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不懼？”燕赤霞怒目冷喝。
“師父，彆……”聶小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江源隱在衣袖裡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極力壓製著想要蠕動的雙唇，劍眉下的星目，冷幽幽的盯著燕赤霞，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想罵人，你猜我想罵誰！”
“我猜你不敢罵。”燕赤霞哈哈一笑，收回大劍，看向聶小倩，沉聲道，“我隻問你這一次，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你真的願意嫁給他嗎？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他雖然是廣陵郡今科解元，雖然身負蓋世功力，長得也很俊美，但他並沒有特殊的命格。
他沒有官運，明年春闈，肯定考不中狀元。
他沒有財運，口袋裡聚不了財。
他的福德也一般，以後多半諸事不順。
硬要說哪裡特彆，就隻有他的體魄，確實難得一見。”
沒有官運？
沒有財運？
福德也一般？
江源眉頭擰了起來。
這姓燕的，是在詛咒我吧？
肯定是看出我不是處男之身，想取消我和聶小倩的婚約，因而故意貶低我的未來。
一定是！
我這種人，未來不說一定能夠醒掌天下權，但肯定是要嬌妻美眷傍身，順便富甲一方的。
“不管他有沒有財運、官運，既然爹爹已經定下了這婚約，那我隻能嫁給他了。”聶小倩紅著臉說道。
“婚約可以退。”燕赤霞說道。
“不退。”聶小倩小聲道，臉頰很紅，語氣也很堅決。
月嬋扶額，自然知道這位小師姐早已被江源那張俊美的麵孔迷住了。
燕赤霞皺眉，又掃了眼江源。
“你剛剛…是在詛咒我吧？”江源幽幽問道。
“怎麼？你認為你能考中狀元？”燕赤霞斜睨江源。
江源不語，如果大梁皇朝政治清明，倒是真有幾分信心。
但如今的大梁皇朝，真跟政治清明搭不上邊。
考中解元，都有運氣的成分。
不對，我能考中解元，這不就說明我運氣不錯嗎？
“可以。”江源點點頭。
反正還沒考，考中、考不中，五五開。
加點自信，那就是九成八。
“什麼？”燕赤霞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管考什麼，隻要我想，我的答卷就一定是最完美的。”江源自信說道，“我若不中狀元，那便沒人配當狀元。”
“你倒是狂妄。”燕赤霞冷笑。
“這不是狂妄。”江源搖了搖頭，“這是基於我十年寒窗苦讀的自信。”
“你沒有狀元命。”燕赤霞淡淡道，“無論你的文章寫的多好，狀元都不會是你。”
“明年春闈，我們可以拭目以待。”江源聳聳肩，又道，“你剛剛還說，我沒有財運？”
“你確實發不了財。”燕赤霞點頭。
“事實上，我從八歲就能掙錢了。”江源微笑道，“就在前些天，我的兩幅字畫，賣了五萬兩銀子。”
“是嗎？”燕赤霞眉梢輕挑，又打量江源一陣，問道，“除了這五萬兩之外，以前你賺的錢，你存了多少？”
“存了……”江源頓了頓，不滿道，“為什麼要去掉那五萬兩？”
“所以，你沒存住。”燕赤霞淡笑道。
江源解釋道：“我的功力不是白來的，各種大補之物，很貴的。”
“那隻是你能找到的理由。”燕赤霞淡淡道。
“你故意不算我新賺到的五萬兩，何嘗不是你找的理由？”江源吐槽道，“就算哪天我真發了大財，你也會說我存不住。
就算我存了十年，到時候你可能又會說，這隻是小財。”
“信不信在你，不在我。”燕赤霞淡笑道，“你不信更好，少年人就該多撞幾次南牆。”
江源搖了搖頭，懶得多爭辯，轉而看向聶小倩，溫聲道：“他是你師父，你應該相信他的話。
現在，我也問你一遍，如果真如你師父所說的那樣，將來的我，注定是一介布衣，身無分文，你是否還願意嫁給我？”
聶小倩紅著臉，大著膽子瞧了瞧江源俊美無雙的臉頰，忍著羞澀，重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江源再次看向燕赤霞，“事情已經很明朗了，不管我的命格如何，不管你看不看得上我，我都將成為聶小倩的未來夫君。
幫我提升陽氣品質，就是幫小倩續命。”
燕赤霞眉頭緊皺，看了眼聶小倩。
“師父，我隻嫁他。”聶小倩小聲道。
“你嫁給他，圖什麼呢？”燕赤霞皺眉，又掃了眼江源，“他長得確實俊美，可除此之外，哪一點配得上你？”
聶小倩俏臉紅撲撲的，又瞧了瞧江源俊美無雙的臉頰，嘀咕道：“爹爹定的婚事嘛。”
“我說了，可以退。”燕赤霞沉聲道。
“不退。”聶小倩連忙搖頭，臉頰又是一陣羞紅。
“退了吧，他配不上你。”小青忽然說道，聲音裡滿含蠱惑的意味。
聶小倩斜睨小青，輕哼道：“你想的倒是挺美。”
小青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
“燕巨俠，要不咱們坐下來慢慢談？”江源邀請道。
燕赤霞冷笑道：“談什麼？想跟我談，你至少也要先跟這蛇妖斷了聯係。”
小青蹙眉，暗哼一聲，沒理會。
聶小倩期待的看向江源。
“燕巨俠可認識太一道的崔真人？”江源忽然問道。
“太一道，崔真人？”燕赤霞皺眉，略作思忖，問道，“你說的，難道是崔皓？”
“我不清楚他具體的名字。”江源搖搖頭，說道，“隻知道，前段時間，他以隱士的身份，陪在巡察使李景身邊。”
“那大概就是崔皓了，你問他作甚？”燕赤霞問道。
“前些天，他和巡察使李景一起來了餘杭城，餘杭城知府郭士楷在醉風樓設宴款待，我作為今科解元，自然陪同，卻沒想到，那位崔真人竟然想要奪舍我……”江源簡單講述了那一晚的經過，主要強調了‘蛇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你們視她為妖魔，可她卻實實在在的救過我的命。”
最後，江源感慨道，“他們敬仰的崔真人，卻想要我的命。”
小青伸手撫撫腰間軟玉帶。
聶小倩輕輕咬住嘴唇。
月嬋秀眉微蹙，麵上沒什麼表情。
“小子，你的想法很危險。”燕赤霞冷冷道。
“在正邪上，我的立場很堅定。”江源平靜的說道，“我站在正道之上，心也向著光明。”
“如果你真站在正道上，就不該養妖為患！”燕赤霞冷笑道。
“燕巨俠，是要跟我論道嗎？”江源看著燕赤霞，“如果遇到一頭沒有害過人，且還懷著孕的妖，燕巨俠是不是也會一劍斬之？”
燕赤霞皺眉，一時不語。
“誰…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