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星空披上了一層黑幕。
星光暗淡。
江源、小青、聶小倩、月嬋齊齊看向法海，神色不一。
“你在教我做事？”燕赤霞斜睨法海，冷笑問道。
法海搖了搖頭，“貧僧隻是不解，燕道友為何獨獨對這蛇妖視而不見？”
“她剛滅了這裡的槐樹老妖，難道你看不到？”燕赤霞問道。
法海不語。
“滅掉槐樹老妖之後，她又為何沒有直接逃離這裡？”燕赤霞繼續問道。
法海眸光微動。
“你可曾見到這蘭若寺裡的邪祟陰靈，有任何一個逃出去，殘害周圍村鎮百姓？”燕赤霞冷笑，直接回答，“你沒看到！
因為所有逃出去的邪祟陰靈，儘皆都已被她誅殺！
如此情況，你想讓我怎麼做？”
“你認識她。”法海說道，語氣十分肯定。
“那又如何？”燕赤霞不耐煩的道，“你如果不想超度冤魂，老子可以自己來。”
說完，不再理會法海，右手指天，赤色大劍直衝天際，冷喝道：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天雷滾滾，誅儘邪祟！”
一道道明黃色雷電，從天而降，在整座蘭若寺彌漫交織。
天地仿佛為之一清。
法海沒再多說，雙手合十，低聲吟誦佛門往生咒：
“南無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多蒂液脫
阿蜜璃渡潑丕
……”
伴隨著吟誦聲響起，法海身上不斷湧現金色流光，蔓延向蘭若寺。
“我們走。”江源給小青使了個眼色。
小青點頭，伸手抓住江源的肩膀，剛欲飛掠離去，兩人耳邊都響起了法海的聲音。
“貧僧建議兩位暫且留下。”
“法海大師，你這是想要卸磨殺驢？”江源淡淡問道。
“有妖正在靠近，你們現在離開，屬於羊入虎口。”法海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往生咒也未曾間斷，十分神異。
“有妖靠近？”江源一怔。
小青蹙眉，往後看了眼，“我怎麼沒感知到？”
隨後，江源、小青齊齊看向燕赤霞。
燕赤霞眉頭微皺，沒搭理兩人，繼續操縱飛劍，斬擊蘭若寺裡的邪祟。
“現在怎麼辦？”小青看向江源。
江源想了想，看了眼法海，輕聲道：“先靜觀其變，這位法海大師是佛門高僧，明察事理，你剛剛斬妖有功，又幫他們困住蘭若寺的邪祟陰靈，於人族有功，就算他想斬你，也不會在今晚。”
小青撇了撇嘴，輕哼道：“誰斬誰還不一定呢。”
“彆亂說話。”江源道，“法海大師佛法無邊，你那點妖力，也就斬斬樹妖，殺點邪祟罷了。”
“你說什麼？”小青瞪眼，滿臉都寫滿了不滿。
“小子，不會說話就閉嘴！”正在擊殺邪祟的燕赤霞沒好氣的冷喝道。
江源一頓，意識到剛剛誇法海、貶小青的時候，不小心也貶低了正在斬殺邪祟的燕赤霞。
暗暗搖了搖頭，沒搭理燕赤霞，江源看著渾身綻放金光的法海，好奇問道：“法海大師，你們金山寺有沒有適合我這種普通人修煉的功法？”
聞言，小青、聶小倩、月嬋都有點呆。
剛見麵就問人家要功法，這合適嗎？
燕赤霞也是一臉無語。
短暫的沉默後。
法海開口道：“你修煉的龍象經、九陽金身，都算是我佛門功法。”
“大師看得出來？”江源詫異，旋即一臉期待，“我這龍象經，是小時候在一個桌腿下麵找到的，隻有前六卷。
大師，您一定有後麵的功法，對吧？”
法海沉默，繼續吟誦往生咒。
“沒有嗎？”江源一臉失望。
法海沒回答，仍在吟誦往生咒。
“佛門有清規戒律，法海大師不會說謊。”站在聶小倩身側的月嬋開口道，“如果他沒有，他會直接明確告訴你。”
江源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看向月嬋，故作不懂，問道：“那大師沉默的意思是？”
“有，但不想給你，所以不搭理你。”月嬋淡淡道。
“大師也有門戶之見嗎？”江源嘀咕。
燕赤霞斜睨江源，“小子，你以為大家都傻啊？被你激兩句就要平白送你功法？”
“那倒沒有。”江源搖了搖頭，解釋道，“我隻是覺得遇到法海大師這等佛門高僧，機會難得，很想從大師這裡，學到點什麼。”
這時，法海忽然開口道：“你故意問貧僧討要功法，是想讓貧僧心存愧意，待會放過你身邊的蛇妖。”
小青、燕赤霞、聶小倩、月嬋都是一怔。
江源一臉真誠的說道：“小生也是真的很想要龍象經的後續功法。”
“貧僧阻止你們離開，並非是要斬這蛇妖。”法海說道，“如果你不信，可以讓你身邊的蛇妖先走。”
江源心中一動，想到法海之前所說的‘有妖正在靠近’，好奇問道：“大師之前說‘有妖正在靠近’，是一頭什麼妖？”
“是黑山老妖。”已經斬儘蘭若寺邪祟的燕赤霞，望向遠處，沉聲說道。
黑山老妖？
江源恍然大悟。
樹妖姥姥的靠山，可不就是黑山老妖嗎？
“果然是太陰靈體。”夜色裡，傳出一道低語聲，這聲音宛若金戈碰撞，似是金屬在開口說話。
“不好。”
燕赤霞臉色變了，第一時間閃身擋在聶小倩身前，冷冽地瞪向遠處幽黑的夜色。
法海拿起紫金缽，站起身，轉身望向遠處。
“為了小倩而來？”江源皺眉，也轉身看向遠處幽黑的夜色，隱約感覺，遠處的夜色，要比周圍更加幽黑，知道黑山老妖必定就藏在這片幽黑的夜色裡。
“我隻要太陰靈體。”冰冷的金屬之音再次傳來。
“癡心妄想。”燕赤霞冷笑，握緊了手中赤色大劍。
“貧僧從不跟妖類談條件。”法海左手向前一擲，紫金缽湧向前方，綻放璀璨金色光芒，瞬間照亮了遠方夜色。
江源屏著呼吸，看到了黑山老妖的模樣：一座三丈高的幽黑山體，充斥著光澤，就像是一座大山的模型。
在這三丈黑山上，長有一雙幽黑的眼睛，冰冷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