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先生,您得出什麼結論了嗎?”
圍觀的人群中,戴著黑色高禮帽的男人開口問道。
陸衍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很顯然,圍在這裡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他一樣的玩家。
他們關注的並非這個女人的死活、死因,而是——線索。
“很明顯,這位女士是自己從樓頂跳下來的,她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念。”陸衍解釋道。
“是的,我們有目共睹。”
樓頂,之前來抓捕男人的醫生護士們又迅速地下樓,麵對這突發情況,一位護士裝扮的小姐發出了尖叫聲。
“哦,不!不,上帝啊!”
人群讓開,醫護人員上前來檢查女病人的情況,但她已經沒了氣息。
“護士小姐,請原諒我失禮地打斷您的傷心,但我們剛才都見到你們在追捕這位病人,請問她是犯了什麼錯嗎?”高禮帽男人提問道。
“不,不,她很好,”護士小姐哭泣道:“她隻是一位精神病人,但她馬上就要經曆手術迎來新生了,我們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間發病逃出來,上帝保佑……”
陸衍退到了一旁,現場交由這些醫護人員來處理,而他又一次抬頭朝著二樓雜物間的窗口看去,宋離和蕭雲寒已經退到了屋內。
屋內,宋離看著蕭雲寒:“我有件事情必須要向你求證,淩晨,你的收音機播報的內容是什麼?”
“主場規則,天氣預報,以及酒莊晚宴。”
“酒莊晚宴?”
蕭雲寒點點頭,見宋離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這一消息的模樣,便繼續解釋。
“明晚七點,星辰灣酒莊舉辦晚宴,酒水無限暢飲。”
“或許是我的收音機出了問題,現在還需要再找一個人求證。”
“找誰?”
“陸衍。”
“他也進入這個世界了?”
宋離點點頭:“那個偵探。”
蕭雲寒瞳孔微震。
說實話,他們都住在星芒旅舍,昨天還在一起吃了早餐,但都沒有認出彼此來。
因為他們兩個都在裝。
星芒旅舍中的玩家太多了,根本無法分辨誰好誰壞,偽裝的確是保護自己的好辦法。
思索回來,蕭雲寒又開口問:“你的收音機出了什麼問題?”
“玩家當中或許有人擁有操控收音機的能力,第一天怪談收音機暴露了我的身份,而那個玩家就這樣對我下手了,這個家夥故意把我引到了你這裡來。”
宋離低頭,拿過了蕭雲寒手中的左輪手槍。
“你昨天就是用這個襲擊裡昂的?”
“你知道我要殺的人是他?”
“是的,但那個可以操控收音機的玩家或許不這樣認為,”宋離說道:“第一天基本上所有玩家的視線都在我身上,那個家夥理所當然地認為,你要殺的是我。”
“然後發動了能力,對我的收音機做了手腳,將我引到這裡,希望借你的手殺掉我。”
說到這裡,宋離勾唇笑了笑。
“誰會對一個守護者動手呢?還是目前知道的唯一一位守護者。”
蕭雲寒順著她的思路想了下去:“守護者的能力對洞察者和狩獵者都有益,所以那個家夥……”
“也是一位守護者,因為跟我撞職業了,而在這個殺戮遊戲中,守護者不具備強大的武器和殺人能力,想要讓自己更安全的話,那就隻有提升自己的價值,強化自己的能力,亦或者,乾掉自己的同行。”
正是此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而後是一道壓低了的聲音。
“大偵探駕到!”
宋離無奈的走過去給他開門。
“說說吧,你剛才用放大鏡看到了什麼?”宋離重新將門關上。
陸衍看了看站在屋中的褐發男人:“這是能說的嗎?”
“陸衍,是我,蕭雲寒。”
陸衍臉上的驚訝不亞於方才的蕭雲寒。
“放大鏡是你的專屬物品麼?有什麼作用?”宋離的聲音傳來,打斷他的驚訝。
“咳咳,那麼我正式介紹一下。”
陸衍整理自己的大衣。
“艾登·霍克,一位私家偵探,我的職業是洞察者,專屬物品‘偵探的放大鏡’,可以看到一分鐘前發生的事情,來到布洛克小鎮的目的是,追查‘吸血鬼殺人案’。”
“達米安·瑞克斯,賞金獵人,狩獵者,武器‘和平左輪’,來到布洛克小鎮的目的是,追殺裡昂·加蘭德。”
“幸會。”陸衍伸出手來跟蕭雲寒相握,仿佛還停留在昨天早上一起吃早餐的時候。
蕭雲寒無奈地握手:“你看到了那個女病人死前一分鐘的狀態?”
“是的,她是自己從樓頂跳下來的,”陸衍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在樓頂和那位護士小姐對峙,並且大聲叫喊著自己不要做手術,那對於她來說並不是新生,而是死亡,真正的死亡,哦,該死,這該死的口音,該死的語氣!”
說著說著陸衍便跟自己較起了勁來,這是另一個客觀事實,在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們的口音和語言表達全都變成了這模樣。
就像昨天陸衍看著搭檔奧利弗在自己麵前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念咒似的聞所未聞的語言,但他就是能聽懂,並且他一開口也是在嘰裡咕嚕。
“希望你可以早點習慣,”宋離倒沒有什麼排斥的,再次走到了窗邊,靠在一旁看著下麵的人忙忙碌碌地搬運屍體,“手術?”
“是的,不瞞你說,我才剛剛接受了精神病人這個概念,雖然之前從來都沒有聽過,但我的眼前就是有字,像電影放映機一樣地出現了字,哦,該死的,電影放映機又是什麼東西!”
“精神病人,手術,死亡和新生。”
宋離喃喃著,然後從自己的風衣口袋內掏出了從神父那裡得到的報紙,找到了某一處。
“醫療前沿突破:布洛克醫院攻克經眼眶額葉切除術,開啟神經外科微創‘新篇’,為無數精神病人帶來新生!”
陸衍看了過來:“經眼眶額葉切除術是什麼?”
“就是這樣,拿一根鐵錐斜向穿過你的上眼窩刺入大腦,然後左右滑動破壞大腦的前額葉,這樣,一個瘋狂,危險的精神病人就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沒有人格的乖病人。”
宋離一邊解釋,一邊比劃著道。
陸衍吸了口涼氣,往後退。
“你是說,經曆了手術,她就會變成行屍走肉嗎?沒有靈魂的?”
“是的,你可以這樣理解。”