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大師。”江源主動招呼道。
“兩個。”法海開口道，聲音不悲不喜，聽不出任何情緒。
江源臉頰微僵，知道法海所說‘兩個’，指的必定是小青、白素貞這兩個蛇妖。
“大師來此，應該是聽到動靜了。”江源道。
法海望向丹陽郡方向，“施主的手段確實驚人。”
“顯而易見，不是我的手段。”江源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一個見證者，以大師的法眼，應該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上是否造有殺孽。”
法海看向江源，瞳孔閃動金色光芒，看了一陣，嘴唇沒動，聲音卻已在江源耳畔響起：“你渾身布滿妖力。”
“這是為了救我。”江源直接道。
“施主真的相信，它是在救你？”法海聲音冷漠，眼神更加冷漠。
江源抬眸，直視法海，眼神堅定，“大師，我能活著回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您應該明白，我遭遇的是什麼。”
“它們待在你身邊，太危險了。”法海的聲音，再次直接在江源耳畔響起。
江源笑了，聳了聳肩說道：“隻要我不覺得危險，應該礙不著大師你的事吧？”
法海搖了搖頭，說道：“看看這進進出出的百姓。”
江源皺眉，掃了眼前方城門內外進進出出的行人，隱約猜到法海要說什麼了。
“如果你是一方父母官。”法海道，“得知城中有江洋大盜，借住在某個書生家中，你會選擇做什麼？”
“你確定她們是江洋大盜？”江源冷笑道。
法海平靜地道：“那是重點嗎？”
江源臉色一滯。
是不是江洋大盜，確實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白素貞、小青都是妖，並且還是實力強橫的妖。
“施主你是今科解元，明事理，知對錯，你懂的道理，隻怕並不比貧僧少。”法海繼續說道，“你明白貧僧的意思。
你也該明白：無論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其他人，你都要做出選擇。”
“什麼選擇？”江源冷冷問道。
這次，法海的聲音，再一次的直接在江源耳畔響起：“要麼和江洋大盜一起落草為寇，遠離人世間；要麼趕走江洋大盜，獨善其身。”
一旁的小青蹙眉，看了看法海，又看了看眉頭緊皺的江源，知道法海必定正在給江源傳音。
“我為何一定要聽你的？”江源冷笑。
“你不必。”法海罕見的笑了。
笑的很淺很淡，但確實是在笑。
江源看的很清楚，也知道法海在笑什麼。
先禮後兵！
如果自己強行帶著白素貞、小青進入餘杭城，那法海就有十足的理由，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名正言順的斬妖除魔，不會再有任何心理障礙。
江源盯著法海，忽然問道：“你信不信，再過段時間，我可以當著你的麵，牽著她們的手，光明正大的走進餘杭城？”
法海眼神很淡，聲音也很淡，“施主可以試一試。”
“要不，咱們打個賭？”江源眉梢輕挑。
“出家人，不賭。”法海道。
“那咱們就不賭。”江源點點頭，看著法海說道，“如果我做到了我剛剛所說的話，你手裡的金缽送給我，如何？”
“這不還是賭嗎？”小青眼裡閃過一抹古怪。
法海搖了搖頭。
“看來你是相信我能做到的。”江源神采飛揚。
“施主，這種激將法，真覺得貧僧會上當？”法海道。
江源退而求其次：“如果我能做到，你送我龍象經後續功法，這總行了吧？這是成人之美，屬於大功德，應該並不犯戒。”
法海定定地盯著江源看了看，緩緩點了點頭，“可以。”
江源笑了。
“施主是想用朝廷的人來壓貧僧嗎？”法海問道。
江源搖了搖頭，“我隻是一個解元，還沒資格借助朝廷的勢。”
“不是朝廷，那就是燕道友了。”法海輕語道，“燕道友在城外確實可以護你，但在這餘杭城，他不會主動跟貧僧發生衝突的。
至少，不會因為這種事。”
“你又猜錯了。”
江源搖了搖頭，悠悠調侃道，“我隻能說：法海，你不懂愛。”
說完，牽起小青的玉手，轉身就走。
小青回頭瞪了法海一眼。
“值得嗎？”法海輕語，目光落在江源腰間。
…
南山之巔。
法海阻路，無法進城，江源第一個想到的地方，便是南山，他曾在這裡，和白素貞、小青留下過不少美好的回憶。
江源、小青肩並肩坐在山頂崖邊，望著遠方山景。
“那賊和尚給了你什麼選擇？”小青好奇問道。
“選擇一，和你們一起歸隱山林；選擇二，放棄你們，獨自回城。”江源沒有隱瞞，選擇如實說道。
“你選了？”小青眨了下眼，心情忽然十分愉悅。
“很早之前，我就說過，我會選擇什麼。”江源一手捏著軟玉帶，一手輕輕揉了揉小青的腦袋，“即便再讓我選擇一萬次，我仍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說著，用力捏了下軟玉帶，輕哼道：“你不要說話，更不要想著為了我，帶著小青離開。
你是我小妾，小青是我侍女，你們沒有權力選擇離開我。”
說著，又冷幽幽的補充道：“更不要說，你身上現在有我那麼一大塊金礦，你要是敢跑，我就把許仙一家全都賣了！”
“我是你主人。”小青哼了哼。
“那我現在想用肩膀，給主人你的雙手按摩一下。”江源說道。
小青眨了下眼，反應過來，沒好氣的瞪了江源一眼，隨後又輕輕哼了一聲，雙手伸到江源兩側肩膀上，輕輕揉捏起來，“我這是看在你選了我和姐姐的份上，給你的獎勵。”
“這一點，你要比你姐姐好多了。”江源故作歎氣道，“隻要我做了你喜歡的事，你就會獎勵我；可我做了讓你姐姐滿意的事，你姐姐隻會說‘下次再說’。”
“混蛋。”白素貞羞惱的傳音，在江源耳畔響起。
“姐姐對你還不好啊？”小青吐槽道，“她現在陪你的時間，比陪我的時間都還要長呢。”
“那倒也是。”江源點點頭，想了想，沒敢把‘以後三人一起’的心裡話說出口。
“你方才跟法海說，你可以當著他的麵，帶著我和小青進城，你是怎麼想的？”白素貞略顯好奇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