的是真的。”裴婉君輕聲道,“鼇大將軍權傾朝野,你要是殺了鼇陽,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
鼇三公子胸膛變得筆直,冷冷盯著江源,淡漠說道:“現在,你跪下,給爺我磕十個響頭,再把你抱著的美人兒,親手獻給爺,爺可以既往不咎,收你當狗腿子。”
江源盯著這位鼇三公子,忽然問道:“你難道不好奇,為何你呼喊的烏奴,一直沒出現?”
鼇三公子皺眉。
“你難道不好奇,左林為何一直沒出現?”江源繼續,“我剛剛殺你那些手下的時候,刻意提高了聲音。
以左林的實力,有可能聽不到嗎?”
“他聽到了又如何?”鼇三公子冷笑道,“宵禁期間,隻要老子不允許,他就不敢回來!”
“天真。”江源搖了搖頭,說道,“真相隻有一個:有人希望借我之手,在這裡斬了你。”
鼇三公子臉色微變,旋即就是一臉的不屑,冷笑道:“怎麼?你敢斬我?”
“斬你很容易。”江源道,“我隻是還沒琢磨透徹,斬掉你之後,事態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
“小子,你彆亂來。”柳識城顫聲道,“你敢動鼇少將軍一根手指頭,這都是要誅九族的。”
“回答我一個問題。”江源再次看向鼇三公子,“今晚,你爹在哪?”
“怕了?”鼇三公子斜睨江源,譏諷道,“彆癡心妄想了,你這種賤民,還不配見我爹。”
江源看向柳識城。
柳識城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大將軍就在將軍府,哪兒都沒去。”
“你倒是聰明。”江源淡笑道。
“小子,你就彆胡思亂想了。”柳識城悶聲道,“我要是你,現在就立刻跑,跑的越遠越好,永遠都不會再來朝歌城!”
“你問鼇巢的位置,是想知道是誰攔住了鼇巢?”裴婉君忽然開口,“鼇巢在哪,哪兒的主人就有可能是操縱今晚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而你可以去投靠那幕後黑手?”
鼇三公子皺眉。
柳識城臉色變了又變。
“我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江源輕聲道,“至於你所說的投靠,從來都不在我的選擇之中。”
“那你是選擇殺,還是逃呢?”裴婉君問道。
江源瞧向裴婉君,反問道:“你知道他倆為什麼沒逃嗎?”
裴婉君掃了眼鼇三公子、柳識城,“他們篤定你不敢殺他們,該逃的是你。”
“你呢?你覺得我會怎麼選擇?”江源又問。
裴婉君眨了下眼,輕輕搖了搖頭,“我這是第一次見你,並不了解你。”
“把眼睛閉上,我告訴你答案。”
“閉眼?”裴婉君一怔,定定的看著江源,緩緩閉上眼眸。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俗語,叫做‘遇事不決,可問春風;春風不語,即隨本心’。”
江源聲音清朗,“我的境界不高,不知春風在哪,所以我做決定,不問春風,隻隨我心。”
話音落下。
江源右手持劍,向著鼇三公子所在方向劃過;同時腦袋微低,親吻向裴婉君。
唰。
閉著眼眸的裴婉君,聽到了人頭落地的聲音,同時嘴唇一暖,俏臉頓時僵住。
撲通!
鼇三公子倒地,頭顱滾落,眼裡滿是錯愕。
柳識城跑了。
在江源揮劍的前一刻,他的身體像是瞬移一樣,瞬間後退三丈有餘,隨後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即逃。
大雄寶殿屋簷下。
月嬋秀眉緊蹙,盯著正在親吻裴婉君的江源,神色變得清冷: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