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詭異的九色祭台上。
懸浮著一顆頭顱大小的豎眼,一顆水缸大小、正嘭嘭跳動的鮮紅心臟,以及一卷染血的裹屍布。
江源動用金睛神眼凝視之時,豎眼在滴血;鮮紅心臟上,忽然冒出一顆眼球;裹屍布裡湧現出如墨汁一般的幽黑濃霧。
毛骨悚然的畫麵,讓江源僵住一瞬。
下一刻。
他被燕赤霞抓住,竄進了地洞裡。
江源沉默,心裡滿滿都是疑團,忽然又想起這座洞穴,名為三仙洞。
三仙是誰?
豎眼屬於誰?心臟屬於誰?裹屍布又為誰而卷?
鏡中倒影是誰?
羲和是幻象,還是真實存在?
還有那篇【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功】,存在嗎?
想到這裡。
江源閉眸回憶,和白衣女子歡愉的細節全都曆曆在目,但修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功】的過程,卻顯得朦朧。
完全記不得功法是什麼,隻隱約記得,施展推掌之時,需先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當時修煉之時,感覺這姿勢霸道極了。
“這幻境也太磕磣了,連功法都不給真的。”江源暗暗搖了搖頭,想到紫裙女子羲和,猜測大概率也是幻象。
心神沉浸在身體裡,江源怔住。
丹田裡,懸浮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小罐。
黑罐沒有蓋,裡麵湧流著宛若岩漿的熾盛火液。
“羲和不是幻象…”
江源沉默。
回到地麵,燕赤霞祭出飛劍,攜著江源,飛上高空,直奔餘杭城。
“對了,你連闖三關,應該有三樣獎勵吧?”燕赤霞問道。
“你應該先問問我,是怎麼連闖三關的。”江源回過神,悠悠說道。
燕赤霞不屑一笑:“你以為我會給你炫耀的機會?”
“先說第二關。”江源自顧自的說道,“第二關有兩個考驗,第一個考驗,名為破戒,是專門用來防備佛門的。
哦,對了,在第二關的時候,記憶會被封鎖。
你會遇到一個躺在草地上的絕色女子,碰巧正有道士想要侵犯她……”
江源簡單講述第二關的內容,省略了遇到羲和之後的事。
聽完後。
燕赤霞眉頭擰起,不滿道:“不睡她,就是佛門弟子?這是什麼道理?”
“但你睡了她,你就是睡了人妻,她夫君還是個老實人。”江源補充。
“這什麼狗屁關卡?”燕赤霞吐槽。
“這一關確實讓人無語。”江源點頭讚成。
燕赤霞斜睨,“所以,你睡了?並且被抓奸在床?”
“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關,我成功了。”江源說道。
“照你這樣說,你第三關也不用講了,反正過程不重要。”燕赤霞吐槽。
“正相反,第三關最重要的,就是過程,反倒是結果,不值一提。”江源感慨的說道。
“哦?”燕赤霞詫異,好奇問道,“第三關的幻境是什麼?”
“書。”江源沒賣關子,直接說道,“一座大到沒有邊界的宮殿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那這一關,考驗的是?”燕赤霞眉梢輕挑,隱隱猜到了。
江源聳聳肩,“大概是耐心吧。”
“耐心?要讀完所有的書,才能過關?”
“對。”江源點點頭。
燕赤霞回頭斜睨江源,“你不像那麼有耐心的主,說說吧,這次又怎麼取的巧?”
“額……這一關能取巧嗎?”江源頓了頓,眉頭微微擰起。
進入那座滿是書的宮殿之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楊姓舅舅給劉姓外甥設下的考驗’。
或是因為這個緣故,江源並未想過這一關還可以投機取巧。
“難不成你看完了宮殿裡的所有書?”燕赤霞隨口吐槽。
江源不語。
“你?”燕赤霞驚了。
“你在外麵隻過了兩個時辰,我在裡麵度過了無數年。”江源輕聲道,“我瘋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的胡子和頭發長到不知道幾萬裡。”
燕赤霞沉默,好一陣後,低聲問道:“為了小倩?”
“小倩…”江源想了想,如實說道,“一開始,確實算是為了小倩;但後來,隻能算是跟自己較勁吧。”
“我倒是能懂你的想法。”燕赤霞點點頭,好奇問道,“那你通過這一關,獲得了什麼?”
“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江源悠悠道,“我獲得了一雙智慧的眼睛。”
“就這?”燕赤霞不滿,吐槽道,“按照你說的,你熬過了無數年,這獎勵應該要比第一關、第二關更好才是。”
“或許,有過這樣一次皓首窮經的經曆,就是最大的獎勵。”江源感慨說道。
此刻的心態,和闖第三關時的心態,已經完全不同。
“這倒也是,而且你也不是昆侖宮的弟子,真要把昆侖宮的至寶獎勵給你,也不一定是好事。”
江源沒再多說。
這次三仙洞之行,算是漲了很多見識。
對這方天地的真相,也越來越好奇了。
以前是白素貞、小青、聶小倩、燕赤霞,現在傳說中的禦日神女羲和也出來了。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呢?”
江源眼裡閃過一抹期待。
回到餘杭城。
已是深夜。
燕赤霞去了醉風樓,江源則獨自一人回到城北江宅。
儘管隻是離去了一兩日,但他很想念白素貞、小青、聶小倩。
不過,這一次,他最想做的事,卻不是去見這三女。
回到家中。
江源脫光衣裳,四肢舒展攤開,躺在床上,大睡起來。
現在,他隻想好好睡一覺,解一解皓首窮經的疲憊。
第二天上午。
燕赤霞、聶小倩、小青、月嬋四人,一同來到江宅。
四人實力都不弱,瞬間就察覺到江源在睡覺。
“看樣子,你這位未來夫君,不怎麼在乎你啊?”月嬋瞧了眼聶小倩,似嘲似諷的說道。
小青蹙眉,想了想,眉梢又緩和。
“彆胡說八道。”燕赤霞沒好氣,“這小子獨闖三關,換個人早就累瘋了。”
“我去叫江大哥起來。”聶小倩沒搭理月嬋,推開東廂房的房門,走了進去。
片刻後。
又低著腦袋、紅著臉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